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小哥是路寒，他那双阴鸷的眼眸到现在都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他说过，一定会亲手取欧阳煦的命。
那这些照片，就很有可能是他找人拍的，他完全掌握了我的一举一动，而且动机不良。
欧阳煦说他和路寒是死敌，而且路寒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欧阳煦不止一次地让我小心提防路寒。
可就算他带走我，也没用，毕竟我只是个生殖工具。
鬼王契约的实效，还有整整一个月。
这些天，我都是扒着手指头数日子过的。我很久没见过鬼夫，我很想他，何况他只给了我十月怀胎的时间。
我难过地揉着肚子，想到长安一出生，就要和我分开，心疼得难受。
小心收好照片，我带楚辞一道去了警局，远远就看见一片白天的亮。警局外两公里范围开始，就有特警站岗。
他们检查了我和楚辞的身份证后，冷漠的脸色热忱了很多，和我们说话的特警让我们等会儿。
我问了秦先生的情况，原来他被开膛破肚，内脏被挖了，还被大卸八块，堆在了装牛排的大盘子里。
他的老婆更惨，是被榨成了肉泥，已经看不出人形，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
特警大叔说得太形象，我想到一会儿会看见这两具已经不像尸体的尸体，就忍不住干呕。
楚辞一直默默地抱着我，一直等到王刚的副官来，还贴心地找了片薄荷叶让我含着，我才缓过气。
越是走近警局，特警越多，副官说上头对这起谋杀案很看重，让务必揪出杀人犯。
毕竟是中央二级官员，说被人杀了就杀了，吓到很多同级官员了。
可怕的是，案发同时，酒店里的摄像头突然就就花了，现在酒店那儿也被封了。
一直到进了停尸房，扑鼻就是腥臊味，我和楚辞对视一眼，他抱我更紧。
但我知道，他不害怕，他虽然没有笑，却从容得很。
“王刚……”
“外头人手不够，你们出去顶上。”王刚看见我，挥手支开了其他人。
只留下一直翻查尸体，头也没回的二叔。
二叔一身西装，国字脸沉沉，社会精英的模样尽显。
怔愣着呢，王刚拉我到角落，给我看了我打电话问秦先生住处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
然后是法医得出的结论，秦先生死于晚上十一点多。
他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立即问：“他们身上是不是有蛇咬过的印记？酒店里有蛇游过的痕迹吗？”最有嫌疑的是蛇女。
王刚惊讶地说我想岔了，这么热的天气蛇都不高兴到处走动。
我没办法，就和他去二叔那儿，把蛇女和我们的摩擦都说了一遍。
还有快递寄过来的快递里的照片，我也全拿给了二叔，问他认不认识快递小哥。
二叔的脸色很奇怪，有那么一瞬间，他正义的面孔狠狠一扭，似乎很生气，而且还害怕。
当我说出路寒这个名字的时候，二叔满头大汗地坐在手术台边上的椅子上，手指手术台。
上头有一盆土黄色黏黏的东西，王刚寒寒地说这是秦先生老婆的碎尸。挨着盆子的是一个大盘子，盘子上摞了很多块尸体，最上面是一个人头。
秦先生的头，切口很齐整，应该不是蛇女杀了他。
他的眼神涣散，临死前大概是看见了极其恐惧的东西。
我吓得一身冷汗，都不知道怎么回可可那儿的。
等我回过神，天都亮了，可可却还在睡，身上已经蜕了五层皮，我摸了摸，比以往还嫩。
这蜕皮速度太快了，我有些不安。
楚辞说，这是可可蛇女的特质要觉醒了，她会有剧毒蛇女的能力，只是具体能干嘛，他不知道。
可可的睡颜很可爱，眉头却一直皱着，比我还不安。
摩挲着一大捧人皮，我点点指尖，一把火烧干净。
做完这些，我让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的楚辞去睡觉，他乖乖去了，模样清秀，背影高大。
看着他离去的模样，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还能养他多久。
他年纪渐渐大了，现在都比我高，总该有自己的事业，有他的生活。
我是个女人，他总是围着我打转，能有什么出息？
叹了口气，我看了书，用里面召唤鬼卒的办法，盘腿坐在客厅地上念叨术语，每说一个字，心都会跟着疼一次。
直到一阵强光闪过，一张漂亮的脸蛋出现，渐渐地，桃夭整个鬼影都落在了面前。
她理理敛衣，看了眼我手边的书，似笑非笑：“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我没看错，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嫉妒和恨。
我忍住难过，笑问她欧阳煦哪儿，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商量？”桃夭声音一冷，脖子到胸口的妖艳玫瑰化为实物，她捻着花瓣闻了一口，轻悠地笑道：“不自量力啊，鬼母大人，你不过还剩下一个月。之后，你就和冥界再无关系，现在有什么资格求见鬼王？”
“就凭我现在还是鬼母。”我掐紧手心，警告自己不要冲动，轻笑：“你也说了，还有一个月，现在还没到，不是么？”
一个月，像极了死期，宣判的不是我的死，而是爱情的破灭。
没想到这次召唤出来的是桃夭，想必撬不出什么话，我只好把遇见蛇女和收到快递的事情都和她说了一遍。
她拧着眉头，古典优雅的面孔上凝重起来，巴掌大的脸上尽显惊讶，最后她说：“我现在就会冥界告知鬼王，鬼母你好自为之。”
她走后，我才支撑不住，倒在沙发上，累得昏倒。
再次醒来，我是被冻醒的。
有个冰冷的身体贴着我，黑暗中我看不清抱着我的人是谁，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干净味道让我知道这就是鬼夫！
我立即唤出一簇火，火光照亮他的脸，的确是鬼夫！
他醒了，抱我放在沙发上，又开了灯。
他冷冷地看了我好久，我一阵心虚，又别扭地迎上他无奈的眼神：“你都知道了？”
他颔首，点头。
不带一点温柔的脸庞刺痛我的心，我忍不住哭了，躲在他的怀里，他就坐在地板上，任由我哭闹。
我很怕，害怕手上，怕死，还怕失去他，失去长安。
他微笑着保住我，轻声说：“长安这个名字很好，长久的安乐，不求其他，知足常乐。”
他和我想得，如出一辙。
我哭够了，欧阳煦拿过湿毛巾给我擦干，抿着唇问：“一个多月，你都不去冥间看我。我，很想你。”
他说，他很多次路过我身边，可惜我没发现，他也没现身。
在他的瞩目下，我不得不实话实说：“我现在的鬼术练得很差劲，压根没办法去冥间。而且我每次走阳关道，都有种心脏跳停的窒息感，不敢一人轻易尝试。”
我摸着他光滑的脸，一遍遍地告诉他：“我想你，我不想失去你！”
他没有回应我任何一个字，却用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嘴，那深情都让我以为他爱我。
但我知道，他是鬼王，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还是天生被诅咒的女人，身份悬殊。
他温柔地给我脱下衣服，从脚趾一直抚摸到洞口，到上半身，到我的脸。
呢喃声很好听，我几乎溺死在他的温柔里，在剧烈的冲击，狂暴的进击中，大叫他的名字。
顾不上这里还是客厅，顾不上隔音效果不好，顾不上可可和楚辞还在房里，我眼里只剩下欧阳煦。
可惜，我的体力还是没跟得上，很快昏迷。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别墅里，身边是欧阳煦。
他的睡颜很冷，眼角的泪痣妖冶，却衬得他面庞更高贵禁欲，是我触不可及的美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