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集消息，我明白。”曾氏安抚地拍了拍白乐颜的手背。“这也是第二件我想做的事，跟茵娘一起接管你的情报网。”
白乐颜闻言，下意识就想拒绝。但看着母亲自信的面容，她真就考虑了起来。
母亲从前在京城贵卷之中就是颇有影响力的存在，主要是因为母亲有国公府的身份，还为人开朗公道，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她，再不济也愿意巴结她。
母亲也不是吃素的，与众多内卷七嘴八舌地聊天，谁家后院的那点纷争也就都了解得差不多。
“可是茵娘他们是江湖风格，而且她们之间的信任很难打破。即便我身为老大，茵娘也非常尊重我，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融不进去。”白乐颜坦白道。
曾氏点头，“已经想到了，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得罪她们就是。”
白乐颜当然不担心，母亲出身不高，对谁都不爱摆架子，尽管言行举止可能与普通女子不同，也不至于把关系弄僵。”
“母亲上手女儿一万个放心，可就是怕您太辛苦……”
“能做喜欢的事不觉得辛苦，这是你说过的话。”曾氏搂住白乐颜，“母亲就喜欢游走在女人之间探消息，用你的话说，就是特别八卦！”
白乐颜大笑，“那您干这个最合适了！”
白明皓在一边听着，也为母亲和妹妹高兴。
他觉得心中有一团火，这火越烧越旺，快要将他吞没。
要么疯癫，要么灭亡，他觉得自己必须赶紧做出选择。
可是，他应该做点什么呢？
“哥哥！”白乐颜看出白明皓在想事情，怕他又多想，哥哥自从王府回来情绪就不太稳定。
白明皓回神，看着母亲和妹妹关切地看着自己，笑道：“有母亲和妹妹在外面呼风唤雨，我就跟熙儿一起偷偷懒了。”
白乐颜第二日就带着曾氏去找茵娘。
“茵娘，这位明夫人是我的长辈，对京城事务了解颇多，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她说。”
茵娘眼光不俗，一看曾氏的气派就知道定非凡人，加上她猜测白乐颜是国公府的小姐，这位老妇既是她的长辈，那也应该是位贵人。
茵娘带着众人拜了下去，“茵娘拜见明夫人。”
曾氏温和一笑，“自己人不用客气。”
白乐颜看了看众人道：“今后凡是搜集来的情报都要给明夫人过目，明夫人可以完全代表我。”
茵娘点头应是，下面的人也没有多说。
待白乐颜离开以后，有人滴滴咕咕地研究起来。
“花老大是不是不信任茵娘啊！”
“对啊，还派了个眼线来盯着。”
“所有情报都要给她看吗？”
“命令是这样说的……”
茵娘见状，喝止众人道：“都在这里嘴碎，还不快去干活！”
大厅的人一哄而散。
曾氏坦然一笑，“花老大对茵娘的信任，无需我们这些外人多嘴，茵娘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
茵娘赶紧应道：“那是自然，她们也是刚加入花街，不了解花老大的为人。”
“她们不需要了解花老大的为人，她们只要完全听从花老大就好。”曾氏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浅澹，既不严厉，也不温和。
曾氏的气度在这一刻尽显，那是大家主母刻意营造出来的亲近与疏离，让茵娘不敢轻视。
她连忙应道：“明夫人说得是，花街上的人都唯花老大的命令是从！”
“那就好！”曾氏开朗一笑，对茵娘道：“有关李康的信息都拿出来给我看看，咱们一起想想怎么对付这位尚书大人。”
茵娘不敢怠慢，赶紧找出资料递上，曾氏就安安静静地读。
过了一会儿，曾氏抬头，对茵娘笑道：“不愧是清风山的大师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搜集到如此多消息，速度之快比得上浆洗房了。”
茵娘闻言，神色一凛，“夫人了解浆洗房？”
曾氏点头，“略知一二。”说着，她指着门口一个卖糖炒栗子的中年人道：“那个人可以叫人留意着，极有可能是浆洗房的人。”
茵娘顺着曾氏的手指看过去，见是个熟脸，笑道：“他在这里卖了二十年糖炒栗子，街坊邻居都认得。”
末了，茵娘怕伤到曾氏的自尊心，补充道：“不过也有可能是易容，茵娘会叫人留意。”
曾氏笑而不语。她拉着茵娘上楼，从二楼临街窗户的缝隙中向下看去，“既然茵娘经常见到此人，可知道他是否驼背？”
茵娘答道：“做苦活的人多少都有些驼背吧。”
“做苦力的驼背，与做奴才的驼背不同。尤其是太监，那是皇宫里地位最低的人，到哪里都忍不住弓着背，低着腰，久而久之腰背就会变形。”
茵娘不语，她很少见到太监，但也觉得明夫人说的有理。
“我向牛二打听过，此人每天在花街几乎很少喝水，即便小解也不会在胡同中随便解决。试问一个从小生活粗糙的男子，为何会极力拒绝在街角小解？只能说这是太监的共性。”
茵娘也信了几分，“会不会是巧合？”
“不会。”曾氏拉着茵娘下楼，亲自带她到摊位上买栗子。
“老板，栗子多少钱一斤？”曾氏状若无意地问价。
“回夫人的话，五文钱一斤。”
“能不能便宜一点？”
“已经很便宜了，都是良心价！”
“不甜我可是要来退货的！”
“哎幼，您说得哪里话？卖了这么多年栗子，街坊邻居有口皆碑，您就放心吃！”
茵娘疑惑地看着曾氏与摊主讨价还价，转而曾氏又带着茵娘去了食市街口买甜品，问的是同一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