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战事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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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谈话最终没有什么结果,林泽生没能让固执的任刃打开心结,任刃也无力反驳林泽生的想法。

但经此一事,任刃发现自己再没法以平常心来对待林泽生了,不敢去直视他的视线,躲避他的触碰,甚至都想堵上耳朵不要听他的声音。若不是受伤不能下床,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躲到滨门的最角落,再也不想遇到林泽生。

不是因为讨厌,只是莫名的心虚。

这种反常的情况不仅离他们最近的空非空提察觉到了,怕是大哥和父亲也觉得不对了吧?

趴在床上的任刃长长的叹了口气,林泽生已经发现自己躲避的行为了吧?这两天林泽生干脆让空非和空提接手了任刃的全部治疗,自己却再也没有踏足任刃的房间。明明是顺了自己的心意,能够躲着不见了,任刃却觉得有些隐隐的失落和委屈。

“刃儿,想什么呢?”任锋这两天得了空便往任刃的房间钻,说是探病并借机增加兄弟感情,但所有人都清楚,他是厚着脸皮来这里蹭饭的。毕竟任刃因生病吃的都是空提亲自动手料理的药膳,味道好的不可思议,偶然间得尝一口的任少将军便总是一到饭时便赖着不肯离开。

“没什么。”挥手打掉在头顶作怪的大手,晃晃头,有些不舒服。

“你小子,到底是不是我弟弟!”任锋偏拗着劲又在他头顶揉了两把才放手,不满的嘟囔,“林泽生那小子又揉又捏的你不反抗,我当哥哥的碰一下就不行啊?”

任刃一怔。回想起林泽生的确总是对他敲敲捏捏揉揉的,但他却从未反感过,甚至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为什么?因为是知己?可亲哥哥的触碰为什么就会觉得不舒服呢?哥哥应该是更亲近的人啊……

“对了,听说刃儿长大了。”任锋坐在床边,笑容缓和了脸庞刚硬的线条,调笑道。

任刃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大哥的意思,脸色不由得有些飘红,心里暗骂林泽生为什么会把这事到处说。

任锋收敛了笑意,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家弟弟,直把后者看的浑身发毛,才慢慢道:“多亏了泽生提醒我,才注意到我家小弟居然已经长大了。第一次……呃,本来身为哥哥我该告诉你的,却忘了这码事,让你有些惊惶无措了吧?没能尽到哥哥的责任,都是我的错……”

任刃睁大眼看着一脸自责的大哥,开始疑惑林泽生到底跟大哥都说了些什么。

“这次多亏了泽生,代替了我这个粗心的大哥。”任锋又揉了把自家老弟的发顶,笑弯了眼,“不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泽生是我铁哥们,也不是外人,至于害羞这么多天吗?男孩子之间互相帮一下很正常,刃儿脸皮不用这么薄!”

任刃无奈了,大哥认为他这几天都是在害羞,所以才对林泽生避而不见的吗?害羞……真是好笑,等等!

任刃愣愣的回想自己这几天的心情和举动,似乎、好像、也许真的是害羞?见鬼了!任刃恨恨的扯着被角,他堂堂任家二少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害羞?!上一世他什么没经历过,怎么现在倒越活越回去了呢?

“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隐约想明白的任刃有些闷闷的,不客气的对自家大哥下了逐客令。任锋也不介意,又唠叨了几句,才转身离开,走到外室的空提身边时额外强调了他晚饭想要过来一起吃的想法,这才终于走了。

任锋前脚离开不到半刻钟,林泽生后脚就踏了进来。

任刃斜倚在床上,对他的到来似乎早有预料,见他撩袍跨步迈过门槛,只是挑了挑眉,问道:“你到底跟我哥说了什么?”怎么莫名其妙的他那么自责?

林泽生对于任刃态度的转变,脸上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不由得一喜,步伐不自觉间也轻快了许多。拖过凳子坐到床边,才回答道:“你哥来问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就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提醒他这本该是他身为哥哥来做的,却意外落到了我的头上,然后你就不理我了。后来,任锋就将我们之间突然不合的原因归咎到了他自己头上,认为是他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导致的,所以他自告奋勇前来解释清楚。”

任刃瞠目结舌,这,这是哪跟哪啊?他俩之前相处怎样,跟任锋哪有半文钱关系啊?

林泽生则是满脸无害的笑容,看着任刃道:“若不是任锋让你想清楚,是不是还要躲着我?”

“呃……”任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事的确是自己在闹别扭没错。其实无论怎么看,林泽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是他自己的情绪问题。“谢谢,还有,对不起。”任刃为林泽生的关爱道谢,为自己的别扭道歉。

“跟我还说这些。”林泽生很顺手的在任刃脸颊上捏了捏,轻笑道。

完全没有反抗的任他捏了几下,任刃才反应过来,不禁又想起之前任锋的抱怨。对于林泽生的接近和小动作一点抗拒的想法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心里软软的舒服,这是为什么……

“小刃,再换两次药,你就可以下地走走了。”林泽生说道。

“真的?”任刃喜上眉梢,这几日不能下床憋得他都要疯了,一激动就想从床上跃下,却被林泽生拦住,顺势抱个满怀。

“啊!”惊觉自己居然在林泽生的怀里,不由惊呼出声,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却被紧紧抱住,带着药草香的气息吹拂在耳边道:“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

任刃便乖乖的停止了动作,但从耳垂往上的部位却开始飘红。

林泽生仍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视线扫过怀中少年的侧脸时,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不着急,他身为医者,一向很有耐心。

“快点好起来吧,怕是不用多久就要开战了。”林泽生拍了拍怀里人的头顶,正色道。

任刃也顿时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仰头看他,皱眉道:“又有水寇潜入?”

林泽生面带忧色的摇头,“也许吧。马上就到秋收了,水寇是必定会来抢粮的。这几年流民众多,水寇也越发狡猾,混在流民中根本无从辨别。抢些粮食倒是不怕,就怕混在百姓中的水寇借机大开杀戒……”

“这可怎么办?”任刃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只能跟着发愁。

“你爹在流民中也安插了人,几个重点县镇也加派了兵力,但能防住多少也是未知啊……”林泽生叹气。

泽州一带南起滨门,北至珩山。东西走向有长达三千多公里的海岸线,就算水寇能够触及到的不过是几百公里,但也足够绵长,不可能全部盯死杜绝水寇偷渡。一来没那么多兵力,二也没那个精力。物产富庶的泽州坐落着十几个县镇,兵力若是均分根本就匀不出多少,更何况滨门是重地,要部下重兵。所以,有限的军队和难寻的敌人成了最大的难题。

“我们只能尽量多救些人吧。”任刃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职责,既然无法全然未雨绸缪,只能依靠他的医术多救些百姓和士兵,算是亡羊补牢了吧。

“恩。”林泽生收了收手臂,揽紧怀里的人,没再作声。

任刃的身体也依着他,渐渐放软,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第二日,任刃便开始下地走动。但由于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瘙痒难耐,走动间臀部总是被裤子的布料摩擦着,若有似无的磨蹭让任刃更是难受。

所以不自觉地,想要布料的摩擦能够更重些,任刃走路的姿势开始变得有些诡异。

“刃儿……”任封疆和任峰走进房间时,恰好看到的是任刃在屋内走动的情景,只是那姿势却是屁股微微向后撅着,双脚呈外八字,腰部伴随着步伐一步一扭,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在学鸭子走路吗?”任峰忍着笑意问道,觉得自家弟弟若是再长个尾巴就和田间的肥鸭一样了。

任刃尴尬的回头,他以为没人才这么夸张的走路的,没想到居然被父亲和大哥看了去。看到一脸惊愕与好笑的大哥,和虽然面色不变但眼含笑意的父亲,忙挺直脊背以正常的姿势几步跨回床上趴好,装作没事一样发问:“今天不忙了吗?怎么有空过来?”

任封疆也不再逗脸皮薄的小儿子,顺着他转移话题:“最近也许会有战事,我没什么时间过来了。你大哥也要去几个重点县镇巡查了。”

“啊,爹和大哥一定要小心啊。”任刃嘱咐着。

“放心吧刃儿,只是会比较忙,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任峰安抚着担忧的弟弟,“倒是你快点恢复好,战事后还需要你。”

“嗯,我会的。”任刃点头保证。

又叙了会儿家常,送走了父兄,任刃知道短期内怕是很难再见到亲人了。

水寇,真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十日后,景元和锒叶两镇爆发了大规模的水寇入侵,伤亡惨重。

已经完全恢复的任刃随着林泽生奔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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