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符兮瑶看起来很失落。
孟黎再问，她就打马虎眼过去了。
之后又迅速换了一个话题，“你真的跟那个未成年在一起了？你这是在摧残未来小草呀！”
“才不是，人家成年了好不好。”孟黎之前说的，让符兮瑶产生了动摇。
毕竟韩希看起来，真的太小了，不过，刚才他已经跟她保证了，符兮瑶觉得他肯定不敢骗她。
肯定是韩希对符兮瑶说了什么，才让她这么确信，也就只有符兮瑶会相信他。
韩希那样深藏不露，变态似的高智商，玩耍符兮瑶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兮兮，你跟莫沉就真的结束了吗？”
当年，孟黎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分手，
但从小一起长大，青梅与白马，怎么可能说结束就结束了呢，符兮瑶可是从小就喜欢颜莫沉。
符兮瑶的笑容也渐渐冷却，僵在了脸上，“五年前就结束了。”
符兮瑶很想表现出她没有关系，她已经放下的样子，强迫自己笑着，却笑得那么假。
眼底里不自然的笑，牵动着下眼皮不断地抽搐着。
“兮兮，别难为自己。”
孟黎很担心她。
这五年来，她几乎没有回过国，难道不是为了躲着某个人吗？
符兮瑶咬了下下嘴唇，“真的，真的已经放下了。”
只不过，过去十八年的人生中，都有他的参与，想要忘记他，会更难了些。
孟黎还是有些担忧，
符兮瑶笑着揽过孟黎的脖子，“阿黎，你也是呀。”
符兮瑶担忧的目光，同样落在孟黎的脸上，“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五年的时间真的已经够多了，一个人的人生才有几个五年呢，何必再那样执着过去，痛苦自己呢。
孟黎笑着点头。
说的很对，一些事情已经过了五年，一些人也潇洒了五年，是时候一些债要彻底还清了。
……
孟黎回国之后才知道，王震已经被找到了。
不过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王震在逃跑后的一天，就已经被杀了。
尸体是在垃圾堆里找到了，而且剁成了很多块，面目全非，通过DNA鉴定才确认身份。
市局的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一个杀人凶手刚找到，可转眼就被杀了。
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是在挑衅吗？
陆为故又去了一次案发现场，尸体被抛在了一处大型的垃圾焚烧厂。
如果不是在焚烧之前进行筛选，根本不会发现，可能凶手也没有想到，在筛选的过程中会找到。
这里空气污染很重，除了工人，基本没有人会来这里，再就是每天固定运送垃圾的垃圾车。
这里是抛尸现场，最好是可以找到杀人现场，不然，破案的难度会加大。
凶手把人杀死之后，又对尸体进行尸解，又把它扔到拉焚烧厂。
凶手在极大程度上，对死者存有憎恨，通过尸解来发泄情绪，又觉得像他这种人跟垃圾一样，才会选择这样的抛尸地点。
通过尸检，尸体是被凶手用电锯一块一块的锯下来，分尸手法，完全没有技巧可言。
凶手，性别男，年龄在40岁到50岁之间，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穿着破烂像是个乞丐。
这样运来尸体才没有引起注意。
长像普通，是个无业游民，曾经可能做过园丁或者伐木工。
他杀王震的动机，基本判定是仇杀，最近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凶手这么突然的杀死王震。
陆为故赶紧给沈天打了电话，“马上调查一下王震生前的仇家，尤其是在进入监狱期间。”
沈天效率很高，立马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等找到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头发已经苍白，脸上的皱纹深陷在皮肤里，黝黑的皮肤，几乎不能看出他原本的样子。
找到张钱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像是已经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很平静的讲述了他杀王震的过程。
沈天拿出记录本，“讲述一下你作案的过程。”
“没什么过程可以说，我就把他抓到了伐木场，杀死之后我就用电锯把他锯成了很多块，又把它混在烂树叶里扔到了垃圾车上。”
听完后，沈天眉头紧皱着，“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把一个体型健壮的成年男性抓到伐木场？！”
“真的，我没有骗你！”
张钱很激动，反复的强调，“我真的是在伐木场看见他的，当时他正在睡觉，我就用电锯，把他的头给锯了下来！”
“你是用电锯杀了他？”
“是。”
“你确定当时他在睡觉吗？”
“确定，我很确定，不然我怎么能杀了他。”
“我儿子之前侵犯了一个未成年，被抓紧了监狱，本来今年年满期限就可以出来了，没有想到，王震那个狗杂碎，故意弄瞎自己的眼陷害我儿子，让他又多了五年的牢狱。”
“我得了癌症晚期，本想死前可以看到他出狱，见他最后一面，可就是因为王震，让我连死都见不到他了！”
“他真该死！凭什么我儿子还在监狱里，他就出来了？反正我已经活不长了，杀死一个该死的人，他死有余辜！”
……
沈天去看了张钱作案的电锯，电锯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在启动的时候，会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当时王震真的是睡着了吗？
陆为故第一眼，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张钱所说的那些枯树叶上，被沾染了几滴血迹，据张钱所说，这都是在混合尸块运走时留下的。
但根据检验结果显示，枯树叶上含有荧光剂的成分，而且巧合的是，都在血液的中央，但张钱却对这些一无所知。
陆为故发现，这里与霍夫人尸体的布置场景，异常的相似，但唯独缺少了一束红色的满天星。
当从尸块中，找到一点满天星的桔梗时，陆为故敢断定，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仇杀。
很有可能，就连张钱也是受害者。
而且陆为故在一片树叶上，发现了一串连的数字。
“116623993”
数字是被印上去的，根本就无从查起。
但这与张金凯给他纸条上的数字异常的相似。
这串数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到底在传达什么信息？
霍夫人的死与王震的死，很有可能都来自于一个人的精心设计。
荧光剂、满天星，血液，这些就像是一场仪式中所必需的祭奠品，而凶手想要祭奠的，到底是什么？
陆为故上交申请，又见了张钱一次。
在这次的审问中，陆为故更加的确定，他之前的推理没有错。
从市局里出来后，陆为故去了孟黎的家，他是时候，要跟她好好的谈一下了。
陆为故本想要按门铃，但一推门就开了，看来主人是知道他要来，早就准备好留了门。
孟黎从厨房里出来，“来了，给你煮了你最喜欢的美式咖啡，”
陆为故端起咖啡尝了尝，还是那个味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美式咖啡，我没有记得我跟你说过？”
孟黎一阵恍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陆为故喜欢喝美式咖啡，像是潜意识就已经知道了一样。
“可能你以前点过，我正好就记住了吧。”
孟黎胡乱说了一个理由，陆为故也没有揭穿她。
自从经常失眠后，他就很少喝咖啡了。
“找到凶手了吗？”
“找到了，不过真正的凶手没有找到。”
孟黎没有感到意外，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陆为故又把大体的事情，给孟黎讲了一遍。
孟黎听完后，神情有些惊讶，“你是说，在张钱杀王震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陆为故点头，“可能已经死了，也有可能是被下了安眠药。”
不然电锯的声音那么大，如果是睡着了，怎么可能会不醒？
张钱还说，他发现王震的时候，他是坐在地上，倚着一棵树。
在这过程中，他都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完全是一动不动。
王震在逃跑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又怎么会跑到一个偏远的伐木场，是为了逃脱追捕吗？
可又怎么会正好伐木工的主人是他的仇人呢？
一些事情过于巧合，就没有那么巧了。
“不过，我更倾向于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被杀了。”陆为故说。
王震的死亡原因，是被注射了安眠药后，被抽干了血，失血过多而亡。
尸体被尸解，又加上当地炎热的天气，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除了在他身上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之外，毫无发现。
陆为故去了一趟张钱的伐木厂，找到了他尸解的地点，
根据专业数据来看，当时出血的量，十分的稀少，只是仅仅染红了电锯，地上也没有留下多少。
张钱也说，当时太紧张了没怎么注意，但后来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王震身上根本就没有血。
孟黎一听到抽干了血，立即就想了起来，“霍夫人也是被抽干了血！”
陆为故点头，“所以说，真正的凶手肯定在一个地方，用血进行了他的祭祀仪式。”
如果找到那个地方就好了。
不过，凶手很有可能把血当成了红色的染料，一般人看见了，也不会产生怀疑。
孟黎沉默了很久。
眼圈子都红了，但带着冷意，“我爸跟叶阿姨死的时候，也是血喷的到处都是，现在看来，上面发光的应该是荧光剂。”
当时，孟黎在晚上去过别墅，在叶玉茹死的房间，屋顶上闪闪发光。
晚上看起来，就像是鬼的眼睛。
所以孟黎才会害怕，才会一直觉得叶玉茹的死，是因为恨她，就算死了，也要回来向她索命。
很大程度上，那漫天的光点，成了孟黎的心理阴影。
这些年来，孟黎一直不敢去灯光很亮的地方，也不敢晚上出来看星星。
“他们的旁边，也放着一束满天星。”
孟盛军是因为出车祸死的，报告上，说血都喷到了前面的玻窗上。
但是当时是在晚上，孟黎接到消息后直接去了医院，并没有看到第一现场。
所以孟黎也没有把他的死，与叶玉茹的死联系起来。
直到她看见了霍夫人，当时的场面是那么的相似。
霍夫人手捧的满天星，让孟黎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
她清楚地记得，在孟盛军的车上，也有一捧满天星。
当时，孟盛军是因为跑出去追孟黎，所以执法者也觉得，那束花是送给孟黎的。
当时孟黎也是那么觉得，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对满天星有着特殊的情感。
叶玉茹是坐在桌子前割得手腕，血滴了一地，不过就在那一张桌子上，也有一束满天星。
当时孟黎还小，爸爸刚死对她打击太大，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当时的执法者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什么。
最后只是说，孟盛军是车祸意外，而叶玉茹是因为死了丈夫打击太大，自杀而亡。
孟盛军与叶玉茹的死，与孟黎脱不开关系。
所以孟黎也觉得，孟盛军是为了追她，开的太快，撞到了旁边的栏杆上而导致死亡。
叶玉茹经受不住打击，在之后也自杀了。
孟黎一直觉得这都是她的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一直愧疚、自责，活在他们死亡的阴影中。
但当她看到霍夫人的时候，孟黎才开始对之前孟盛军与叶玉茹的死因，产生了怀疑。
陆为故脸上充满了担忧，“以后你要小心了。”
自从她怀疑之后，她就想到了这一点。
被杀得这么多人，不是她的至亲，就是她认识的人，所以正真的凶手针对的人，应该是她。
孟黎垂着眸，眼底染着冰霜，“我倒希望他的目标是我！”
那样，就不会有更多的人被杀害了。
陆为故脸色一沉，“孟黎！”
孟黎这个样子，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这样的她，让陆为故感到心慌。
孟黎笑，“我随便说说。”
她也没有想到，陆为故反应会那么大，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陆为故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陆为故再问：“为什么不想把你爸爸的案子，再重新调查？”
而是偷偷地只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并答应陆为故，她可以接受催眠。
不过，陆为故要帮她找到当年的凶手。
陆为故答不答应她，于公于私最后的结果，都是要找到那个连环案的凶手。
不过现在，他又想知道孟黎不想公开的理由了。
实际上，如果把孟盛军与叶玉茹的案子一起并案，对于找到凶手更有帮助。
孟黎脸色有些冷，“他们不值得信任。”
孟黎不会忘记，当年为了及早破案，那些执法者什么都没有找到，就草草的结案，并把所有的原因推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现在去查当年结案的文件，上面应该是这样写的：孟盛军为追女儿孟黎，开车超速，撞到栏杆上，意外身亡。
叶玉茹因死去的丈夫，受到强烈的打击，继女孟黎的言语侮辱，让她自杀结束生命。
孟黎就是在这种情况上，承受不住，内心世界崩塌。
当年的事情，她不想再去追究。
但现在，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毁了她生活的人。
陆为故沉默了一会，心里有些喜色，“那我就值得你信任吗？”
孟黎面无表情，“你想多了，你只不过是众多人中不得已的选择，毕竟我是请你当我的私家侦探，你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
陆为故气的脸都绿了。
她可真的是会毫无余地的伤人呀！
陆为故也怼了回去，“那你给我钱了吗？”
既然她找他当侦探，可他怎么一分钱都没有收到，至少有定金吧！
“而且你确定，要我当你的私家侦探，你请得起吗？”
陆为故可是一脸的傲娇。
孟黎不为所动，“如果你想要钱，请给叶子墨打电话，因为我没钱！”
无赖！无赖！
“还有，你好意思问你请不请得起吗？你在我家吃了这么多次饭，我还没问你，你吃不吃得起？”
“这，这能比吗？一顿饭最贵才多少钱，我的侦探费，可是很贵的！”
孟黎呵呵，“陆为故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貌似应该是第一次当侦探，能力有没有还有待考察，别逼我还没用之前就解雇你。”
“……”
……
到了十月份，天气渐渐地变凉，春困秋乏，孟黎也懒得出去了。
整天在家里，看看陆为故给她推荐的几本有关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她还觉得不够。
自己又到微博上，看了些推理小说博主的推荐，买了很多有关推理的小说。
虽然整天在家，但一旦忙起来，也不觉得枯燥了。
陆为故每天晚上都会来蹭饭，
孟黎开始觉得很烦，但渐渐地，他会给她讲一些犯罪心理学的案例，还有一些有关推理的知识，后来也习惯了。
孟黎甚至把自己看不懂的地方，都整理出来，就等着陆为故每天晚上来给她解答。
有时候，陆为故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没有来，孟黎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这种潜意识里习惯，孟黎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却在心里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