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成望着周相说:“少主,老爷以死换来我们这一脉生机,往后的路,就得靠您扛起来啊。”
迎着柳新成满怀期待的目光,周相却沮丧地叹了一口气。道:“柳叔,如今我的混沌灵种被夺,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怕是有心无力”
“不,少主。你可知有种机缘叫做‘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柳新成眼光灼灼道。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周相疑惑,同时也想到十年前自己的父亲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可当如何破而后立,他却是如何也想不通。
柳新成脸上现出崇拜之情,回忆起周镇武当年的英姿。轻声道:“少主,老爷他当真是绝世天才,虽然他天赋不及你,但悟性确是世间罕见。您该知道,老爷当年是以一手劫雷术镇压一代英雄。但您可知古往今来,劫雷术的法门秘籍随处可见,但修成劫雷术的人一百年出不来一个,但老爷偏偏练成了,您可知为何?”
“为何?”
只是觉醒过混沌灵种,却从未修行过的周相自然不知。
柳新成继续道:“因为修炼劫雷术的关键在于接引雷电之力入体,而寻常人引雷电入体,莫不都是被击碎天灵盖,全身焦黑而死。坊间以为老爷修成劫雷术,是因其天生雷系灵种。但其实先天雷系灵种和后天凝聚的雷系灵种在面对天雷之时并无差别,老爷能修成劫雷术的关键在于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周相追问
柳新成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才压低声音道:“雷云矿地深处!那里封印着一头上古异魔。它的血液可以抵御雷电之力,并且有着极其强大的修复能力。只要有了上古异魔的血,就能安全地引雷入体,进而修成劫雷术”
说到这,柳新成望向周相的目光再次充满希冀。彷佛在告诉周相,只要周相再修成劫雷术,那么周镇武一脉定能重新崛起。
实际上,周相心中的想法亦是如此。柳新成的一番话让他感到有了复仇的希望。
“十年前,我们与宗脉形同水火。老爷预感宗脉或许会对我们下手,但支脉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宗脉相提并论。尤其您觉醒了混沌灵种之后,这种不安更甚。为防万一,只能留下后手。老爷告诉了我修成劫雷术的秘密,又将其亲手撰写的劫雷术手札放到了雷云矿地里一个安全的地方。种种准备就为了今天您的归来。”柳新成长叹一声,往事不堪回首。
驴车还在摇晃着往前,柳新成牵着缰绳,沉溺于回忆里哀伤。周相则抿紧了嘴巴,默然望着路旁的景色。
通往雷云铁矿的这条道路,已有十年未走,熟悉又陌生。但他相信自己的父亲。十年前是他亲自将自己推入宗脉的手里,十年后也定然可以将自己拉出来。
虽说到雷云铁矿有百里路,也只有一匹老驴拉着。但柳新成和周相到达的时间并不久。
因为远远地就能看见雷云矿地的营房,周氏大旗依旧插在在营门上随风飘摇......
营地内,带着镣铐的矿奴们正挥舞着大锤,一下一下将矿石砸碎,装运进小推车中。若是有人松懈片刻,周围精壮的督查卫兵即刻就会甩出手中的长鞭。
“快点!你这废物,宗主大人大度饶你们不死,不是让你们来这度假的,还不给老子快点干活”督查卫兵大声叫骂着,即使没人松懈工作,却依然随性把鞭子甩在最近的人身上。
“你这鞭子,软的像坨狗屎。他们能长记性?”一道女声落下。
“啪”
又一鞭子落下,声势却如惊雷落地,摄人心魄。
在场的人都还未有所反应,被打之人的肉身连同破烂麻衣就被打碎,当场毙命。
原地只有残缺的肉体淌出殷红的血液,在灰白的矿石营地上,铺出一朵妖艳的红花。
惊愕之中,矿奴们才发现,在督查卫兵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着大红衣裳的女子。也正是她抢过了卫兵的鞭子,将那矿奴打成了碎片。
刹那间,营地静谧如坟地,无数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陌生的女子。
女子却飘然笑笑,故作惊讶道:“哎呀,不好意思,没想到他的这么不禁打,一鞭子下去都碎了”
但沦为矿奴的人中,不少都是十年前周镇武一脉的高手,即使十年不曾修炼,但眼力是还在的。
这女子分明是一名醒灵境的高手,甚至已经醒灵境圆满。在场的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她,是故意来这杀人的。
“你他妈这做的是什么事?”矿奴中有人挺直了胸膛,大声怒吼,身上的镣铐都因为愤怒而哐哐作响。他想靠前找女人要个说法,却被身旁的人死死按住。
“别冲动!别冲动!”
女人的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缓缓收紧手中的长鞭。寒声道:“你看起来有要对我指教的样子,是想尝试一下我的鞭子吗?”
“臭女人,有本事解开老子的镣铐,老子生撕了你!”那人如同要挣脱牢笼的勐兽,奋力扭动身体,意图从同伴的手中冲出去。
另几名同伴见状,连忙加入按住他的队伍。几人将其死死抱住,咬牙道:“你别冲动。她这是故意找借口铲除我们这一脉的人。你这是在白白送死!”
他扭动着身子,要奋力挣脱同伴的束缚,大喊道:“我不管!我受够了,今日杀一个回本,杀一双就赚一个。这些王八犊子跟周步仁一样,骨子流的都是畜生的血!”
而就在此时,他们的四周却忽然齐刷刷出现了一支支黑衣箭队,个个挽着强弓。将整个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矿地里的人都愣了,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