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珠宝店,二美又被隔壁胡商的成衣铺子吸引。
兽皮轻裘,除了珠宝首饰香料,胡商的成衣,冬季里尤其是裘衣,最是吸引人。
二美进京时就只带了随身换洗的几身衣服。
家里人想着既然来到京城,就得为已及笄的女儿好生置办几身行头。
何况还生了想嫁入王府的心思。
退万步讲,嫁不进王府,凭着安定王府的至亲身份,京中的豪门谁不愿意联姻。
于是两个妯里都是给足了金银。
临走叮嘱乳母嬷嬷,到了京中,务必要好好地打扮两位未出阁的女郞。
这也是美姝美娜到京的第二天,便要求逛街的主要原因。
盛乐女子的服饰肯定比不了京城的款式。
云想衣裳花想容。
二美可不想因了那些过时的衣饰款式,被京城的女子比了下去。
因此,迫不及待的要出来添置。
进了胡商的成衣店,美娜美姝及其丫鬟婆子们无不眼里放光。
狐裘、貂裘、吉光裘让两位贵女爱不释手。
纤纤玉手轻轻地拂过柔软暖和的皮毛,美姝不知不觉的使上了劲,彷佛手里攥得紧紧的就是拓跋梧。
在盛乐的家里,由于祖父、叔伯和父亲的妻妾众多。
家里嫡庶子女更多。
如今更是四代同堂,自己的父亲又是庶子。
吃穿用度,想要求得上品,须得在祖父母、父母面前耍点小心机才能如愿。
美姝深知,现下只要拿下了拓跋梧,珠宝裘衣,唾手可得。
美娜美姝正心情美美的挑选豪裘,却见王府的小管家葛怀来寻拓跋梧。
葛礼走到拓跋梧身边,低头耳语了一下。
拓跋梧显得有点吃惊,但立马又镇静下来。
嘱咐葛怀和府里的管事嬷嬷带着二美继续购置衣物。
自己则带了莺儿小小,坐上葛怀带来的马车,快速回府。
匆匆回到王府,进了寿安堂,莺儿居然看见了萧长史。
萧长史一般是在前堂的四方阁,协助拓跋梧处理军机要务,无重要事情是不会到后院来的。
莺儿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也没避讳莺儿,“怎么回事?怎么死的?”拓跋梧问。
萧长史见莺儿这位小娘子在场,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还是太妃爽快。
“我们的人赶来回禀的,乌洛兰吃多了胡僧的春意丸,脱阴而亡。
床上还有伯爵府的两个护院,一个脱阳而死,一个半身不遂已经痴傻。”
莺儿一听,脸一下就红透了。
“梧儿,乌洛兰表面上还是我安定王府的未亡人,你得亲自去一趟忠勇伯府!”太妃对拓跋梧说。
“在下随王爷一起去吧!贺楼家肯定是要出面的!”萧长史说道。
“让人传午膳。”太妃吩咐身边的于嬷嬷。
回头又说:“长史请随我们一起用饭吧!”
太妃对萧长史很是客气。
萧长史没有推辞。
饭菜上桌,莺儿站在旁边服侍太妃和拓跋梧用饭。
突然手被握住,拓跋梧一把拉住莺儿坐下,“一起吃吧!”
莺儿有点尴尬,想挣扎起身。
萧长史若无其事地问太妃,说菜肴太好吃了,是不是府里换了厨子。
太妃说不是换,是添了两个做南方菜的厨娘。
两人对拓跋梧的举动视若无睹。
莺儿见并没有人关注自己,才稍稍放开一点。
用快子挑了少许的饭菜喂进嘴里,慢慢咀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人侧目。
拓跋梧那个厚脸皮的,却少见的不让她侍候,反倒给她碗里夹了好些菜。
莺儿用脚踢了一下拓跋梧的腿肚子,示意他不要再夹了,碗都要装不下了。
拓跋梧却开口问她,“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道菜?”
莺儿气得想踹他,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幸亏萧长史和太妃聊得热闹,始终没理会他俩。
旁边侍候的丫鬟仆妇低头偷笑。
吃过午饭,拓跋梧和萧长史带人去了忠勇伯府。
下了马,早有候着的伯爵府下人上来伺候。
进了府,果然,金部郞中贺楼照已经到了。
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三叔,太府大人贺楼明。
乌洛兰的母亲也来了,她是贺楼家的独女。
贺楼明虽身居要职,但是见了安定王,这位可是开国太祖的嫡系子孙。
贺楼明客气地与拓跋梧见了礼,拓跋梧傲慢地点了点头,说了两个字“人呢?”
贺楼照手一挥,立马有仆妇上前,带了拓跋梧走进乌洛兰的寝居。
房间里仍散发着银迷之气,萧长史示意手下把窗全部打开。
乌洛兰的尸体仍在合欢大床上,赤裸的身体用被子盖住了。
两个护院的被扔下床,躺在地上,精光的身体用衣物遮住重点部位。
一个已死翘翘,另一个眼斜嘴歪、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没人管。
安定王府的府医上前,先是查看了乌洛兰的尸体,再是地上的两人。
完了拓跋梧和萧长史又返回到大厅。
“安定王,你看这事要怎么办?”贺楼氏问拓跋梧。
女子到底不比男子,沉不住气。
贺楼氏没有一点的伤心,反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等银妇!令家族蒙羞!”
贺楼氏口吐不快,彷佛要把陈年怨气全都出出来。
乌洛兰攀上高枝,平时里不把她这个嫡母放在眼里,让她憋屈了好几年。
如今有这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发狠地要折辱她一番。
可是她想要羞辱凌虐的对象,身体早已冰冷,听觉知觉全无。
贺楼氏的这口恶气,怕是一辈子无法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