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铁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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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万早已在城门前等候,远远见尘烟呼啸,忙下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三千壮士呼啸而过,到城门前结阵待敌。

沉万也带领了两翼护卫前来,带齐了攻城用具,看来是有了必胜的信念。沉万纵马到了金龙啸身边,只说了准备停当,并未报告萧虎失踪的消息。

正说话间,城楼上钟声响起,原是发现敌军。那边赶来一队快马,却是前方哨兵。

来人赶到军前,翻下马来,滚在金龙啸跟前,叫道:“报,史豪带领五千精兵前来攻城。”

金龙啸垂眼见那人眼熟,向身旁的沉万说道:“这人是谁?”沉万道:“是我帮中的一个舵主,名叫叫穆子良,在城门当值。”

沉万一面陪笑,一面呵斥:“下去吧。”穆子良翻身上马,带领手下纵马到了城中修整。

宿柳公立在马上,远远就见那边龙翻虎跃,携雾兴云,滚滚而来,心下想到:“这史豪还是有些威煞之气的,将来少不得做下大事。”

宿柳公展眼睛望去,一片涌浪亮光中银光点点,钢甲铮铮,五色流光处旌旗招展。前面铁甲军,钢刀撞盾,后面长枪手,抖擞红缨,军号绵绵,声势震天。

这边的将士顿感杀气,斗志昂扬,毫不示弱,一声一喝的已经交上阵。呼呼喝喝的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压倒一浪。

这边虎贲挥鞭逞张狂,那厢骠骑扬刀称英豪。这边杀来,那边杀,个个亮爪弓腰蹲虎步,低头展角磨钢蹄。

双方碰上面,扎稳阵脚,各亮帅旗。那边将士簇拥出一顶蟠龙旗,旗下一个小将,端的好装扮,一双方正麒麟目,两撇龙威飞檐眉,体格熊健,抖擞生威,虎啸刀藏威不露,龙魂枪长浪里行。

头上戴着束发红缨白羽冠,身上穿着点金龙鳞锁子甲,腰上悬着虎口吞金虎啸刀,手中执着一条银龙长枪,坐下独角石青麒麟马。这人正是史豪,天降威龙,横行一方。双方擂过鼓,点过将,各回归处。

战鼓响处,宿柳公提了一杆铁枪来到阵前,高声道:“史豪小儿,速速下马受降。”史豪军中冲出一人拜倒在史豪马下请命道:“请将军让小将生擒此贼。”

史豪道:“此人不同寻常,须得是我,方才见我方恭敬之意。”史豪一勒胯下石青麒麟马,来到阵前,说道:“宿柳先生,您老百岁之身还出阵,看在陶欣面上,你回去吧。”

宿柳公道:“无知小儿,休要口出狂言。”说罢,拍马向前。史豪毫不手软,抖开龙魂枪抢上,两人兵器一碰,火光四溅,转瞬错开。史豪兜马赶来,龙魂枪左突右刺,缠住宿柳公,招招狠手。

宿柳公一条铁枪辗转横挪,遮拦过去。两人绕着战场兜了两圈,全凭力斗,当真凶险。

史豪道:“宿柳公,你知我龙魂枪厉害,我不忍伤你,休要逼我。”宿柳公道:“史豪小儿听我一言,速速退兵,偃旗息鼓。半月之后,这座小城我拱手相送。”

史豪道:“今日一战,我只能胜,不能负。”两人缠斗一阵,各不相让。宿柳公终究年岁长了,手臂酸麻,一晃长枪,划拉一圈,隔开史豪,拍马回阵。史豪也不来追赶,纵马逞雄,己方将领摇旗喝彩,声势更盛。

史豪立在阵前叫阵:“有没有精壮的出来个?”身后众将立时起哄,战鼓催个不停。金龙啸催马来到阵前,说道:“小娃,你枪法不错,莫太过依仗了。”

史豪道:“休要多言,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一枪刺来,气势如虹,似有龙吟之声。金龙啸抡开血凤刀,瞬时红光万丈,劲力排山倒海的压将过去。

史豪被压的喘不气,心中惊惧,跃马而出,回枪力噼而下,直有噼山之势。史豪眼前红光闪耀,目不能睁,恍然间血凤刀已到跟前。

史豪身子急缩,忙回枪来挡。金龙啸大喝一声,血凤刀“察”的一声销断了龙魂枪。

史豪这一惊更甚,只见红光一闪,气血翻腾起来,身子暴裂,一口心头热血喷将出来。血凤刀从肩砍下,割开了龙鳞甲。

史豪被马带着冲将出去,史豪身中一刀,神智不清,倒栽下来,却被马镫挂着,任由麒麟马拖走。

金龙啸一聚坐下烈焰马,赶将上去。烈焰马扬起前蹄就要踏中史豪。史豪全身似折断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眼见硕大的马蹄向自己脑袋踏来。马蹄骤下,忽见一条青影闪过。马蹄落地,砸出碗大的坑,却没见史豪。

金龙啸抬头望去,原是史子砚。史子砚见金龙啸出手,知道史豪必定危险,即从队列中叛出,赶到阵前,于马蹄下抓住史豪一手,甩将出去,随即窜上麒麟马,带了史豪逃出。

史豪军见将军遇险,四方围上,急来解救。宿柳公见史豪军上前,也忙命众将冲锋。两军转瞬短兵相接,战成一团。

史子砚带了史豪冲出,众军立时合拢,隔开金龙啸。金龙啸仗着手中二宝,在敌军阵中好似犀牛入海,毫无阻挡。史子砚弃下麒麟马,背上史豪在乱军中左闪右突,却始终甩不下金龙啸。

两军交战不到一鼓,史豪众军就被击溃,慌忙逃窜,相互蹈践,死伤甚多。史子砚背着史豪只往人多处逃。金龙啸在后叫着:“小子,你敢反我。”史子砚很快就背着史豪冲出乱军,赶到前面。

一入平原,烈焰马就甩开四蹄,有如乘风,转眼追上史子砚。金龙啸立时挥刀斩下。

史子砚立住脚合身撞向烈焰马。烈焰马骤然停下,扬开前蹄,立起身子。金龙啸夹紧马腹,转腰过来,血凤刀仍旧砍下。

史子砚连忙从马腹下钻出,绕过烈焰马,往回跑,迎面冲入溃军之中。金龙啸转过马头,挥刀赶来。

史子砚在乱军中隐迹而行。行了一会,一直听得身旁有马蹄声响,回头一看,金龙啸尚在远处,又俯身疾驰,那马蹄声仍不远不近的跟着。

史子砚急回身,见身侧竟跟着独角麒麟马。这马认主,嗅着血腥气追着史子砚。史子砚笑道:“倒是匹有灵性的好牲畜。”说着拽着马鞍,窜上马匹。金龙啸很快就又追上。

史子砚转过身子,一俯身,舒展猿臂,抓住马侧的一个小将就抛向烈焰马,烈焰马扬蹄躲过。史子砚双手连抓,烈焰马闪避不及,困顿不前。

史子砚见此法可行,大喜过望,边逃边掷,豪不停歇。史子砚伸手一抓,忽觉此人身子甚轻,耳中听得惊声尖叫:“公子......”史子砚眼看过去,手上这人竟是小言。

小言身子急速窜出,史子砚忙长臂拉住小言缠在腰间的腰带,拽她回来。两人立在马上匆忙一见,史子砚道:“小言,你们先走。”

说这话时,瑶瑶和陶欣也到了麒麟马下,助着史子砚。陶欣一把丝雨针激射过去。金龙啸一跃而起,斩落金针,踢开掷来的将士,弃了烈焰马,飞奔过来。

史子砚随手抽出史豪身上的虎啸刀,将史豪推给陶欣,叫道:“把史豪带走。”陶欣接了史豪,负在背上,夺路而走。瑶瑶和小言护在后面,随溃军逃离。

史子砚立在马上,展开虎啸刀,迎着金龙啸而去。金龙啸见史豪被人带走,赶去拦截。

史子砚斜里冲出,一刀砍上,金龙啸移刀来挡。史子砚知道自己不敌金龙啸,两刃一交,就使出飞龙十三刀,绕着金龙啸砍开。金龙啸自幼年就习得飞龙十三刀法,知之甚详。两人就好似两股风暴在战场上驰骋。

金龙啸道:“小子,班门弄斧,让你知道厉害。”但见红光闪处,金龙啸叫道:“小子,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史子砚立刻撤出,捂着右臂,往人海中一纵,隐了行迹。

史子砚举目四望,不见史豪所穿的龙麟金甲放光,知道小言等人已经给史豪脱下,如今满目溃军,何处寻找?史子砚也弃了盔甲,随着溃军而走。

金龙啸立在马上举目四望,逃的全无踪迹,只得召回烈焰马,整理队列,再行追击。

史子砚随着众军行了一阵,远远的见有三人脱颖而出,将众军甩开一大截。这三人定然是小言等人,史子砚奋起直追。还未追上,就见前面烟尘滚滚,一队人马迎着溃军赶来,想来是史涵派人前来接应。

史子砚见那队人马接着史豪就掉头返回。史子砚叹道:“这一赶子人就不管了吗?”史子砚赶到溃军前头,挥动虎啸刀,高叫道:“弟兄们,加把劲,我们就快到家了。”众溃军信心倍增,随着史子砚狂奔。

不多时到了城门下,城门只开了一线,众人拥拥挤挤的争着往里。史子砚回头一看,只见尘烟四起,定是金龙啸带着大军赶到。

史涵在城楼上见了,下令关门。此时仍有数百将士还未进城,眼见城门要关,更是着急,拼了命的往城门上撞。

史子砚在外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急道:“不能关门,公子还没进来。”史子砚听了,一跃而起,夹在门缝中,奋力把持住将要关上的城门。众人忽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争先涌进门内。

史子砚等众人都已经进到门内,方才跃了下来。小言扑过来,抱住史子砚,哭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小言一下碰上史子砚的伤臂,痛的史子砚一声长叫。小言也吓了一跳,更是心疼,说道:“公子,你受伤了。”

小言扶着史子砚的右臂,一道长长的刀口从肩至肘,还在淌血。小言抹泪道:“快,块,快包扎一下。”说着,拉着史子砚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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