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观星阁,上官渊躺在床上,眉头深深的皱着,似乎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之中。
几声粗重的喘息,加上剧烈的咳嗽,让上官渊从梦境中醒转过来。
他忽的瞪大眼睛,朝着痰盂吐了一口血去。
那血鲜红刺目,上官渊顿时脊背一凛,感受到了不好的预兆。
他身负国运,一颦一笑,任何直觉上的感受,都足以牵动整个国家的命运。
此次,莫不是紫微星有难,东煌的国运将要陷入动乱了不成?
思及此,上官渊立马盘坐于塌前,起六爻,卜阴阳之变。
卦起卦落,上关渊的脸色更加不好起来。
“怎会这样?”
上官渊盯着那扑朔迷离的卦象陷入了沉思。
卦象喜忧参半,就是他也说不出这东煌的国运是怎样的一个变数来。
对此,上官渊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的挫败感。
“哎……”
他摇摇头叹气,便对着那个卦象,披衣而坐,更深露重,他就这样坐了一整个夜晚。
第二天上早操的时候,上官渊是去的最早的那一个。
趁着众文武百官还未到,他便先将自己卜卦的结果告诉了裴帝,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太傅的意思是,我东煌要有难了?”
裴帝瞧着上官渊那不好的脸色,顿时心里也打起鼓来,随后像是将希望都寄托在了上官渊身上似的,不甘心的问:“那太傅可知该如何破解这次的谜局?”
上官渊摇摇头:“老夫暂时也未曾想到有什么好办法,但陛下放心,老夫在一日,就必不会让东煌的百姓流离失所。”
“嗯。”
听到上官渊这么说,裴帝一颗心放了下来。
然而,就在上官渊话落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从天灵盖处到脚底板一阵畅快,就好似心中的郁结,被什么东西打开了。
“怪了。”上官渊深深的呼吸一下,掐指一算,竟是发现困扰自己的卦象出现了变化。
他不禁弯了嘴角,随即转过身来,对着裴帝说道:“陛下,紫薇星有望,东煌的国运不会动荡了。”
裴帝一听,也从自己的龙椅上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上官渊问道:“你是说真的?”
上官渊点点头,闭上眼睛,继续去掐算更准确的事情:“没错,陛下,老夫算了算,发现紫微星年龄尚小,且如今正多灾多难,还身处困境之中。”
“但只要挺过了这道坎,日后必定光明坦途,会成为东煌的一代人君啊。”
裴帝听着上官渊这话,更高兴了:“那太傅可知,朕的哪个儿子?是这紫薇星?”
上官渊笑着摇摇头说:“陛下不要多想,几位王爷虽是才情兼备,但到底,担不得仁君这个称号,安王爷对王位又无意,因此,紫薇星选定之人,是陛下的其他儿子。”
裴帝一听这话,顿时就高兴不起来了:“太傅怎么就知,那人肯定是朕的儿子?若是被别人塞过来滥竽充数的,那我东煌的江山岂不是要易主了?”
“不会的,不会的。”
上官渊听着裴帝这话,再次笑着摇摇头,并将卦象解释给裴帝听。
“陛下,您现在身为一国之君,身上有龙气,只有您诞下的孩子才能配得上紫薇星的国运,不可能是什么人都能担的起东煌的国运的,所以,陛下大可放心。”
“好,有太傅这话朕就放心了。”
“嗯,那陛下若没有别的事,老夫就先告退了。”
说完,上官渊就准备离开金銮殿。
朝臣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赶过来,上官渊是并不想继续参加这所谓的早朝的。
“太傅留步。”
裴帝叫住了上官渊:“太傅,那朕那个担了东煌国运的儿子此时在何处啊?”
“在宫中。”
上官渊叹口气,只说了这三个字后,转身往门外面走去。
再待下去,恐怕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他和皇上在讨论什么了,那么将对未来的紫薇星不利,对东煌的整个国运也不利。
“太傅太傅!”
裴帝还想了解更清楚的。
天知道他多想来个儿子继承自己的皇位,而且如今已经愈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适。
他一处理政务就头痛的不行,他急需下一任继承人。
可这继承人的鬼影子都看不到,裴帝心里不可谓不焦急。
江公公看着裴帝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要不要宣布上朝的指令,悄声问了裴帝一句:“陛下,该上朝了?”
“上吧。”
裴帝淡淡叹了口气,无奈的点头。
“上朝——”
江公公一声吆喝,满朝文武大臣都开始朝裴帝进言。
说的都是些民生问题,可之前的时候,这些民生问题明明好好的啊。
“哎……”
裴帝叹了口气,更想知道继承自己位置的人在哪里了。
忍着剧烈头痛,处理完政务之后,晚上,裴帝来到了李淑儿的淑芳殿。
“陛下可是睡不着?”
李淑儿看出了裴帝心中忧虑,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忍不住问。
裴帝点了点头,看着漆黑的夜色,想了想说:“淑儿,大夫说,有孩儿可以继承朕的皇位了,可却不肯透露更多的东西,朕对此很是忧心啊。”
李淑儿听到裴帝这话,一愣。
后宫不得干政,裴帝这话,在某些层面上,也算是犯了禁忌。
李淑儿暗自缓了缓心神,思虑再三,想了想劝导:“陛下是天子,天子有国运保护。”
“虽然太傅不说,但下一任天子既是命定的国君,那么早遇到晚遇到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陛下无需考虑这么多,只要到时候,陛下和那孩子见面了,好好栽培他,也是变相对那孩子之前不好的日子的一种弥补了。”
“陛下觉得呢?”
李淑儿望着裴帝的侧脸,温柔的问。
“你说的对。”
听完李淑儿的这一番劝解,裴帝顿时觉得日子又有盼头起来。
“上官太傅自有自己的打算,不告诉朕,应当也是为了我们父子俩好,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裴帝摇摇头,叹气一笑,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