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利益能够让步，但有些却没的商量。
所以玛利亚对于黑王子要求割地的条款没有任由犹豫便拒绝了。
她不需要给出任何理由。
不行，就是不行。
听到玛利亚干脆的拒绝，黑王子皱了皱眉，但却罕见的没有表现出愤怒之意，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小三。
自然，黑王子也能够看出，或许这位奥地利的王女小姐很听从她身旁青年的话，如果对方有所松动的话，说不定还有商量的余地。
王小三对视着黑王子的目光，并没有太多重视，但还是有两分认真。
“我不懂国事。”
听到此言，黑王子知道王小三是在推脱，并不准备参与这件讨论，但他还是继续言道。
“我可以给你细说其中的利害关系。”黑王子的视线中少见的诚恳。
他愿意将其中利害认真的分析给王小三，便是不懂也没有关系。他相信，只要是一位稍懂数学的人，便能够在价值的天平上做出明智的衡量。
王小三听懂了黑王子言语中的潜台词，但还是没有显露出太大的兴趣。
“没必要。”他的回答一如玛利亚般简单而干脆。
“我不懂国事，但我懂这丫头。”王小三顺手揽着身旁的少女，声音中却是言之不尽的宠溺。
“她既然说了不行，那便是不行。”王小三转头看向黑王子，目光中是不容置疑。
“即便真是行，也不行。”
这一刻，黑王子不禁眯起眼睛，才明白原来王小三不是推脱，是根本连商量的打算也没有。
还未待黑王子在说些什么，一旁看着未发一言的姞月影却不禁咯咯直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一如那时清脆，就像是饮了露水的黄鹂似的，透着三分甘甜，七分清冽。
“怪不得都说男子天生是女子命中的魔星，原来都长了这么一张会哄人的嘴。”姞月影揶揄的看着王小三，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人心颤。
当然，王小三更是有两分胆寒。这可是连封天言都不敢惹的美女师傅大人，总觉得让人惹不起。
果然，接下来姞月影的话便让王小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对了对了，你前些日子在华夏时，对那姜家小女儿也是这么哄的吧？”
月余前，尚在华夏时分，因赛莉娜及时赶到，所以双方便也没有真打起来，在从风族祖地下山时，姞月影也与众人同行了一段时间，看来那时，王小三对姜芯雨的宠溺言语，也是被她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虽然言语或有不同，但要命的是其中的意思。
顷刻间，王小三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似乎在面对域外邪魔之时，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玛利亚。
虽说玛利亚早就知道姜芯雨的存在，但知道与被重点当面说，终究是两回事儿。
就像是布伦达那时，他差点把搓衣板跪穿了才得以原谅，这次估计……跪俩板儿？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玛利亚的神情没有太多波动，只是悠悠扬了扬眉，又叹了口气，却没在多说些什么。
她依旧揽着王小三的手臂，安安静静的将头倚在他的肩上。
“有点意思。”
见到玛利亚依旧平复的神态，姞月影扬了扬嘴角，声音中有着几抹赞许。
这般年纪便是这样心性，确实不错。
听到姞月影的话，玛利亚亦是颇为无奈回应。
“事情便是这个事情，我就算哭闹也无济于事呀。”她打趣着，一旁的王小三自然不敢接话，装作聋哑继续听她说。
“爱情不就是这样，先喜欢上的就输了。”
听着玛利亚的话，姞月影再度多看了她一眼，竟是觉得这小丫头有点讨人喜欢了。
不自觉的，亦是回想起那姜族小女儿，因与姜雪曼的关系，对于那姜族小女儿她自然也是不讨厌的。
“是啊，先喜欢上就输了。”姞月影下意识的看了看王小三，却又不自觉的想到了玛利亚与姜芯雨两个小辈丫头。
“不过有些时候输了，也未必是真的输了。”
姞月影的声音有些感慨，言语间竟是有些不自觉的羡慕。
生活总是越来越好的，这些小丫头们比起她们这些老女人来，命也是越来越好的。
不知是不是几句谈话勾起了心中一抹逝去的影子，姞月影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上的大红嫁衣，似乎听见了当年的旧里之声。
“而有些时候输了，便是真的输了。”
玛利亚沉默着，隐约明白了姞月影声音中的某种落寞感，就像是将无数的寂寞留下，与孤独的影子相伴。
谁也不知道那样的人生是否值得，但个中滋味却非外人所能品味。
“前辈你……”玛利亚似乎想安慰几句，却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改口。
“你们华夏的嫁衣听说很好看呀。”
这个话题转的有些生硬，便是玛利亚都觉得有些不妥。但姞月影却仿若未察，再度咯咯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永远都是那么好听，如初莺晨啼，清脆中透着几分美好。
只是这份极度美好的笑声之下，是否隐藏了些惘然与忧思，世上再无人能够明白。
“是啊，我华夏嫁衣便是女子在世间所能穿到的最美的衣衫。”姞月影的声音颇是自豪，还嘚瑟的转了个身。
可惜的是，玛利亚双目失明，无法看到那大红嫁衣所包裹着的妖娆娟美的身姿，真是称得上举世无双。
“只是终究要有能替女子褪下嫁衣的那人看，穿起来才美。”姞月影止住了身姿，也止住了笑声。
“不然就算穿上一辈子，也只是件衣裳。”
玛利亚没有接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姞月影抿嘴笑了笑，也没有说话，但从腰间解下了她佩戴着的香囊，有种百花露的沁人芬芳。
她走向了玛利亚，王小三不知道姞月影要来做些什么，但还是很知趣的退了两步。至于从未出声的雪冥心，此刻亦是多看了那香囊两眼，又看了姞月影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临至玛利亚身边，姞月影将香囊系在了玛利亚的腰间，虽然风格有些不搭，却意外的好看。
“你戴着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