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啊！”男人的手里拿着一只水果刀，因恐惧而变得愤怒，表情也开始扭曲。
本来他不会犹豫的，但见到女孩的时候，脑海中异常的难受。
禽兽！
“把枪放下，要不我就弄死她！”男人快速扫了一眼窗外，用颤抖的声音讥笑着，“警察就要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钟小明缓缓沉下手臂，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听着男人的咆孝，他飞速抬手一枪打中对方的手腕。
女孩趁机挣脱，还没走远，第二枪枪声便回荡在卧室里。
男人的脑浆，重新粉饰了窗帘的图桉。
耳机那头的芙芙见任务完成，便开口道：“解决掉她，然后赶快离开......”
“不，她不过是个孩子。”钟小明确认目标已经没了脉搏之后，随手捡起一件衬衫扔在了女孩儿身上，转身朝门外走去。
出门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靠，你疯了吗？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孩子，信不信我立刻上报！”芙芙在那头喊着。
钟小明却没有理会她的要挟，执意离开，不管真相是如何，他也不愿意杀掉她。
“别说了，她跟我一样，身不由己。”说完，他便朝门外走去。
刚出门，就发现电梯正在上升，急忙环顾四周，询问芙芙楼梯的位置。
“你自己找吧，我先下线了。”
“......”
唉。钟小明轻叹一声，接着在走廊里快速小跑着寻找，拖着依旧在流血的腿，飞快地冲到了标有安全通道的楼到门口。
刚进去，就听见下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还有各种无线电发出的电流音。
心说下是下不去了，于是他抬腿朝楼上走去。听着是有直升机在巡查，但借着夜色，也很难被发现。
抱着这样的心理，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天台的门，随即门上便多出了一道弹痕。
“好险！”
看门上鼓起来的小包，心说差点就成了马蜂窝。好在对方没用加特林，这种口径的子弹，根本打不穿眼前的合金门板。
于是，他收起了武器，掏出匕首在门的合页上撬动着。
拿着这个“盾牌”，他摇摇晃晃地跑到了大楼的侧面。
向下望望，发现下面只有一辆警车，于是掏枪对着下面的黑点连开数枪。
等对方倒下之后，他把外套脱下包住了双手。同时将门板扔向了直升机，趁此机会从侧墙的楼梯滑了下去。
“啊！”
落地的冲击，让他本就受伤的腿几乎折断。忍着剧痛，他将目光投向了街对面的礼品店。
此刻，其余警察的注意力都再前后门，他沉了沉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慢慢地朝对街走去。果然，没人注意到他。
“卡察！”
撬开了锁，钟小明闪身藏了进去。解下领带缠在了腿上之后，仔细地盯着门外的动静。
“早就跟你说，不要搞事情，你偏不听。”
听到这浑厚的嗓音，钟小明差点被吓死。加上屋里十分黑暗，摸不清对方的位置，他心中的恐惧又多了几分，飞速地掏出手枪，四下寻找起女人的踪影。
“我数三个数，把枪放下。三......”
“好好好，我投降！”钟小明啪嗒一声把枪扔了出去，擦了擦眼皮上的汗后，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
话音一落，他便发现前方似乎有一团黑影朝自己缓慢地压过来。
外面的路灯，透过玻璃门最终落在了黑影的身上。仔细一看，正是下午他看到的那条花裙子。
裙摆下面，是一双五十多号的大脚丫子，脚指甲黄灿灿的，大概有日子没有修剪了。
正当他琢磨着如何对付她的时候，女人那张大脸，随着她蹲下的身体显现了出来。
钟小明跟恐怖片里的便当龙套似的，尖叫了一声，接着被对方捂住了嘴。
“嘘，既然你都进来了，就别再连累我了。起来，跟我去里面。”
尽管不清楚对方是什么目的，不过钟小明还是放下了防备，一蹦一跳地跟了上去。
礼品店的里面，是一个近十平米的房间。可能是因为东西太多的缘故，许多还未拆封的，盛着礼品的纸箱都堆在了这里。
使得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狭小。
“随便坐吧，我这里不常来人。”说着，女人便走到了墙边，拎着一只白色的医疗箱，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你应该是星图的人吧？”
“我很感谢你没有出卖我，娜莎·妮可。”
女人轻哼一声，“那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现在我叫娜塔莎。来，我看看你的腿。”
娜塔莎随手扯过一张金属结构的的椅子，缓缓落座，然后便探出她两条粗壮的手臂，轻松地撕开了钟小明的裤腿，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子弹穿过去了，避开了骨头，说明你的身手还是不错的。”
“过奖过奖。”面对她的称赞，钟小明确实很欣慰。
娜塔莎是特种部队出身，还经过基因改造，见过的绝对比他还要多。如此权威的人士，肯定不会轻易地肯定别人。
想来想去，钟小明试探地问道：“方便说说‘卡梅尔基因工程实验’么？”
娜塔莎一边缝合着钟小明腿上的伤口，一边冷澹地说：“不方便。”
“呃......那谈谈你当兵时候的经历吧。”
“那还是说说实验的事儿吧”，娜塔莎将线绳剪断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卷纱布，轻描澹写地说：“我为帝国效力了十三年，之后他们就把我送进了那里，说是体检。之后醒来的时候，我就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了。”
缠好了纱布后，她抬手将柜子上的一张照片递给了钟小明。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一袭花裙子，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灿烂的笑容上。说不上漂亮，但也不难看出，彰显了女人独特的魅力。
母性二字，霎时间映入了钟小明的脑海中。
“照片上的人就是以前的我，因为变成这样，我不得不远离丈夫和孩子。与此同时，还得继续为帝国卖力，进行各种危险的任务。于是，我终于下定决心逃离它们的摆布。”
说着，她将后脖颈漏了出来，上面一条长长的刀疤，让钟小明十分震惊。
“追踪器，我自己取出来的。”
“你就不怕失手死掉么？”钟小明惊讶道：“我知道这种追踪器，是强行安装在颈椎上的！”
娜塔莎微微扬起嘴角，压低了声音说：“你看我现在的样子，生死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可以手撕一名300磅的成年男性，可以徒手掀翻一辆重型坦克，你不觉得这是亵渎上帝的行为么？”
听到“上帝”一词的时候，钟小明顿时打了个冷战。
心说还好她信仰旧土时期的教派，否则真不知道会怎么对待自己。
“我没有信仰，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也会逃走的。”
娜塔莎轻哼一声，从床上拽过一条毛毯扔在他身上，“不，你不能理解。晚上这里比较冷，你休息一下吧，我就在外面。”
看着女人高大的身体穿门而出，钟小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跟她的差别也没有多大。
一样的为某人效力，一样的身不由己。
而钟小明深知，自己的理由，却没有娜塔莎那么高尚。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赏金，一味的替集团杀人卖命，恐怕也不会坚持这么久吧。
想着，他渐渐睡去。直到第二天醒来，从娜塔莎嘴里得知在其睡觉的时候，当地的警方来这里盘查过。
不过，她坚持说自己一直在睡觉，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