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上 章 目 录 下 章

“舅——舅的——一条胳膊保——保不住了。”刘发印说。

“怎么伤的?”

“回去再——说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刘发印说:“人现在手术室做手术,博休先垫的钱。”

“难道你舅舅上房了?摔的?”张家舅母还在问:“就摔了胳膊,没别的地方吗?”

“哎呀,妗子,不是摔的,跟随儿——她——他——他们打起来了。”刘发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张家舅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随儿?怎么他们俩能打起来,还伤的这么重?是不是随儿也伤了?”

“随儿没事。”刘发印说:“就是舅舅被扎了两下。”

“为什么打啊?他还打不过随儿?在哪打的啊?什么时候的事?你们看见了?……”张家舅母一连串的问题。

“妗子,我一句半句也说不明白,一会儿啊,舅舅出来,咱们先看看要不要住院,先干要紧的吧。”李博休说:“我们一路过来也累坏了,先休息会儿。”

李博休虽说不像李医生那样冷面,但也绝不属于好说话的人的类型,听他这么一说,张家舅母也就不说话了,想想也是,问那么多还有什么用。

“好,天也不早了,一会儿你们回去吧,我明天看看怎么回去,需要的话,再给你们捎信。”张家舅母说。

三人坐在医过道的长板凳上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刘发印对李博休说:“不行的话,咱们先回去?明再来,这晚上也没个住的地。”

“你们先回吧,我给老头子凑合一晚上。”张家舅母说。

再说随儿那边,张洪季从李医生家回来后,问随儿:“真的是那老东西对你?”

“是啊,不光是现在,以前他也想。”随儿一说,张洪季立马现出愤怒的样子,随儿示意他消消气:

“不过我都没有给他机会,今天我直接想杀了他,就是刘家大哥大嫂过来了,才让那老东西逃了一命。”随儿说的很平淡,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这么说今天你是准备好的?”张洪季问随儿。

“是的,我提前把剪子藏在褥子下面了。”

“那还是你勾引的他?”张洪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随儿怨恨不起来了,也只是在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在他心里有个预感:随儿应该会出事且会离开这个家。

“是的,不用这招,我亲生父母的地址我永远要不出来,而且他骗咱们白跑一趟南方,还带着大勇。它本来就是想骗我一个人过去的,骗过过去跟他……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随儿说。

张洪季刚要开口,随儿突然哭了说:“洪季,嫁你这么多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我要是进了监狱,等大勇大了,您别告诉她这些事,就说他娘生他时死了……”

“娘啊,你不能坐监狱,你走了,我怎么办啊?”霞妹抱着随儿就哭。

“别瞎说了,就是坐,也是我去。就说人是我伤的,他想给我戴绿帽子,我还不能伤他吗?”张洪季从坐的凳子上起来说。

张洪季娘在外屋看着孙子睡觉,里屋儿子和媳妇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觉得平时老被她瞧不上的儿媳妇,今天突然间变得很高大。如果随儿真的坐了监狱,她和儿子的日子都不好过。她明白了他对儿媳妇的责备更多的出于自私,她又感觉自己真的很傻,看着东家媳妇好,西家媳妇好,怎么就看着自己家的不顺眼。

要不是因为随儿是个外地人,还是个孤儿,随儿怎么可能嫁给她的儿子,不管从长相上说还是从条件上说,随儿能到他们家,真是他们家捡了金元宝。

可当儿子和媳妇亲亲热热过日子后,作为婆婆的她,还在儿子面前说儿媳妇的不是,甚至有些都是她随口捏造的。

看着炕上熟睡的孙儿,听着屋里霞妹的哭声,她冲到里屋说:“我老了,我去。”

“娘,您看孩子吧,没您事。”张洪季说。

“我说我去坐牢。”张洪季母亲说:“你们还年轻,在家好好过日子,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多少年折腾的了。坐牢的事,我去。”

张洪季没想到一直嫌弃自己媳妇的娘今天能说出这种话来,他说:“娘,有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儿子不会让您去受那个罪的。”

随儿就更意外了,但除了意外,她更多的还是感动,她体会到了患难见真情的温暖,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说:“娘,您和洪季把霞妹和大勇照顾好,我就知足了。”

“不,随儿,娘一直带你不好,你别怪娘,这坐牢的事啊,要是咱们家必须去一个人的话,那我就去,还是那句话,我老了,什么也干不了了,到哪也是有口吃的就行,在家和在监狱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张洪季母亲说的斩钉截铁,诚恳意切。

“这也不是您说了算的,娘,人是我伤的。”随儿说。

“我都不知道我弟弟怎么那么不是人,这真要是打起官司来,坐牢的还不一定是谁呢。”张洪季母亲说。

“好了,娘,您在家看着孩子,我串个门去,我怕今天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随儿说:“不坐牢我就好好把孩子带大,坐牢的话我就交待几句话去。”

“给谁交代啊?”婆婆问随儿。

“张秀嫂子。”

“随啊,你坐不了牢,怎么着娘也不让你去坐。”婆媳两个表现出了难得的温情。

“那我也去一趟,娘,我去了。”随儿慢慢擦眼泪,慢慢走出家门。

到了方四儿家,随儿喊了一声:“嫂子,在家那?”

“在啊!随儿,快进来。”张秀听见喊声就出来了。

“嫂子,我,我犯事了。”随儿还没进屋就开始哭了。

“没事,什么事都能过去。”张秀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说。”

“嫂子……”随儿哭了起来。

“先坐下。”张秀把随儿拉到炕边坐了下来:“事已经出了,就别怕了,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孩子们,你也放心吧,有洪季和他娘,是孩子的亲爹和奶奶,肯定不能让孩子受了委屈。我能帮的也会帮着,别的不

说,冬天给孩子做个棉袄棉裤我还是能的。”

“嫂子,我来就是为了孩子,夏天好说,就怕冬天,洪季娘也不会做什么活,洪季一个大男人又粗心,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啊!”

“还有,大勇上学后,麻烦您多照看一下,我怕他是没娘的孩子,受了欺负。”随儿说。

“随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就是伤了人,这坐牢也就三年两头的事,大勇才多大,上学这还早着呢。”张秀说。

“嫂子,我要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大勇是洪季的骨肉,我就不带走了。”随儿说。

“这么说,你打算走了,不回来了?”张秀说。

“我想去我父母那,就是判我坐牢,我不在的话,法院他们也不能乱抓人吧。”随儿说。

“随儿,嫂子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听了可别怨我呀!”张秀说。

“您说吧,嫂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逃跑不是办法,就算坐几年劳,咱们出来后照样堂堂正正做人。”张秀说:“你如果不想让孩子永远看不起你,就别跑。”

“嫂子,我——我不想坐牢啊!”随儿呜呜哭了起来。

“没事,只要想好,在哪都一样。再说,我会带着孩子去看你的。”张秀说:“四儿二姐来过,她说,你舅舅被扎得不轻,一条胳膊应该保不住了。她还说她听李医生说,他见过这样一个例子:故意伤人罪是要判三年的。”

“三年,那还不长,我还以为得个十年八年的呢。”随儿说:“我刚才给洪季他们说了,我有可能坐牢,我本来计划是一旦有人抓我,我就找机会逃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您看,霞妹都多大了呀,都马上上初中了,大勇很快也就长大了,你不想着大勇能叫你一声娘吗?”张秀说。

“好。嫂子,那我进去的这几年,麻烦您照顾霞妹和大勇。”随儿正说着,方姿依回来了。进门就说:“娘,我们周五下午元旦晚会彩排,我回来找两件衣服。”

一看随儿婶在哭,她就轻轻说:“我拿了就走,同学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姿儿,过来。”随儿叫她过去:“你都长这么漂亮了,还学习好,能答应婶子一件事吗?”

“您说吧,婶子。”方姿依说。

“我想让你没事的时候教教霞妹,或者你们姐妹一起玩儿的时候,叫上她。她也没个姐妹,怪孤单的。”随儿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我三妹和小妹有时候也和霞妹一起玩儿啊,她们玩得挺好的。”方姿依说:“霞妹和楠依一个班。”

“我知道,那以后怎么学习,你也教教霞妹,行吗?”

“行啊,周五晚上、周六周日我基本上都在家。您让霞妹拿着作业过来吧!”方姿依正说着,外面有人喊:

“姿依,快点啊!”

“你把同学带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啊?”张秀说。

“燕平她不进来,在门口看着车呢?”

上 章 目 录 下 章
推荐阅读:
逆剑狂神我的混沌城万古神帝踏星从斗罗开始的浪人我的细胞监狱我的绝色总裁老婆长宁帝军间谍的战争
相关推荐:
养弟重生之嫡女生存手册狂仙:长生亿万年我有一个识海世界战姬起舞于蓝天之上反穿越重生维和局龙神异界维和记公子无双末世:属性掠夺,开局叠满反甲金革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