第一百二十八章 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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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越略作犹豫,对平安说道:“应当是无误的。据说当晚先后有两个异术高手潜入同泰寺,与弥生大师和羊侃将魂相斗之际,百余精锐卫士根本近不得身,之后从弥生大师口中得知对方均为天一道中人。”

“天一道中人...”

平安暗忖片刻,带有几分疑惑道:“说来也奇怪,虽说天一道已经没落许久,但我不久之前就曾遇见过一个疑似天一道的老者,坦白说,他的修为很高,至少比我要高。”

郭越惊讶道:“还有这种事?你在哪里遇见的。”

平安稍作回忆,肯定道:“扬州,我肯定是扬州。当日我同小玉在镇上买卖行装,集市上遇见一位算命的老者,之后又来了一位虎背熊腰的负剑汉子,这个汉子很特别,身长八尺有余,功夫极好,他的剑也很特别,很像是秦汉时期阔剑,而且不是一般的阔剑,起码有两尺宽,七尺长,活脱脱的一扇门板。”

郭越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身子绷直,眼神变幻了无数次,暗道:“原来是他!”,又问道:“之后发生了何事?”

平安见郭越似有所想,细细道:“之后两人互相开始打起了哑谜,哦对了,我听那个汉子说北方有个组织叫‘化生’,‘化生’里有个年轻人被那汉子给抓住了,遭受了惨绝人寰的酷刑后审问出那算命老者的行踪,于是两个人就打了起来,那老者用的术法与我的术法极为类似,而且相当纯熟。”

郭越问道:“那两人胜负如何?”

平安回道:“在我看来,应该是那汉子略输一筹,不对,应该是汉子输的很惨,命都快丢了,那老者虽然元气大伤,但多半是脱力所致,只是不知道为何那老者没有趁势追击,取了那汉子的性命,任由那汉子留有半条命逃走了。”

郭越笑道:“这不难理解,那老者应该是忌惮汉子身后有援兵,所以才没有舍命一搏。”又暗自道:“原来如此,钓鱼的反被钓,只是鱼儿太过滑溜逃走了,这样一来当夜同时有两处起火就解释的通了,也不知道为了钓这两条大鱼朝廷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过无所谓了,自己已经不是朝廷中人了...”

平安眼神有些异样的看着郭越,问道:“兄长似乎对这件事有些上心。”

郭越呆了一呆,哑然失笑道:“你多心了,为兄习惯了以为官者的眼光就看事情,只是现在刚刚辞官,一时不适应罢了。”

平安失笑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了。”

郭越指着平安笑道:“你呀你,几日不见,倒是开朗了不少。”

平安笑道:“近朱者赤,身边都是笑口常开之人,或多或少沾染了些朗意。”

接着面色微正,犹豫着问道:“兄长,你说这天一道是不是就是‘化生’这个组织。”

郭越思忖片刻,说道:“这为兄不敢肯定,毕竟天一道销声匿迹几十年了。据我所知,‘化生’这个组织是在十余年前出现的,按照你刚才的说辞,天一道与‘化生’应当是有关联的,至少‘化生’之中肯定有天一道的旧人,你若是探寻个明明白白,怎么着也得要亲自去一趟北方才行,毕竟那是天一道的故地。”

平安考虑一下,摇头道:“算了,有空了再说,现在天下不太平,万一去了北国被人当奸细给绑了岂不是闹了笑话。”

郭越点点头:“这倒也是,将来事将来再说。你是打算回上清呢,还是继续游历天下?”

平安毫不犹豫道:“我要先去趟潼州,等办完了事情后就会回泸州去,我师傅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恐有诸多不便,我想伺候他老人家终老天年,之后再作他议吧。”

郭越赞许道:“应当如此,有时间我也想去一趟,看看能教出你这种徒弟的修士是怎样的高人。”

平安笑道:“兄长过誉了,说实话,我师傅他老人家疯疯癫癫的,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他老人家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郭越率捋山羊胡,吃笑道:“高人没有点特立独行的癖好哪里称的上高人,好了,言归正传。”

定神道:“其实为兄希望你能在江陵呆上一阵的,时间不需太长,三五个月就好,之后即可寻个由头离开江陵。”

平安愣神,疑惑道:“为何?”

郭越搓磨着掌心,肃然道:“不为何,因为你是天一道中人。”

平安不解道:“什么意思。”

郭越谨慎道:“就因为你是天一道中人,又摊上张天师身故这件事,天师道内大部分人或许不会迁怒于你,也顾不上迁怒于你,但赵氏可就未必了,赵氏一族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瑕疵必报是赵氏的座右铭。”

嗓音低低道:“而且,据说陛下遇袭后,太子殿下勃然大怒,明里虽然做足了场面,但暗中已派出几路人马追查天一道中人行踪,誓要以牙还牙。”

平安大感冤枉,声音有些不解,有些委屈道:“可是这都不关我的事啊。”

郭越拍拍平安手背,摇头道:“你说不关你事没有用,谁叫你有一身天一道的术法,旁人或许不知,但是同为修士的天师道中人肯定可以发现端倪。”

又继续道:“再说了,你不也干过夜潜同泰寺的事么。”

平安头痛道:“那我该怎么办?”

郭越严肃道:“还是那句话,暂且在这里住上一阵,王府之中有萧王爷的庇护,赵氏中人不敢胡来,太子那边的人马也查不到你的头上去。等风声渐平后你再向王爷请辞,这样最为稳妥。”

平安立刻摇头,坚定道:“不行,我有要事需要去潼州,现在已耽搁许久了,再不去恐有变数。”

郭越又急又怒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离开王府有多危险?落在赵氏手中还好说,大不了受些折辱,顶天了再受些皮肉之苦,有上清派在你身后当是性命无忧。但万一落在太子殿下手中,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到那时所有的罪名肯定会往你身上推,任谁都保不了你。你有什么事情能比性命还重要?”

平安艰难的闭上眼睛,心中愁苦万分,叹息道:“兄长不用再劝了,我一定要走。或许他们不会查到我的头上呢?”

郭越暗叹道:“这个傻小子实在太小看太子殿下了,下一任的一国之君,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岂是寻常人能衡量的?”见他如此固执,缓下口气,柔声道:“这样吧,你跟为兄说要办什么事,我代你去潼州走一趟可好?”

平安摇摇头,倔强道:“多谢兄长,此前陶承也这样跟我说过,但有的事情一定要我亲自去才行,请兄长莫要为难我。”

郭越知他心如铁石,拗不过他,暗骂道:“真是一头倔驴!”

一连叹息数声,无可奈何的从胸襟中掏出一物,递在平安面前,没好气的骂道:“幸好为兄一早就想到了你这头倔驴不听劝,早早给你备下了一物傍身,你看看如何。”

平安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张面具。

这面具制作极为精细,薄如蝉翼,柔如轻纱,握在手中轻若无物,指尖摩挲在上头,有淡淡柔腻感。凑近点细看,面具上粘有无数丝细小绒毛,跟真人面上的汗毛几无二致。

无论质感还是工艺,这张易容面具都做的极为逼真!

平安如获至宝,捧在手心赞叹道:“这等技艺,简直鬼斧神工,兄长好生厉害!”

郭越笑笑,说道:“呵呵,为兄天资鲁钝,修为不济,多年来只能钻研一些小手艺,勉强见得了人吧。其实这件小玩意还有不少瑕疵,本来想再精雕细琢几年的,不想同泰寺失火,你这告急了,只能拿出来将就一下。”

平安反复摩挲着面具,愈发觉得这玩意像是从真人的脸上剥下来,不由问道:“兄长是如何制作这东西的?”

郭越大约明白了平安心中的小九九,含笑道:“怎么?怕真的是人皮做的啊?”

平安不好意思的搔首道:“怎么会,只是有些好奇,我以前逛集市也见过一些能工巧匠制作的面具,只是他们的手艺与兄长相比天差地别。”

郭越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并非我的手艺真的高明到了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而是我挑选的材质与他们不同。”

平安问道:“兄长用何物为料?”

郭越回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磨一件好的工艺,除了考验工匠的手艺外,材料也十分重要。就拿这易容面具来说,工匠的选择无非猪皮,牛皮,羊皮,鹿皮等等,但是都有十分明显的缺陷,如猪皮太硬,牛皮太老,羊皮太皱,无论工匠手艺如何的高明,这些材料本身的缺陷都是无法消除的。”

顿了一顿,郭越神秘兮兮的笑道:“所以呀,我选择了用鱼皮。”

平安一怔,膛目结舌道:“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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