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跪倒在地哭着求情。
“皇上!千钰他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听着兰妃哭啼啼的声音,裴帝只觉得头疼。
他挥挥手,目光中流露出严肃:“鬼迷心窍?你可知因为你所说的鬼迷心窍,齐王经脉俱损,一辈子不能行武!”
裴帝提及这个便觉得烦躁,冷笑着补充:“而你居然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就要朕原谅他?当真是可笑!”
闻言,兰妃支支吾吾了半天,到底没想出什么辩驳的话语。
但她还是哭泣着跪倒在地,试图引起裴帝的心软:“但他也毕竟是您的儿子,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
“虎毒不食子?”
裴帝宛若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般,他猛地拍了下桌案,让兰妃吓得直哆嗦。
“他密谋造反,残害手足,又不知悔改!我哪里来的这样的好儿子!”
说着,裴帝只觉得气火攻心,连忙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厌恶的挥挥手:“给我带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来。”
兰妃瞬间慌张失措,但是还没等开口,便被侍卫堵住了嘴巴拉出去了。
另一边。
楚王府地牢内。
裴千屿正蹲坐在牢笼门口,看着不远处换班的侍卫,急得心痒痒。
虽说他被困在了这小小的牢笼里,但这附近的侍卫们似乎都懒散的很,看上去极为好策反。
若他利用这个机会,或许便能够绝地翻盘!
想到这儿,裴千屿从兜里摸出了些银两,故意发出声音引起了看守的守卫的注意。
那侍卫满脸不耐烦的走近,像是看垃圾般看着被割断舌头的裴千屿:“你都不能说话了,还作什么妖?”
然裴千屿立即用腹语小声的说了句:“有个好做且多银两的活计,你做还是不做?”
闻言,侍卫顿时大吃一惊,没等他开口拒绝,那白花花的银两便摆在了他面前。
侍卫顿时眼冒贪婪之意。
毕竟在这做侍卫,一年也不过赚取这些银两,可若自己帮助端王,却能一次性获得这么多!
侍卫权衡利弊后,几乎是瞬间同意了。
裴千屿心满意足的笑了,他小声的对侍卫说了自己的计策,要他尽快去做,承诺银子不会少了他的。
就这样,陆陆续续地,地牢内的几个下人竟有不少都被裴千屿收买了。
与此同时,京城内突然涌现出了一阵流言。
“欸,你们听说了吗?皇上竟然打算对康王事件高拿轻放!”
“胡说八道!皇上怎么可能会放任那样的人逍遥法外?”
“嘿你还真别不信,我家人就是在皇宫内当差的,这可是皇上亲口所说啊!”
这样的流言蜚语瞬间在老百姓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康王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若真如流言所说,那么他们身为老百姓,必定会先不服气。
原本还有人坚定的反驳这流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皇帝并不打算处置康王。
一时间,坊间内都逐渐失望愤恨,隐隐有动摇皇权的意思。
裴帝这天正批阅奏折,听说了下人禀报的流言后,当即蹙紧了眉头。
他几乎立即派人去调查此事,而最后得知的所有结果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端王。
“端王?”
裴帝面露疑惑,甚至起了些不解,最终沉思片刻,叫人传来了楚王。
裴千铭不明所以,但仍然迅速的赶到,颔首询问:“您叫我。”
闻言,裴帝上下打量了眼裴千铭,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同你聊聊最近的事情。”
裴千铭深知裴帝不会无缘无故的传召自己,所谓的近况也不过是托词罢了。
所以他当即低垂下头,表示自己在认真聆听。
裴帝当即便旁敲侧击的说明了近期的流言,接着皮笑肉不笑的敲打着他道:“有些人,也是该管教了,你说对吗?”
这回,裴千铭彻底听明白了。
原来竟是端王在牢里还不老实,贼心不死的串通了自己府上的下人,传播了这些流言。
于是裴千铭立即点头表示了然:“您放心,我会立即处理此事。”
见状,裴帝心满意足的笑了,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回府后,裴千铭立即叫来了管事的人,面色严肃:“给我把这段时间出没地牢的下人都交上来。”
看到他这副淡漠冷硬的模样,管事当即觉得不妙,丝毫不敢耽搁,赶紧把所有人都叫上来了。
下人们站成了一个方阵,纷纷大气不敢出一下。
裴千铭环顾了一圈,发现了许多生面孔,不由得冷笑了声:“在本王的府邸,容不下肮脏的事。”
此话一出,有几个下人坐不住了,神色慌乱的低下头。
显然,他们明白,楚王已经发现了他们帮助端王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刻钟间,裴千铭软硬皆施,几乎是立即将被收买的人找了出来。
看着眼前庞大的人数,裴千铭怒极反笑,一一看过去:“你们当真是本王的好下人啊!”
“来人!给我把这些吃里爬外的畜生都断手断脚!”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暗卫即刻动手,血腥的画面顿时让不少人失声尖叫。
而裴千铭自始至终都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的目的,便是要杀鸡儆猴,省的日后再为自己惹出这些不必要的事情来。
楚王府的人几乎一夜之间进行了大换血,也再也没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了。
几乎是同时,坊间又流传起余党都被御林军抓住定罪的传闻。
裴帝任由事情发酵,并未过多干涉。
这天,他传召来了裴千洵。
裴千洵一袭玄色长袍,眸色冷清,微微颔首:“父皇。”
裴帝示意他无需多礼,指了指旁侧的椅子。
见状,裴千洵这才缓慢的坐下,姿态却仍旧保持着挺立,宛若一根笔直的竹子。
“朕也不同你闲聊了,你是太子,朕问你,当下之事,若你是皇帝该如何?”
裴帝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询问裴千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