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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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师兄笑道:“呆子,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我拂流峰大都走锻体一道,借助外物淬炼血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那阴阳池是先天的锻体圣池,但凡能泡上一泡,都能让人脱胎换骨,武道精进。这样的池子你不想去?”

单头为难道:“师父说过,阴阳池内,阴阳两力在互相对抗,产生的力量非人体可以承受。即便肉体承受住了,识海也容易受损,成为疯魔。再说了,此人登山跟那阴阳池有何关系?”

七师兄摇摇头,解释道:“黑石滩过后就是火凤谷,前者极寒之气汇聚是为阴,后者生炽阳之气是为阳。若这个人能以肉身走过黑石滩和火凤谷,那他是不是就有可能进那阴阳池而不受损?”

单头望了一眼七师兄,再望望依旧在缓步前进的周相。疑惑道:“师兄你的意思是,若此人以肉身登上拂流峰,你就帮他进入阴阳池?”

七师兄轻笑,不作回答。

单头见状知道自己大体是猜对了,但他还是很疑惑。又问道:“即使此人进了阴阳池,也能承受住其中的阴阳之力,他能肉身成圣。对师兄又有什么好处呢?万一被师父发现,还难免挨罚。我不是很理解...”

七师兄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不减:“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反正,你要想出手,也得等他自己扛不住。否则,就只能在一旁看着”

单头还欲开口,大概是因为空中还飘着求援信号的烟雾。而他们作为师兄,却眼看着闯山者在前行。

但七师兄早看出了单头心中的想法,伸直手臂打出一道拳风,直接将空中的信号烟雾给吹散了。

“这下就行了,就让我们看看好戏吧。我倒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何况,不管此人是不是闯山的假冒者,就凭借此等毅力,也当的起我拂流峰弟子的名号”七师兄拍了拍单头的肩膀。

单头悻悻道:“此人得到师兄赏识,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两人也不再言语,齐齐将目光放在了周相的身上。

被寒气缠身的周相,已然感到四肢都被冻的麻木。但由于七师兄和单头的袖手旁观,再不见有人来阻挠他。

一步一步前行,终究是走出三里长的黑石滩。

当周相脚底传来与黑石滩不一样的柔软脚感时,他探头张望,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这诡异的寒凉之地。

前方一股又一股的暖风吹过来,将他体表的寒霜化解。

周相咧嘴笑了。

前方布满金黄色的沙土,还生长着不过膝盖的火红色野草。两边拱起两道丘陵,一条小道通往中间的路口,路口旁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遒劲的大字:火凤谷!

周相关节的僵直被缓解,很快恢复了先前的灵活。便再大步向前,走进了火凤谷中。

一进谷中,周相又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从谷内吹出的暖风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带着些许燥热。而且,如同先前在黑石滩产生的寒气那般无孔不入。周相觉得自己入了蒸笼,连同丹田的雷海处也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热气。

原本由黑石滩凝结出的乌云,在这些热气的蒸腾中,居然落下蓝色的雨滴,在雷海上空降下一场区域有限的小雨。

上古异魔再次惊疑:“这小鬼刚从极寒之地走出,怎么又来了极阳之地,这小子想干嘛?想借此淬炼肉身?哼哼,真是多此一举。这具身体经过了我的魔气和雷霆的洗礼,再来这些地方又能有多大的提升?笑话!”

这样的话,周相自然听不见。

此刻的他已然进到火凤谷的深处,这里火红色的野草也见不到。四周都是松散的金黄色沙子。

雷海处升腾起的热气彷佛要将他的身躯煮沸,周相的皮肤泛红,好像喝了数埕烈酒的醉鬼。

“诡异,先是极寒,现在又是酷热。”周相停下脚步,舒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四周:“虽然人越来越多,但似乎没有阻拦我的意思。”

火凤谷的周边,除了七师兄和单头,也陆续来了不少拂流峰的弟子。他们见着七师兄两人未动手,又看见来闯山的周相居然是没有灵种的凡人,要以纯肉身抵御黑石滩和火凤谷的考验。

于是也在疑惑中不动声色。甚至有人暗中开出了盘口,以灵石为赌注,赌周相能否登上拂流峰。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赌局,大部分人认为要以纯肉身走过全部的山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灵种,等于老虎没了牙齿和利爪,怎么还能捕捉的到猎物。

但看到周相停下脚步时,有人笑了:“看吧,我就说他不可能受得了。没有灵种的庇护,怎么可能过得了黑石滩和火凤谷。自我上山以来,也就只见过大师兄能在封印灵种的情况下过了黑石滩。饶是本领通天的他,也只撑到火凤谷路口。此人走到这里,已经相当了不得。若非没有灵种,资质怕是不输大师兄”

“嘿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我封印了灵种呢?”

“若是有灵种,何必如此自讨苦吃?走过这条凡人道,登上拂流峰,自然就是我拂流峰的弟子,在掌握完整的淬体法门后,再走一遍这凡人道岂不更好?若是尚未登上,就自我封印灵种,以肉身挑战这条山道,还比大师兄走的更远,此人不是其余宗门的探子也肯定非我人族。”

“你自己做不到,便诋毁别人。做人度量大些,武道之途能有更多人追随”

七嘴八舌的议论四起,周相也想不到。今日自己就是想登上拂流峰随便看看,却引来如此多人的围观。

“早点走完早好”周相笑着摇摇头。再次启动步伐。

围观议论的的人群一愣:“我去,他还没晕过去!这家伙真是人?”

这次,周相再没停下脚步。

拖着被蒸红的躯壳,走出了火凤谷。当他迈出火凤谷的那一刻,体内热气便开始消散,体内的压力水泄般消失,无尽的畅快在他的心头涌动。

“痛快!”周相叫了一声。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雷海处,那朵诡异的黑云经过火凤谷的热气蒸腾后成了一朵洁白无瑕的云朵,静静漂浮在雷海上空。

周相成功走出火凤谷后,围观的人群一片哀嚎。

他们都走过登山的凡人道。这条专门为上山求学的年轻子弟准备的试炼之路,本应该是越往后越困难。

但对于周相来说正好相反。他体魄强大,却没有灵种。在黑石滩和火凤谷受到的的伤害程度会直接爆满。反倒后面考验敏捷,力量的关卡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

事实上,也正如将要输掉赌注之人想的那般。

走过火凤谷的周相,来到了木人小径。

不到五尺宽的小路,两旁布满手持大锤的机关木人。当周相站在路口的起始点时,木人开始挥动锤子,以不同的速度和方位砸向地面。

这就要求周相需要极好的判断能力以及速度。才能避开木人大锤,迅速跑向对面。

此关只能躲,而不能摧毁木人。

一般上山的人看见那砸落的锤子,形成一堵整整一里路那么宽的障碍时,都会露出绝望的表情。

周相不会。

他化作一道雷霆,在木人小径上或冲刺,或急停。整整一里路的木人小径,他不过一个呼吸便过去了。

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惊呆了四周的拂流峰弟子们。连七师兄的微笑都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道:“这小子,居然会劫雷术!”

单头也愣了,与七师兄对视一眼。即刻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信息。那是昨晚他们的师父,拂流峰的山主曾告诉他们,孤峰上又来了个新弟子,叫他们要小心提防。毕竟孤峰上的人有着‘随意抢’的特权。

当时师父从祝青瓒山主那得来的消息便是此人没有灵种,修习劫雷术。

这不正好与眼前这人相吻合吗?

七师兄哑然失笑:“盯了半天,才发现是狼来了”

单头握紧拳头,体内灵气迸发,身上的肌肉一块块垒起:“我这就把他赶下山去!”

“哎,急啥。这人是孤峰的不就更好吗?师父可管不了孤峰上的人。若这人想进阴阳池,师父他老人家可是管不了滴”七师兄连忙叫停了单头,笑意满满。

单头的脑袋顿时醒悟过来,不由得笑出声:“还是师兄想的透彻”

“那是”

过了木人小径的周相来到了门路。

抬眼望去,能看到往上的路矗立着一扇扇厚重铁门。一扇比一扇巨大。

周相没有迟疑,双手贴紧门面,大喝一声往里使劲。厚重的铁门与地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第一扇门很轻易就被推开。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了第一百道门。周相都完成的很快,脸不红气不喘,惊呆了一干拂流峰子弟。

推开这些门后,再往上攀爬一段路,便是拂流峰弟子平日修行的弟子平台,到了那就算真真正正踏上了拂流峰。

周相拍拍手掌沾染的灰尘,昂首向前。

在踏上拂流峰的弟子平台那一刻,平台上黑压压的涌来一群人,他们体型魁梧,外露的肌肉如同凋刻般完美。只是望着周相的脸色似乎都不那么友善。

若眼光是利箭,此刻的周相早已万箭穿心。

挂着愉悦笑容的周相顿时僵住身形:“咋?这是欢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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