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万年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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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小芳在家里牵肠挂肚,且说林森父子与兴厚分手后,见了一个叫英差的熟人,他一半是中国人,一半是缅甸人,两边的话他都会讲,两边都有他的亲戚。其实在边境上,属于那国人其实很难分清楚,缅甸一侧的人,讲的是中国话,用的是人民币,你说他是中国人还是缅甸人?

由英差带路,沿着滇缅公路坐了半天车,又转骑马,来到缅甸的一座叫他努的村庄,村庄的南面有一个湖泊就叫他努湖,在本地人的陪同下,一行六个人来到湖边,果然见到湖边的浅水里浸着一段巨大的沉香木,有半戴露在水面上。林森惊喜万分,奔过去爬在木头上仔细抚摸,就如同抚摸他心爱的孩子,他把脸贴在粗糙的树皮上,像是在亲,又像是在闻,他还将耳朵贴在树丫处,仿佛在倾听树木发出的声音。众人见到他如此痴迷的样子,把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用上了,下一步他是不是还要尝一尝?果然只见他掰下一小块木屑,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骇然。

小刚走近树旁,看着粗大的树木,想数一数它的年轮,看它是不是真的有一万岁,但年轮密如蛛网,数到五百眼睛就花了,数了半天都数不清楚。林森道:“确定无疑是万年沉香木,我们老家有一棵活的,不过只有千年。这一棵历经万年而不朽,关键是它沉在水里而得以保存,巨木出,国运兴,这种神物,一般是不见世人的,只有特殊的时期,它才现世。就如同说黄河清圣人出一样。我一辈子跟木材打交道,今天见了它,一定是我们的姻缘到了,我要好好跟它沟通几天。”英差道:“怕不行哦,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跟它相处,只能看一眼就走。”林森问道:“为什么?”英差道:“这一带不太平,经常有毒品贩子出没,特别是抓我们中国人,押去帮他们运毒,不服从就被他杀了喂狗。那些家伙凶残歹毒无比,我们要尽量避免碰到他们。”林森犹豫道:“好不容易见到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就这样匆匆离开,岂不可惜?”英差道:“饱一饱眼福也就行了,这根木头又没有什么实际用处,造床不行,做椅不成,锯成棺材板板,也不见得会有人要,真是山大无材,木大无用。”小刚心里一动,心想这是哲理啊,就是因为它无用,所以它才存在了一万年,如果它有用,活不了一百年就被人砍伐了。无用之用,就是最有用,《庄子》里好象讲过这个道理。难怪梁山上了不起的智多星军师的名字要叫“吴用”,原来就是“无用”,而“无用”就是“大用”。

林森恋恋不舍不想走,英差劝他赶快走,正在纠结,只听一声枪响,划破了他努湖边的宁静。众人仓皇四顾,只见一队人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大三十余人,个个神情剽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冲锋枪,见了林森等人,只听得马蹄声不停,已把林森他们围在中间。

为首的一人面相丑恶,一只眼睛用一块黑布缠着,就如同漫画书里的海盗。他用缅甸话询问,他努村的村民回答了,问到英差时,英差讲的缅甸话不够纯正,被他手下拖到一边,问到林森时,林森不敢开口,当然也不是本地人。这样,英差,林森和小刚三人就被这一队人马绑了,用黑布蒙上眼睛,说是要带到基地。英差发愁道:“不想碰到毒贩,却偏偏碰到他们。这下完了,死定了。不给他们运毒,要被他们杀掉。给他们运毒,要被边防公安杀掉,反正是死定了。”一人用枪托在他的背上使劲敲了一下,喝道:“不许说话。”三人就这样被他们押着进了树林。

林森心里后悔万分,他想起非洲有一种狒狒,见到人把手伸到一个石洞里,觉得好奇,等人走后,它也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些瓜子,于是紧紧握住了,石洞小,拳头大,手就伸不出来,猎人现身,轻而易举就将它捉住了。狒狒被捉,一是因为好奇心,二是因为贪心,到手的瓜子它是不会轻易放开爪子的。现在这种情况和狒狒类似,就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和贪心,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还无所谓,儿子小刚出了意外,自己真是万死莫赎了,如何向小芳交待呢?

马队一直在树林中穿行,有时急跑一阵,有时缓步而行,有时还停下来让马饮水,看来他们做这种抓人的事熟手之极,并非偶一为之。也许,他努湖里的所谓万年沉香木,本身就是一个诱饵,吸引一些好奇的中国人来参观,然后抓住了,然后训练成他们的运毒工具。

这种情形,在国内的时候,林森其实就有所耳闻,只不过觉得离自己十分遥远,也不十分放在心上。缅甸、泰国、老挝三国交界的地方,号称金三角,是世界毒品主要生产地之一,毒贩如果自己运毒,目标大风险高,不容易成功,他就弄一些普通人去,稍加训练后,就驱使他们运毒,这种化整为零的方法往往成功,因为执法部门只盯着毒贩,再也想不到这些老实本分的老百姓已经成了毒贩的运毒工具。

他又想,英差真差,还自称是缅甸通,也不仔细打听清楚,就贸贸然地跑过来,如今束手就擒,看来是难逃大难了。不过,也不能怪英差,也是自己一再央求他,他才答应带路的。自己能抵御藏羚羊皮十倍的利润,却不能抵御万年沉香木的“万年”两个字,这就真的应了那句名言:我能够抵御任何事物,就是不能抵御诱惑。

就在林森的自怨自艾中,队伍已经停下来了,似乎已经到达目的地。有人过来把林森三人牵下马,带进一座竹楼内,为他们松了绑,反手把门关上出去了。

林森和英差同时把蒙住双眼的黑布取掉,对望一眼,都显得无可奈何。林森赶忙去看小刚,伸手为他将黑布取下来,看他的神色还算平静,并没有惊惶的表情,林森就稍觉放心,叮嘱他道:“无论这些人叫你干什么,都要听他的,千万不要反抗。”小刚点头答应了。不久,有人端了三大碗粥进来,还有一碟咸菜,看来这就是他们的晚餐,既然还供应饭,说明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三人就放松了心情,几大口就把一碗白粥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粥,林森凑眼到竹屋的墙缝处往外看,只见竹屋在林间的一处空地上,类似的竹楼有上百幢,围成一个大院子,院子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心想这些人也不容易,这么辛勤地工作,看来也不见得如何坏,只不过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到了晚上,三个就在竹屋的地板板上和衣而卧了,这里的气候不冷不热,还有点凉爽,所以头一挨地,还睡得十分沉,十分香。

第二天一大早,早餐就送来了,除了一大碗白粥外,还加多了两个馒头,吃完早餐,三人就被带到大院后面的一个操场里,开始做队列训练。操场里站满了人,不下五六十人,看长相都是边民,听口音和英差差不多,而林森父子大概是唯一从内地来的人。

所有人被分成六个组,十个左右为一组,每组都有教官训练,内容是野外生存,乔装改扮,应急处理等内容,林森父子听不懂教官的说话,就由英差翻译。

这样训练了十几天,训练科目就差不多了,小刚还觉得好玩,练的时候十分认真,他也真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生存方式,所以学得兴味盎然。

这天,本批学员训练完毕,就排队进入一间大竹屋内,说是要注射什么疫苗,是为了防止森林中有毒蚊虫的叮咬而染上传染病,大家鱼贯而入,英差,林森,小刚三人按到来的顺序排在最后。前面已经注射了三十多名,再等半个来钟就轮到林森他们了。这时,门口一阵骚动,一个守卫兴奋地跑向一间竹屋,向本地负责人报告,边跑边嚷:“上校,老爷来了,老爷来了。”原来本地的负责人是上校,而他所称的老爷要么是上校的长辈,要么是上校的上司。上校听见了,就从竹屋里急急迎了出来,衣服的扣子都没有来得及扣好,脸上也是兴奋的神色,看得出来,他也十分想见到老爷。

过了一会儿,上校陪着老爷走进大院,后面跟着十几个彪形大汉,都是平头,戴着墨镜,一身黑西装,表情严峻,虎虎生威。老爷却是一身银白色的绸衫,布扣子,最上面的一对扣子松开,穿一双圆头的布鞋,一丛白胡须飘在胸前,满头银发,脸面红润,戴一付宽边眼镜,神态慈祥可亲。走过林森和小刚面前时,眼角在小刚脸上扫了一下,轻轻“噫”了一声,转头对上校耳语了几句,上校点点头。一行进了中间的竹屋,那是上校办公的地方。

不一会儿,从竹屋里走出一个人,样子像个书生,走到林森面前,用纯正的中国话说道:“你和这个小孩,跟我来。”林森指了指英差,说:“我们是一起的。”那书生看了英差一眼,对他说:“你不用排队了,到那边屋里去等候。”然后带着林森和小刚进了上校的竹屋。

只见老爷坐在正中,上校在旁边陪着,所有保镖都站在老爷身后。林森和小刚对老爷和上校行了礼,老爷态度很温和,说道:“请坐。”林森父子坐下了,从人端上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茶味清香,是这边流行的茉莉花茶。老爷问道:“请问尊姓大名,从哪里来?想到哪里去?”口音和新城的口音差不多,林森如实回答了,老爷眼睛放光,道:“啊,新城的!看到这个孩子,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他俩长得极为相似。让我猜一猜,你太太是不是姓吴?”林森道:“不,她姓刘。”老爷露出又是疑惑又是失望的表情,林森连忙补充道:“不过她原来姓吴,后来才改姓刘。”于是把小芳的身世大致说了。老爷鼓掌大笑,道:“原来如此,你听一听,看看我说得对不对。你太太的大姐叫吴芹,你岳父叫吴国安,你岳母叫王春凤。”林森刚刚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听他如此说,惊得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拂拭,老爷见此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森做梦也想不到,在这异国他乡的毒贩窝里,会遇到这个对自己家事了如指掌的老爷。老爷笑了一会,开心之极,吩咐手下,马上设宴招待林森父子,身后的保镖都出去了,只有上校留下作陪。上校知他们故旧相逢,必有很多体己话要讲,于是陪着吃了几口菜,就借口还有公事,也出去了。

老爷笑mimi地望着小刚,说道:“真像,真像,和他外公一样,也是大骨架,国字脸。手指上有几个锣?”小刚答道:“十个锣。”老爷笑道:“好,好,好,一锣穷,二锣富,十锣圆,举状元。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他见林森还是疑惑的表情,就说道:“我姓洪,叫洪波,三十多年前,穷愁潦倒之际,多亏你岳父收留了我,才让我起死回生。后来,我组建了一支武装,叫做‘抗日救国义勇军’,上前线打鬼子,把鬼子打跑之后不久,解放军就来了,和解放军打,当然打不过,于是就撤到了缅甸。从此上千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但人要吃饭,怎么办呢?只好做一些无本生意。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还算是成了一点气候,现在有部队上万人,占了七八个县的地盘,缅甸政府也要让我三分,我这里实际上已是国中之国。”林森这才明白,原来老爷是岳父吴国安多年前的患难之交,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捉摸,万万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和他相见。

洪老爷继续道:“我这里讲的话是汉语,用的钱是人民币,吃的菜家中国茶,电话线都是从中国牵过来的,所以我向中央政府申请了几次,想将这块地盘并入中国版图,谁知他们不敢要,所以就一直悬在这里。真想回老家看看啊。”林森道:“现在不是可以回去了吗?小刚的二姨都从比利时回来探亲了。”洪老爷叹道:“我的身份特殊,我做的这些事,贩毒走私倒卖军火,不容于人民。但你想想,在人家的土地上,要生存要发展,凭正常的方式方法,根本就不可能,因此,走上今天这条路,既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情势所迫。”林森问道:“那万年沉香木……”洪老爷道:“那是上校他们设的一个诱饵,搞的一个噱头,目的就是要抓一些普通人来参与这里的工作。”林森点点头,洪老爷的话,证实了自己的推测,但心中的其他一些疑问,却暂时不便询问,就先放在心里。

说起往事,林森把岳父岳母的事详细告诉了洪老爷,洪老爷感慨嘘唏不已,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于是对林森说:“我一生辛劳,虽然创下这一份基业,却无儿无女来继承,心中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要不……要不……”他是想请林森父子留下,来帮他打理这一份家业,然后顺理成章就传给了林森,但随即就摇摇头,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谁会好人不做,落草做毒枭呢?虽然他现在已在着手洗白,开始涉足一些正当行业,但原罪就如同影子,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林森也大致听出来他想说什么,就低着头喝茶,既不想得罪他,更不能答应他,幸好他没有说出来,避免了彼此的尴尬。

洪老爷叫进来一个保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保镖点点头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提着一个皮箱进来,把皮箱交给洪老爷,洪老爷接过放在身边。

转了几个话题,又说起万年沉香木的事,林森把自己对那棵树的观感和理解细细说了,洪老爷听得很认真,听他说完后叹息道:“我也知道那是一个好东西,但没有想到这么珍贵。当初从湖里打捞上来时,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看来上校他们是将之用偏了。现在的局势,似乎还没有到它现世的时候,我让人将它重新沉入湖底,为你保存十五年,十五年后你再来取。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你是木料方面的专家,这块木料就应该放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如果到时我不在了,你拿着我的信物来就行。”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交给林森,林森接过了,那玉镯摸上去温润细腻,有很强的“肉感”,看来洪老爷戴了它很长时间。洪老爷道:“拿着这个玉镯,就可以在这里畅通无阻,见玉镯如见我。”林森谢过后珍重地贴身藏好。

洪老爷打开身边的箱子,箱子里装了满满一箱绿色的钞票,林森用眼一瞥,看到面值都是一百元的。洪老爷道:“这里是十万美金,你带回去,分给吴家五姐妹,就平均分吧。这笔钱建议用作孩子们的教育基金。我看小刚这孩子很聪明,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在我的内心中,已将他当成我的孩子了。这些钱虽然不是特别干净,但只要用在正途上,道德良心上就可以通过。希望你不要推辞。”林森突然得到这么一笔巨款,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对他来说,十万美金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这时小芳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八元。

洪老爷把该交待的交待了,把该办的事办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把长年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搬掉了,显然十分轻松惬意。然后跟林森谈一些江湖的逸闻趣事,林森也把国内发生的事情择要告诉了他,他听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晚上,洪老爷大排筵席,宴请基地的所有人员,连捉来的边民也有酒有肉。当中一围主席上,洪老爷,上校,林森父子同坐一席,英差也被请来坐在林森身边,英差又惊又喜,实在想不出何以自己会成为大毒枭的座上宾。席间,众人谈笑风生,欢呼畅饮,痛快淋漓,直咆喝到午夜时分,才兴尽就寝。

整个基地,放假三天,天天大吃大喝,大呼大叫,纵情玩乐,有的聚赌,有的拼酒,有的看戏,有的嫖宿,不一而足。到了第四天早上,林森醒来,头还有点痛,昨晚喝酒多喝了两杯,这时佣人走进来,告诉他洪老爷已经离开了,上校已经安排一队人马,要护送林森三人回国,林森连忙叫醒小刚和英差,收拾好行装,跟随护送的人马就出发了。

行过他努湖边时,那段沉香木已经不见了,英差道:“噫,那段木头呢?被人搬走了?”林森却知一定是洪老爷让人沉入了湖底。护送的人马一直将三人送到国境才回去。英差“啧啧”称奇,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间会对我们这么好呢?昨晚酒席上,老爷还封给我三千元人民币的红包,封给你多少?”林森答道:“也是三千元。”英差道:“这个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林森笑道:“可能是看我们几个比较顺眼吧。”英差挠挠头,道:“也许是吧。也幸亏老爷来得及时,才使我们避过了一场大难。”林森道:“什么大难?”英差道:“就是注射疫苗啊。”林森道:“注射疫苗不是说是为了防止毒虫感染吗?怎么是一场大难了?”英差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一个老实人,这些人都是毒贩,都是坏人,作恶多端,手段凶残,他哪里会好心给你注射什么疫苗,他注射的是毒品,被他打了这种毒品针,就上瘾了戒不掉,终身都要受他的控制。不然的话,他让我们去带毒,我们跑掉了他怎么办?他岂不是白训练我们?这种毒针特别厉害,我听说大英雄霍元甲被坏人注射了毒品后,即使如他那般在毅力的人也戒不掉。我们能逃过这一劫,实在是万千之幸。”林森听了,后怕得全身发抖,手心脚心背心都是冷汗。

英差出神半晌,道:“我听上校说,他们众兄弟,以跟着老爷而感到光荣和自豪,以前我只听说跟着党而感到光荣和自豪。其实……其实,不管是跟着谁,都是为了讨口饭吃。我凭勤劳的双手,拼死拼活,养不活一家五口,而你看看上校他们,却是吃香的喝辣的。老爷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我在‘五七干校’认识一个有学问的人,也姓洪,是个教授,洪教授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结果却被打成右派,最后不堪凌辱,自杀身亡。而老爷这个有学问的人却能称霸一方,自立为王,养尊处优。我想,做人如果做在老爷这样的人,一生也就不枉了。”林森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反驳道:“丧天害理,作奸犯科,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做人还是要本分一些好。”英差“哼”了一声,心道,本分老实的人,都要饿死穷死,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不出这姓林的没有读过几本书,居然尽是书生之见,实在是迂腐不堪,这种人,理他都傻。

林森父子和英差分手后,就坐上了回新城的班车,一路上,小刚一付若有所思的神色,林森以为他被这些事情吓蒙了,就撩他说话,他问一句答一句,有点神不守舍。班车快到新城的时候,小刚突然对林森说道:“爸爸,我觉得英差叔叔讲的很有道理。”林森愕然道:“他有什么道理?”小刚道:“我不希望你和妈永远为生计奔忙,为生活操劳,我希望你到了洪爷爷的年纪,能像洪爷爷一样仙风道骨,心宽体健,而你现在就累得背也驼了,腰也弯了,头发也白了,手背上的皮肤如同松树皮。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想,发家致富一定有方法,我们不一定要学洪爷爷的方法,但他的精神是值得学习的,把握了他的精神实质,就一定能像他一样做出一番大事业,才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林森听完后,默默无语,心乱如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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