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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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依旧。并没有为一场虚惊的车祸而驻足多久。

“真的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不知何时随凡走到了马路上,无视了差点发生的意外及谩骂声。

鬼斧神差的再次回到了曾经与林亭清同居的房子,这里两年前随凡就用转店的钱高价买下了。

这里有他与林亭清的所有回忆,他舍不得挪动里面的一丝一毫。

随凡每个月都会去打扫一次,但少了林亭清的房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住过。

坐在客厅的餐桌上,随凡仿佛又看见了林亭清做给他的最后一顿晚餐。

“亭清……老婆……”颤颤巍巍的摸出手机,随凡呢喃一句后,忽然如疯了似的在手机上狂按了起来。

拨出了林亭清结婚前给他发信息的号码,随凡的双手颤抖的更加剧烈,不管他多么努力、多么的思念,就是无法按下绿色的拨通键……

“她已为人妇,有自己的家庭,我不能…我不能再打扰她…”

“滴答,滴答……”

随着一滴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屏幕之上,很快的一连串滴下的水珠就完全浸湿了整个手机屏幕,使得那一连串的号码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你看到了吗?亭清…老天都帮你来惩罚我了。”泪眼迷蒙的随凡呆望着手机上,那始终无法拨出的那串号码许久后,忽然笑了出声。

这一刻,透过屏幕之上的薄薄水层,他仿佛看到了那张深入骨髓的笑颜,往日的一幕幕也随着这幻化而出的笑颜,尽数在他心间浮现。

不过渐渐的,那些美好的画面中,不再有他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空荡荡的房间中,那孤寂无助的身影。当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心碎的身影,黯然的拖着行李箱锁上房门的那一刻,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手机的屏幕已经破裂了开来,一连串并未拨打出去的号码随着屏幕闪烁了几下后,也终于消失而去。只留下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还影印在破碎的屏幕之上。

……

“老头子,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我才开始做饭。

“妈,是我……”随凡听到妈妈的话语,咽了口唾液轻声的说道。

随凡戴了顶鸭舌帽,鸭舌帽下大大的口罩将整个脸都隐藏了起来,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瞳孔。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提着形形色色的保健品。

“小凡,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严不严重?”看到自己儿子,反常的装扮走向前好奇关心的询问到。

“没事的妈,只是有点病毒性感冒,怕传染给你所以包裹的严实了点。”随凡看着走向前的妈妈,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平时工作一定很累吧?要多注意休息,你先去客厅坐会,妈妈去给你熬点姜汤。”

“妈,没事的!你快去给我爸做饭吧,姜汤我哪里有。”

看着匆忙转身进厨房熬姜汤的妈妈,随凡是多么的想上去紧紧的抱住自己妈妈道句辛苦。但他终究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冲动,擦拭了一下将要留下的泪水,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站在卧室的中间,他不敢坐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些属于自己的东西,那都是他儿时的回忆。

有自己考上高中爸爸送的游戏机,有自己闹着、骗着妈妈买的各种玩具……

渐渐的视线又被水雾所遮挡。

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白色信封,放到了书柜上后,担心自己继续待在这温暖的家里,自己会强装的镇定会奔溃。

巧的是,刚要走的他打开卧室门的同时,爸爸也开门回来了。

“你这又搞什么名堂呢?”彼此对视片刻后,爸爸无奈的问道。

“能搞什么名堂,感冒了看不出来吗?”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飘了出来。

“就一个感冒,你至于把自己包成个粽子吗?”爸爸换着拖鞋说道。

随凡不知道该如何接那平日里严肃的爸爸的话,缓缓地低下了头,刻意的咳嗽了几声。

“你感冒了,药药药你不吃,针针针你也不打,阵仗比你儿子大多了,还好意思说儿子。”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数落起了爸爸。

“就你话多,快做饭去。”只见爸爸似是被说道了自己的短板,一脸严肃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会知道要面子了,生病的时候有能耐别嚷嚷啊…儿子去洗手饭马上就好了。”看着有点不开心的爸爸,妈妈倒是笑开了花对着随凡说道。

“额…妈…我刚接到电话,有点事比较着急要去处理一下,饭我就不吃了你跟我爸吃吧。”

“你这孩子,不管什么事饭总是要吃的吧,你等等这就把饭给你弄好,你先自己吃点再走。”

“妈,过两天我再过来。那边人在等我,去迟了不好。”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行吧记得忙完了把饭吃上,工作在忙也要注意身体。”

“妈,你也别太累了,我给你和爸报个旅游团你们下周出去转转吧。”

“你这孩子,刚开始创业别乱花钱了,我跟你爸也不喜欢出去,太累了。还不如在小区的院子里走走,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妈,也没几个钱,你就不用管了。”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着报纸的父亲,想了想如果今天不说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咽了口口水抿了抿嘴唇,说道:“爸,平时别太辛苦了,照顾好自己。”

随凡说出了一直想说,却又觉得矫情尴尬的话语。这是一种父与子,男人与男人之间彼此要强的情结。

说出来后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并不是那么的难开口。

随凡很想坐下来与家人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但是他担心会将病毒传染给爸爸妈妈。虽然他查过很多资料,明确的说明了这种病,正常的社交生活并不会传染,可他还是不放心。

“儿子跟你说话呢,你在那装什么威严呢?”随凡出门后,屋内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哼…做饭去!”爸爸仍然一副严肃的面容,但是心里却早已幸喜不已轻声的低估道:“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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