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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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着她纤细的左手,慢慢将她拉转过了身,凝脂般的肌肤上,冰冷坚毅的表情下,却透出一丝疲惫和倦意。

她也是女人,需要呵护,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她也失去了一切,但她却又主动承担起了所有,一个柔弱的女人,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决心,才终于将他拉了回来,在最后那一刹,他回来了。

他只是静静看了着脸前有些小小倔强的脸庞,没有为她擦去泪痕,此刻多余的触碰只会让她崩溃边缘的心情完全失控。拉过提手已经变形的保温桶,缓缓打开保温的盖子,一缕白气翻腾而出,伸手夹出一个冒着热气的饺子,似刚出锅般的滚烫饺子被他迅速放进盖子里,像极了小孩子般嗖嗖地吹着,片刻,将已鲜少热气的饺子连同盖子递到她的颌下,泪花滴答掉入盖中,“快吃了吧,这么多天你都在几头忙碌……”目光已落在她满是绷带的右臂上,殷红的血液不知什么时候已顺着她白皙手背缓缓渗出。

“吃完我去帮你做那些事,你指挥就行了……”听到这里,蒂娜才缓缓点了一下头“嗯”地一声咬了一口盖子中的饺子,顺滑的长发此刻抖动得更加加剧。

五天了,他是第一次走出这幢残破的建筑,蒙蒙细雨无声飘落,天边的鱼肚白似要将艳阳还给世间的宣誓,撑起一把大伞将她罩入伞下,自己则刻意保持了距离,从伞下露出半臂,在雨中慢步前行。

顺着蒂娜的指引,废墟中一幢残垣之上的密闭防护门紧紧封闭着,旁边的呼叫灯发着暗淡的红光,蒂娜伸出左手,按下指纹,待语音提示后再次输入密码“0316”,密闭门背后发出沉闷的机械运作声响,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幽黑的空间内没有半点光亮,却散发出暖意,这里就是转移过来的研究所。

进入防护门之后,甬长的走道中均匀布置着灯具,似看不到尽头般地延伸着,在通道内走过才发现这通道并不是完全的封闭,通道

壁上开有很多小门,从门侧的牌子上可以得知,越是靠近入口的房间就越不重要,那通道深处的尽头必然就是研究所的核心。

此刻时间尚早,通道内不见一个人影,偶有开启的房门中也尽是未使用的破败,走了大约半小时,蒂娜在一扇编号B-17的房门面前停了下来,用左手别扭的开着门锁,在打开的时候说了句:“你先等我,我换好衣服你再去换。”说完便推门走进,关上门的一刹,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门缝中被挤了出来,急速涌入了他的鼻腔。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蒂娜走出,通道内已有走动的研究人员出现,他们或匆忙跑动,或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但经过他身旁时,都会抬头多看两眼:“这就是那个阻止灭亡的男人,他怎么来了?”,耳畔净是感叹和羡慕之声,但他却充耳不闻,“蒂娜进去已半个小时,还没有半点动静,别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在心中小声滴问着自己,时间滴答过去,仅过了不到五分钟,汗水已挂满额头,焦急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终于他已无法忍耐,右手轻轻抬至门锁位置,那里没有钥匙,只有乌黑的匙孔,食指轻轻按住匙孔,指尖微弱的蓝光范起,轻微的咔哒声后,他迫不及待的按下把手,转身背对着进了房间。

房间中的陈设非常简单,通长的案几上堆满各式图纸、档案盒以及文件,散落的罐头盒及没吃完的口粮都在述说着她的辛劳,案几上的台灯亮着,灯头被微微抬起,房间内散布着微弱的黄色暖光。

开门对侧有一个小柜,上方的柜门打开着,里面是蒂娜的生活用品,她常穿的衣服、梳妆镜、简单的洗漱用品,但却只占用了不满一层的位置,一点貌美女孩使用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唯有放在上层一瓶已经用了小半的香水瓶,一个似没打开过的包装盒平行放在旁边,兀自述说着柜子主人的故事,这就是那熟悉幽香的来源。

下层柜门前,蒂娜

斜倚瘫倒在柜门上,皙白的肌肤已褪去所有笼罩的衣物,仅有一副浅灰色的内衣护住她隐私的部位,姣好的曲线在淡黄色的光线下被分明刻画出来,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小腹平实,胸部挺实。

但此刻的他也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眼前的曼妙,右臂的绷带并非截止上臂,而是一直延伸至胸前,胸前的纱布已被血色满浸,点点血痕早已在肌肤上干涸,却又有新的血滴顺着前路流淌出来。

受伤范围如此之大,却还忍痛给自己做着爱吃的餐食,自己还愤怒的向他冲击,那一刻她颤抖的双肩必然伤心至极。

他慢慢蹲下,解开已浸湿血迹的绷带,越是层层剥开,越是看到绷带深层的受伤程度,那里的皮肤准确说来已经不能叫皮肤了,不知是被什么所伤,蒂娜本来娇嫩的肤质竟不存半点,触及之间,是已纤维化,失去弹性的干缩肌肉,而她天生的娇嫩肌肤更是不复存在。

黏 腻的血浆已沾满他的双手,颤抖着继续从裸肉之上撕下绷带,他的腮帮已咬得死紧,以至于牙龈在强大的压力下已经开始传出麻木的感觉;他在内心讨伐着自己,为什么会让她受伤,如果自己要是陪着她来,应该可以保护她的……

如玉般的肌体旁,堆成小山的纱布和棉纱散发出阵阵血腥气息,上方的香水瓶则不断飘散着淡淡幽香,两种极致的味道混合刺激着他,心灵的煎熬和观感的痛恶都是一把正在扣紧的枷锁。

如同救治贺婷父亲般,他再次取出ATAP的药瓶,这次他取出了三颗胶囊,从桌面上找来一个未开封的方便面,迅速拆开后,倒出所有的内容物,将胶囊捏破挤入已注满清水的纸筒之内,蓝色的溶液再次出现,涓涓细流将蓝色的溶液细致铺满蒂娜酱红的伤口表面,第一轮的溶液迅速地变成了黄绿色,失去了活性,纷纷滴落在地板之上,他重复着刚才的操作,再次将溶液铺满尚未复原的肢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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