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丫鬟千盈急急地跑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怎么会找不到?”华浅凝不相信,别人不见了还情有可原,皇上怎么会不见。
“真的。”千盈回道,“奴才问过了,连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都不知道。”
“不可能。”华浅凝当即否认道,“走,本宫亲自去找。”
“是在找朕吗?”一直埋在叶潇潇身上的夜江粼这才悠悠起身,顺势帮她穿好了衣服,随时将散开的头发挽了起来。
这张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惊得华浅凝说不出话,怎么会?
在这里的不该是平王夜江流吗?
“见到朕很惊讶吗?”夜江粼反问道,“也对,被下药的人不是朕,朕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华浅凝面如死灰,他都听到了,也都知道了。
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皇上,你听臣妾解释。”
“好,朕听你解释。”夜江粼颇有耐心,不疾不徐道。
“臣妾,臣妾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华浅凝的脑子飞速运转,“你要相信臣妾。”
“为了我?”夜江粼笑了,“今日若不是朕在这怕真的就被你这出好戏给骗了。”
“皇上,叶贵人所出并非您的骨血,而是和平王有染的孽种,臣妾此举不过是为了揭露这件丑事。”事已至此,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从何得知?”夜江粼问道。
“皇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是您被骗了,被一直蒙在鼓里。”华浅凝声泪俱下,言辞恳切。
“华浅凝,朕该是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呢?”夜江粼起身,慢慢靠近了她,“朕的女人和孩子,难道朕不比别人清楚吗?”
“皇上不信罢了。”华浅凝依旧嘴硬。
“你若想拆穿有一万种方法,可你偏偏选择了最欲盖弥彰的方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自己也不确定。”
一步步地引自己怀疑小公主的身世,再到今日这有意为之的局,不正是为了坐实叶潇潇和平王的关系,以让自己废掉她们母女二人。
华浅凝的耐性和心思非常人能及,却输在了过于自负。
自以为算到了一切,连夜江流那般顽劣不羁的人都中了她的招,她便认定了自己不会失败。
去蘅芜苑通报的太监是她的人,可这太监在是她的人之前便已经是皇上身边的人了,她便觉得这个计划周密得没有任何疏漏。
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酒夜江流喝了,人被带来了,连这清明殿的们也是锁好的,她便认定这件事成了。
才会在到的时候放松警惕,没有第一时间确认,而是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皇上大可把平王唤来,让他和小公主滴血验亲,就算是臣妾的妄言那也让臣妾死得明白。”
即使到了这般境地,华浅凝还是不肯认输,即使死,她也要拉上垫背的。
叶潇潇和她的女儿,她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皇上。”叶潇潇开了口,华浅凝一直怀疑的,她问心无愧,也不怕自证清白,“我可以带晴晴过来验亲。”
“不需要。”夜江粼回答地干脆利落,“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便没那个必要,怀疑的是你,但你却始终无法证明。”
他看着垂死挣扎的华浅凝,冷声道:“单单是谋害亲王这一条罪名便足以废后了。”
“原来皇上是为了废后。”华浅凝忍不住笑了,目光凄然地看着他,“我做了那么多难道还配不上这个位置吗?”
“你就那么急切地把我拖下来扶持那个女人上位吗?”华浅凝指着叶潇潇,几乎是吼出来的。
“朕没想过废你的后,是你自己葬送了自己。”她若安分守己,夜江粼也不会为难她,可惜,她容不下别人。
“呵呵。”华浅凝低笑着,“都是骗人的鬼话,你迟早会废了我。”
夜江粼没有说话,或许是的,但没到那一天的时候他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
“夜江粼,你不是想废了我吗?”华浅凝的眸中燃起了光亮,却又满是决然,“我可以不做这个皇后,但我绝不会被废。”
这是她的荣耀,是她的尊严,哪怕是死也不允许被践踏。
“你想做什么?”她的转变让夜江粼有些诧异。
“除了废后还可以杀了皇后,不止是只有一条路的。”华浅凝回答地坦然。
夜江粼却皱起了眉头,“朕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她是做了很多错事,但也曾帮过自己,罪不至死。
“皇上若是打算送我去冷宫的话还不如要了我的命。”被废那可比活着折磨人多了。
“你就那么在乎?”夜江粼不理解。
华浅凝置若罔闻,“我只希望皇上在我死后以皇后的名号追封我。”
昭告世人,这曾是大启的一代皇后,即使亡故,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华浅凝,你若不愿留在宫里朕可以放你离开。”夜江粼的本意并非逼死她,可没想到她会以死相逼。
“夜江粼,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若真有心便照我说的办吧。”华浅凝唇角扬了扬,“皇上赐我一杯鸩酒,这样死的时候会好看一点。”
她不要三尺白绫,也不要短刀匕首,那些都太丑太狰狞了。
她生得容华,死得富贵,漂漂亮亮的来,亦要风风光光地走。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她走得格外安详,叶潇潇看着如同熟睡的华浅凝,喃喃问道,“是我们逼死了她吗?”
令她有些恐惧的华浅凝,就这样结束了她的生命。
“不是,是她自己的选择。”许久,夜江粼才回了这么一句。
早在她入宫为后的那一刻起,她便选择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