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碧霞水榭藏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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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春猎之行结束,王夺得春猎魁首,获得秦皇御赐的一把宝剑,这都是次要的,这些大族在乎的是名声,王夺得魁首,毫无疑问的是镇国世家是这世家之中最为强大的,这也是对一些小族的震慑。

此时,慕非翎坐在小院之中的石椅之上,品着去年所酿的桃花酿,微微一皱眉,似是觉得这桃花酿香味不够,叹了口气却是说道“大姐不要藏了,你以为我刚刚到达道源境就觉察不到你的气息?也是太小看我了。”说完,一口把杯中的酒饮尽,缓缓吐出一口淡淡的雾气。

小院门口,一道倩影闪过,一身碧蓝色长裙的慕洛雪身披月光缓缓走来,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来,静静地坐在慕非翎身前的石椅之上,用一盏杯子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是一口饮尽,两人默默不语。

“她是谁?”慕洛雪轻启红唇,看着石桌旁的巨大桃花树,这桃花树已经开了一月有余,但丝毫没有凋谢的迹象,以慕洛雪的聪明才智,早已经猜到是慕非翎所做。

“我所爱之人。”慕非翎也是简单的回答,但这简单的回答包含了所有,声音之中丝毫不带一丝感情,慕洛雪微微一叹,这个孩子她从小看到大,对于慕非翎的亲爱丝毫不亚于任何人,从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中,听出了慕非翎的意思。

慕洛雪看着慕非翎的英俊脸庞,手微微抬起却又放下,苦笑道“宸长大了。”

慕非翎看着这个最亲的姐姐,微微站起身来,站到慕洛雪背后,一手抚起慕洛雪的黑丝,一手轻轻按着慕洛雪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

慕非翎今日一大早就出来了,迎着朝阳,便来到碧霞水榭阁的门口,京城繁华,此时的街上早就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但在这碧霞水榭阁前却是一片平静,因为这里是碧霞水榭阁。

阁前两座石雕之上雕刻着山水,极其秀美,远远一看仿佛就是真的山水一般,慕非翎看了一眼这山水,便走入这碧霞水榭阁之内,红木大门早已经大开,但在外面却是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刚刚进入这碧霞水榭阁之内,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面巨大无比,精美花纹的石柱,嵌刻着宝石的精美玉器,这里只能用华丽无比来描述。

大厅前,一个华美的水池在其中几条杂色锦鲤游荡,莲花苞无风自动,荷叶遮挡,氤氲之气隐隐散发,慕非翎军靴缓缓踏进水池之中,就在这时,莲花花苞微微绽开,急速绽放,青色的雾气隐隐散发,包裹住了慕非翎的身体,一缕微风似是吹过,慕非翎的身影也是消失不见。

慕非翎一睁开眼,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他的眼前,湖泊中参天大树冲天而起,隐隐有着仙鹤环绕,鸣声微响,每颗大树都连接着一座座吊桥,吊桥之上有着许多身着薄纱的女子端着精美的食盒走着,走到大树之中逐渐隐没,碧绿色的霞雾笼罩,更添一抹神秘。

慕非翎微微一笑,黑袍在这清湖之中格外显眼,慕非翎缓缓踏着湖水而行,一圈圈涟漪荡开,走了几步后,一个巨门缓缓从湖面之中浮现,那大门之上,一个朴素的牌匾之上,刻着碧霞水榭阁五个字。

慕非翎的身影缓缓融入碧霞水榭阁大门之内,门内又是另一种风景,华美的亭台楼阁矗立,慕非翎此时在这石桥之上,看着这淡淡的碧色雾气,微微一笑。

石桥尽头,碧色雾气微微一荡,一道纤细的倩影缓缓走来,离得近了,才看清这女子,这女子身着淡淡薄纱,隐隐可以窥见火辣身材,如瀑布的发丝披散,但后脑却是有着一根精美的钗子别在脑后,这就足以见证这女子的勾人之处。

但让人叹气的是这女子的面孔之上有着一面薄纱遮掩,看不清其面孔,却是更添一丝神秘。

女子缓步走了过来,丹凤眼一眯却是瞟见了一身黑袍的慕非翎,随即娇小着走了过来,欠身行礼,柔美的声音说道“奴家在此行礼了,不想是世子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慕非翎鼻中嗯了一声,看着这名女子说道“不知鬼医是否在此,若是在此,还望引荐,宸在此感谢。”

女子站了起来丹凤眼有些惊讶的看着慕非翎,鬼医确实在此,但却是独自前来,没有走漏一丝消息,这上凰世家世子怎么会知晓此事?而且不是说这上凰世家世子慕非翎不修武道,但在女子看来却俨然是一名武者。

女子也不愧是这碧霞水榭阁之人,只是短暂诧异就缓过神来,声音少了一丝妩媚却多了一丝恭敬地说道“且等奴家前去禀告,鬼医她性情孤僻,不知她是否面见,且望不要怪罪。”

慕非翎微微一点头,这鬼医师从医谷,一手医术纵横天下,虽为女儿身负鬼医之名,但性子柔和淡雅,极少出手伤人,江湖之中与其私交甚好,与京城圣医之称的南明名声在外。

慕非翎此次前来是来还一样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要还的东西。

慕非翎与这婢女前来一个华美的阁楼之处,阁楼之中琴声袅袅,在这湖上素雅无比,淡淡的雾气飘散,忽有荡起几点涟漪,摇晃了一下湖中的莲花。

不久,婢女走出,恭敬地说道“世子殿下,鬼医大人有请。”说完,身影渐渐消散,几息之间便消失在这浓密的雾气之中。

慕非翎微微打开门,只听刚刚一直弹奏的素雅琴声微微一顿,随即便又是弹奏,大厅之内,一名女子坐在当中,一身白衣胜雪,眉间几缕忧愁,一根粗糙的木钗插在脑后,卷起发丝,令人惊奇的是这女子的发丝隐隐发紫,秋波一般的眼眸也是碧紫之色,纤细的手指轻抚琴弦奏出清雅的乐声。

慕非翎站在女子身前微微一叹,看着女子有些熟悉的面孔,心中却是隐隐有些关心,心中道“又见面了,师父。”

没错,这位女子,大名鼎鼎的鬼医就是慕非翎的师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初,慕非翎率兵百越,不巧却是中了那百越毒蛊,一身功力尽被封印,沦落废人,但是他逃了出来,遇见了隐居竹林的鬼医,顾沐颜。

她收留了他,并教导他毒法医术,慕非翎不愧是天资聪慧之人,短短半年便学成八成,顾沐言见慕非翎无心山野,便放他归去,临走后给了他一包锦囊,说再相见便就打开它。

再见便已经是十年之后,万族朝圣大会之上,百越之行中顾沐颜赫然就在其列,而慕非翎早已名列王侯,远远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万族朝圣大会之上,南明与顾沐颜比拼医术,顾沐颜败了,败在了这位他昔日爱人手中,那一刻慕非翎才知道他这位最敬重的师父与圣医南明竟然是情侣,就在顾沐颜倒下的一刻,南明下跪,自断双手,自毁双目,不再医人。

那一刻慕非翎打开了那包锦囊,锦囊之中放着一封信与一个纸包,慕非翎打开信。

“师顾沐颜亲笔,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之人,相比与军人你多了贵族大家的贵气,你一定是一个贵族公子,那么,你一定是来伐百越的一名将军,我传你毒法医术不为别的,只为了我看你眉间紧缩,愁云惨雾,或许你以后会后悔以前做的事,那以后就当一名医师吧,快活山野,医者仁心,可医天下之病,智者睿心,可治天下之顽疾,但医者不自医,智者不论智,这医的是你自己,我是百越之人,虽为中土子女,但百越养我,不可不报,如果有一日,你我走到对立,我自知不敌,那么看在师父的面子之上,请把我的尸身炬成一捧青灰,放到这锦囊之中埋在京城三里外一颗梨花树之下,树上系着无数紫色丝绸,这纸包里有着五片三寸金莲片,能医天下万毒,如果遇上一名叫南离的男子,把这纸包之中的一枚玉佩木钗交给他,告诉他,我没有负他,顾沐颜在此拜谢,从此你不是我徒儿,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一名不祥之人,切记莫要提及我的名讳,再次拜谢,徒儿慕非翎亲启。”

当慕非翎看到信之时,不由得默默无语,眼泪却是流下,叹道“师父,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虽为将领,但我也是你的徒儿,不敢欺师灭祖做那无耻之事,你若不是关心我,有怎会再三叮嘱我不要提及你的名讳,若不是你在乎我,又怎会说不认我还再三说我是你徒儿,师父,你到底背负了什么?”慕非翎放下信,说道。

慕非翎没有把玉佩交给南明,因为他觉得南明不配。

后来,慕非翎前去京城三里外的梨花树,树旁却是有这简陋的茅草屋,屋内,是一名男子,男子双眼已瞎,双手已废,一身破旧的白袍,正是南明。

南明似是感受到了慕非翎的到来,声音之中带着沙哑,说道“不知是谁来此,看这气息应该是上凰世家家主慕非翎大人,不知所为何事,若是请我医治,恕难从命。”声音之中带着苦涩,甚至是绝望,一点都不像是那往日神采奕奕的圣手医师。

慕非翎看着这男人,似是明白了什么,默默不语后掏出木钗送到了南明已经废掉的双手之上。

南明一触碰到木钗,浑身颤抖,虽然双手已废,但仍然可以感受到这木钗,废掉的双手竟然抓住慕非翎的肩膀,不停的摇晃。

慕非翎知道这是极其激动的表现,便与他说了拜师顾沐颜之事,还有那封信。

南明听后,声音颤抖,悲伤无比,与慕非翎讲了一个故事后,离开人世。

慕非翎把他与师父顾沐颜葬在一处,每年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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