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脸有什么打紧，我们是过来接人的。玉柔呢？”白乐颜没见到人，心一直悬着。
“玉柔是王家的贱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刘氏咬牙说出这几句，没了孩子，今后是妾侍是贱婢不还是她说了算。
“你说谁是贱婢？”洁芯看见刘氏就十分激动，听刘氏如此诋毁玉柔更是无法忍受，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想要闯入房里。
刘氏呆的护院婆子也不是吃素的，死死拦住洁芯的去路，还险些将洁芯推倒。
这时候，房内传出威严的男声，正是王福全。
“闹哄哄的，吵什么？”王福全挺着油腻腻的大肚子，满脸愠色地走出来，见到白乐颜时十分惊讶，转而露出一张笑脸来。“花老板怎么来了？”
刘氏见王福全对白乐颜的态度，以为又是自家老爷看上的姑娘，十分不悦，“一个小丫头而已，装什么门面！”
“你闭嘴！”王福全怒喝一声，吓得刘氏一哆嗦，也不敢再说。
“王老爷真是威风凛凛。”白乐颜冷笑一声，“我是来看玉柔的，听说她不仅没了孩子，还差点丢了性命，我们好歹也是娘家人，王老爷不会阻拦吧？”
王福全虽然觉得白乐颜年轻不足为虑，但也知道添香阁与邢大统领，还有北城的几位老大都有联系，尤其是一年一度的年会竟然会在添香阁举办，就更不敢怠慢这位小老板。
“自然不会，花老板请进！”
白乐颜没有露出一个好脸色，径直走入房内，身后众人目不斜视，紧随其后。王福全伸手阻拦：
“花老板，你可以进去，这些人就不必了吧，尤其还有外男。”
白乐颜示意牛二和武冈等人稍待，只领着洁芯进门。
不看还好，一进门白乐颜就是一阵气血上涌。
玉柔原本光洁粉红的面颊，如今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正耷拉在床边毫无生气。至于身下，白乐颜不忍去看，但弥漫的血腥气足以说明一切。
洁芯扒拉开围在周围的婆子丫鬟，扑上去抱着玉柔，“玉柔，你醒醒，玉柔！”
玉柔似乎听见有人在叫，眼睛艰难地动了动，还是没能睁开，瞧着像是要不行了。
“十三，你看！”洁芯急得额头冒汗。
白乐颜连忙去摸身上，掏出风扬给她准备的小瓶子。她从中倒出一粒，要给玉柔服下。
“你要给姨娘吃什么？”一个贼眉鼠眼的婆子上前就要打翻白乐颜的药瓶，白乐颜抬腿一踢，便听见“卡哒”一声，是脱臼和骨裂的声音。
房内顿时响起婆子呼天抢地的叫痛声。
白乐颜冷眼再看其他人，她们都下意识退到后面，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
“洁芯，记下这些人长什么样，玉柔出事她们谁也不干净！”
“是！”洁芯目露憎恨，像一匹饿狼一样盯着众人。这些人变得更加小心，连上前扶一把断腿的婆子也不敢。
给玉柔服了药，白乐颜也不敢给她喝这屋子里的水，转头叫牛二去打水来，牛二看都不看王福全就往外跑，不多时就提了壶热水。
正巧，谢缙也带着回春堂的沉掌柜来了，牛二赶紧让掌柜的进门看病。
王福全见状，虽然不悦，但也没有言语。他略一思索，准备与白乐颜谈谈。
“花老板，有事咱们到外面来说。”
白乐颜看了洁芯一眼，洁芯连忙点头，仔细看着玉柔，白乐颜这才放心出门。
“王老爷，这事有什么说法？”白乐颜没有继续僵着脸，她不能把王福全推到刘氏那边。
“唉！”王福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玉柔是我最宠爱的妾室，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难受。”
白乐颜闻言，柔和了态度道：“是啊，好歹是您的亲生血脉，听说您虽然妻妾众多，但子嗣不丰，接连丧子的确令人痛心。”
王福全一愣，他本是在白乐颜面前装装样子，不想竟被戳到痛处。他下意识问道：“花老板如何得知？”
白乐颜羊装惊讶，“此事难道是什么秘辛不成？他们都说您生不出……”白乐颜突然捂嘴，一副说漏了的模样，“十三唐突了。”
王福全果然面色一沉，“这等谣言岂会有人相信？”
“自然是不信的，毕竟您已经有两位公子，女儿也有两位。”白乐颜将重点放在“两位公子”上，果然又戳得王福全一痛。众人皆知他喜爱美色，可就这么点儿子也的确说不过去。
“这是王某私事，就不与花老板多说。”王福全阴沉着脸。
“好啊，那咱们说说跟我有关的。玉柔此番差点丧命于此，十三可还记得王老爷当日在添香阁时是如何说的？这才多久啊，就出了这事？”
“花老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也是家事。”王福全被连番质问，虽然没有动怒，但也没了耐心，“玉柔早已卖身给我。”
“是啊，卖身契还在您身上，十三自然知道。”白乐颜并不着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但是王老爷别忘了，青楼女子可不止有一张卖身契，还有户籍契书。据十三所知，王老爷还没到官府去办吧？”
户口本上在谁家就是谁家人，你能奈我何？
王福全确实疏忽了，但花街买卖女子一般都不会去官府办户籍，谁知道添香阁的姑娘竟然有这个，他气急败坏道：“那又如何，只要卖身契在此，户籍岂不是说办就办？”
“可惜您没办那！”白乐颜将那纸张好好收起，“说到底就是买卖流程没走完，回头您退货我退款，各不相欠。”
王福全面色不善，眼睛滴熘熘地想对策。
“说到玉柔，她当初愿意跟着您，也是看在您真心一片的份上，对您也是情真意切。您就不想为她查明真相？如果事后她还愿意留下，十三带着王老爷去官府，让她完完全全成为王家的人，如何？”
这话就是蒙人了，白乐颜说什么都不会让玉柔留在王家。
但看起来王福全显然相信，可见玉柔平日里的工作做的到位。
“花老板倒是为人仗义，卖出去的姑娘也愿意为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