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走，沉子皓便掀开沉荣威主账的帘子走了进来。
沉荣威抬头，目光有些晦暗难懂。
沉子皓不解地询问，“大伯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没人的时候，他都是叫沉荣威大伯，在正式场合或者其他将士面前，他便尊称将军。
这不同的叫法，在过去得到了沉荣威的称赞。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即使不是沉荣威亲生儿子，但比起府里那两个亲生的儿子，更受关注。
甚至他的启蒙都是沉荣威亲力亲为，如今沉家军上下都将他当成了少主人，对于这一点他非常满意。
但在沉荣威面前，他从来没有露出过多余的喜气，一直规规矩矩的。
沉荣威也因此对他更加放心。
但今天，他明显感觉到沉荣威看他的目光有些晦涩不明。
“没有，”沉荣威摇头否认，“我只是在想，鲁前锋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事隔这么久，他又再次提起上次夜袭的事，而且还当着其他将士的面，不给我留台阶。到底是为什么？”
沉子皓一愣，随后温和笑道，“估计是回京在即，担心那些伤亡士兵的家人责问，所以心有不安吧。”
沉荣威轻哦，目光紧紧地锁在沉子皓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依你之见，这事要怎么处理？”
“鲁前锋就是那性格，只要大伯你私下安抚几句就行。”沉子皓回答的满不在乎，丝毫没把鲁前锋和几千条人命看在眼里。
那模样和神态，倒有些像刚刚方成的作派。
沉荣威拧眉，意有所指地表示，“我倒觉得也许换个人给你当助理会更好，方成他办事确实有失稳妥。”
“换个人？大伯想换谁！”
沉子皓突然激动，那模样像是生怕换成自己不熟悉的人，让事情脱离掌控之外。
意识到沉荣威看他的目光有异样后，他又迅速改口，“也行，方成年轻气盛确实不妥当。那不如换成常顺吧，他跟鲁前锋一样，跟在大伯你身边足够长的时间了，有他帮衬，那些老将们也能更加配合。”
“换常顺还不如直接换鲁前锋，至少鲁前锋责任心重。”
沉荣威话音可落，沉子皓就否认道 ，“可鲁前锋冲动易怒，毫无城府，这万一遇上紧急事情，他自己就会慌成一团。”
沉荣威心里一沉，想起桌桉里静静摆放的那份名单，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沉子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子皓你对他们这么了解，比我这个当主帅的还要了解百倍。”
“可这不是大伯你之前让我了解的吗？你说对敌，我们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对内我们要知人善任，鲁前锋他确实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但他真的不适合独立担事。”
“倒是常顺，虽平时闷不作声的，但大伯你交给他办的每件事，他都完成的很漂亮。军中他的呼声远胜鲁前锋，由他来协助我，肯定能让大伯你毫无后顾之忧。”
确实分析的头头是道。
若婵儿兄妹没来之前，他一定会被成功说服。
但现在……
思虑再三，沉荣威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沉子皓的安排，“就按你说的去办，记住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子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