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维也纳国际酒店后，天佑和默言两人直接向曹德厚的家里赶去，原本天佑是想将幕后黑手和杀人凶手都找出来交给曹德厚的，可是文皓轩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这倒不是说天佑不想做，而是他实在有些无能为力。
通过文皓轩的消息，他得知那个杀手离开酒店后，便直接躲进了魔都理工大学，要是说不在乎那个杀手死活的话，他也不会为难，毕竟有默言这个杀手集团的扛把子在身边，再加上他的手下，他觉得要是远距离射杀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可问题是对方一旦死了，那就没有人可以证明天佑的清白。
再加上杀手藏在全国知名的高等学府，一旦惹恼对方，造成血流成河的事件，别说是天佑，恐怕就是曹德厚也扛不住各方的压力。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曹德厚宽限一段时间，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机会将杀手拿下。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曹德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同意远距离开枪射杀，不然他明白这件事情会很麻烦。
凌晨一点半。
天佑的车子准时出现在曹德厚居住小区后门。
他居住的地方并不高大上，相反小区还颇显老旧。
说实话，一个能够轻易拿出几十亿的公安局长，住在这里确实不容易。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无奈，任你权柄滔天，富可敌国。可还要遵守最基本的规则。
想到这里，天佑就特别不能理解那些贪官，既然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花钱，又不敢像那些富二代一样嘚瑟。
那他们还千方百计的贪污那么多钱干什么？
难道过点儿心安理得的生活不行吗？
做一个普普通通，不贪污、不受贿的人民公仆有那么难吗？
没等天佑大发感慨，一脸疲惫的曹德厚便直接开门坐在副驾驶上。
他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在大晚上见面。”
天佑打电话的时候，曹德厚正在安慰以泪洗面的妻子徐慕依，他本不想出来的，毕竟见到儿子惨死的徐慕依不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对医院产生了恐惧。
此时她正是需要家人陪伴、安慰的时候，要不是天佑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找自己商量，曹德厚说什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撇下结发妻子，可即使这样，他的语气还是带着浓浓的不善。
“杀你儿子的凶手和幕后主使，我找到了。”
曹德厚听到这话后，眼睛瞪的滚圆，脸上充满难以置信，毕竟天佑从离开警局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四个小时，这破案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曹德厚脸上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便怒气冲冲的说道：“人在哪？带我去。”
不给天佑说话的机会，他朝坐在驾驶位上的默言吩咐道：“开车。”
天佑和默言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也都能理解曹德厚的愤怒，毕竟对方死了儿子，想亲手报仇是再正常不过的。
尽管理解他的心情，可问题是杀人凶手和幕后黑手两人都没抓到。
天佑递给曹德厚一根烟道：“曹局长，您先消消气，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曹德厚怔怔的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天佑，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聪明人，既然自己放他出来，他应该明白自己是想借他的手报仇，可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耍自己？还是他真的是杀害儿子的凶手？
接过烟点燃后，曹德厚冷冷的说道：“你别告诉我凶手你没抓。”
“抓了，但是没抓到。”
曹德厚冷笑两声，直愣愣的看着天佑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天佑叹气道：“杀你儿子的是个职业杀手，我让于德龙的手下去抓了，全军覆没死了二十二个，现在郭队长正在处理现场。”
“最关键的是那个职业杀手现在逃到了魔都理工大学。”
曹德厚眉头紧皱，死了二十二个，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曝光的，不然别说是他，恐怕就是市领导也会坐立不安的。
至于杀手跑到魔都理工大学，这也是件麻烦事，学校这种地方历来都是媒体和家长最为关注的地方，一旦那里发生案件，恐怕瞬间能够闹得满城风雨。
这是任何警察和地方执政者都不愿意看到的。
曹德厚思考一会问道：“你怎么能够证明那个杀手不是你安排的。”
虽然他嘴上是在询问，但是心里却有一股直觉，儿子的死应该不是天佑做的。
不然的话，他应该有其他的办法来显示自己的无能，而不是用二十二条人命来填坑。
这种做法和结果，别说是眼前这个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就是自己也得思前想后考虑值不值得。
天佑没有解释，他知道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他还是拿出手机，将文皓轩窃听下来的录音发到曹德厚的手机上。
这种做法除了是让他听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曹德厚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找技术部门检测这些声音是不是合成的。
仔细听完录音后，曹德厚便明白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马博智，虽然这段录音很长，声音也不是特别清楚，但马博达声音的真伪他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的。
尤其是最后马老爷子立遗嘱时说的内容基本上将马家的产业全部覆盖，这些东西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只是他有一丝疑惑，从几人的对话中，他不难听出马博智的意思是等到这件事情完全过去之后才对曹斌动手的:“他们为什么会提前动手？”
“你又怎么证明这个杀手不是听到录音后，自己请来的？”
不得不说，曹德厚不愧是干警察的，很简单的问题便让天佑有些无法回答。
要是直接告诉他于德龙将马博达和尚琴两夫妻杀害，让马家怒火中烧，恐怕曹德厚就算是明白对方杀他儿子是早晚的事情，也会迁怒到于德龙和天佑两人身上。
至于第二个问题，在未抓到杀手之前，天佑根本没办法辩解。
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的天佑，只好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曹德厚似笑非笑的盯着天佑，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说词。
想起马博达和尚琴的死王满、卫强等人都知道，天佑也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当即心一横：“马博达两人不识抬举，有人看不顺眼，将他们沉海了。”
一听这话，曹德厚瞬间明白为什么计划会提前，他此时也相信杀手是马博智雇佣的几率要比天佑大很多。
毕竟无论是谁，恐怕都无法接受短短两天内，一家三口便死绝的消息吧。
这时，他也明白会什么天佑既没抓到杀手，也没将幕后主使找来，想必是马博达夫妻的死，让杭城的警方介入这件案子，所以他才没有下手的机会。
明白所有的事情后，曹德厚说道：“既然你现在不敢对马博智动手，那马家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把杀手交给我证明你的清白就成。”
“我这人不是不讲道理，说实话，我有理由恨你，毕竟我儿子的死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要是他不认识你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他也不会死。”
“记住，我要杀我儿子的凶手。还必须是活的。”
坐在后排的天佑怔怔出神，他知道自己的行动让这个老年丧子的曹德厚相信并且感激，不然的话，他到现在恐怕连真正杀害儿子的凶手也不知道是谁，更不会让天佑脑海中的欢喜值上升到十分之三的位置。
高兴归高兴，可真正的实质性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天佑试探道：“曹局长，能不能先将我妹妹他们放出来，我保证这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只要机会合适就帮你将那个杀手抓出来。”
如果曹斌没死的话，什么问题都好商量，但是这次的事情让曹德厚心灰意冷，刚才在家里看着儿子冰冷的房间，他想了很多，他打算等到这次报过仇后就辞职退休，远离这片伤心地。
至于将李天爱、萧破军两人放出来的事情，曹德厚会同意吗？
不会！
此时的他连奋斗了一辈子的官职都不打算要了，又怎么可能会大发善心放天佑等人一马：“在没有证明你的清白之前，你依旧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放人的事情，还是等你将活着的杀人凶手交给我再说吧！”
说完这些后，曹德厚淡淡看了一眼天佑，便直接离开。
他的眼中除了隐藏在深处的仇恨之外，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唏嘘。
他无力的眼神也让天佑明白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的含义，此时渐渐远去的曹德厚已经失去了人生的支柱，钱财、权利、责任随着曹斌的死去，在他眼中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官，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对曹斌的爱却让天佑的心里有些酸楚和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