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火烧蛇盘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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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潘璋领军和兀突骨的藤甲军开始正面交战。刚一交战,潘璋部就败象已露。潘璋的长枪兵使的长枪根本无法扎进藤甲里去,不是被弹开滑到一边,就是枪尖被牢牢地阻挡在外。只有负责扎下路的长枪兵有些人能刺到藤甲兵的脚,这里藤甲保护不到,是藤甲兵唯一的弱点。一、两百个藤甲兵就是因为被刺伤了脚而倒地的。再看藤甲军这边,他们异常凶狠,一上来就举刀乱砍,当场就砍死了几百名吴军。这些多是俘虏组成的前锋军立马就炸了窝,纷纷后退逃命,甚至将后面的刀盾兵也冲散了。

兵器扔了,身上的干粮袋也扔了,水壶扔了,到了最后,身上有铠甲头盔的也果断扔了,总之,所有负重都扔掉,有些人甚至连军服也脱掉,看来他们是打算钻入山林,做逃兵逃回家乡了。这一场大溃败演得无比真实,当然,这根本就是一场真实的溃败。是孙策特意自导自演的一场败仗。这些五溪蛮俘虏在自己手上解散他们回乡务农吧,他们是老弱病残,劳动能力很差,就算分田地给他们耕种,他们也很有可能没力气耕田而饿死自己,到最后还是要靠地方的接济,徒增地方的负担而已。如果他们是有功之人也就罢了,地方有义务赡养他们,可是他们只是造反的俘虏,不杀他们已经是恩典了,那里还能白白养着他们。所以孙策一直让他们打前锋,就是打着消耗他们的主意,别人前锋都是精锐,他偏让老弱病残去打前锋,可见不是一般的厚黑。再看战场上,藤甲军因为一身甲胄,行走起来就慢得多了。

这些藤甲虽然相对铁甲已经轻便了很多,但是再轻便也还是有重量的,而且这种从头穿到脚的甲胄,只要一迈步,脚就先踢到面前的前摆,对于行走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所以,藤甲兵虽然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壮汉,但是他们跑起来的速度竟然和老弱病残的潘璋部差不多,再加上吴军一路上抛弃身上各种东西,这些藤甲军战士那里见过那么多好东西,一路追一路捡东西。弯腰对全身甲胄的他们更是困难,因此,进一步延缓了他们追击的速度。藤甲军一路追击了30里,没杀到几个吴军,却个个捡到盘满钵满,当兀突骨下令收兵回营时,发现藤甲军个个都成为杂货铺,除了手上拿了很多东西外,个个身上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十足孙权以前住的那条街上,街口那些走鬼卖东西的小贩。要说这藤甲真好用,拿不了的东西,只要扯把草搓条草绳一捆,再往藤条上一绑就搞定了,所以,吴军丢下的东西虽然零碎,他们倒是没有浪费一点,全部挂在藤甲上带了回来。

这一场仗,吴军可谓损失惨重,不但一万多人几乎所有的军械物资都损失殆尽,最后回营的人数也只有八千多一点。被藤甲军杀的不多,只有区区几百人,大部分是趁乱做了逃兵,不肯再回来吃这份粮饷了。

首战胜利,兀突骨大喜,下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这一夜,蛮族军营里点燃了无数篝火,欢乐声、歌舞声响彻夜空。孙策在山头看着蛮族兵营里的藤甲兵毫无顾忌地喝酒、跳舞、唱歌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兀突骨还真是草包,还没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开始庆祝,喝酒是军中大忌,这家伙竟然肆无忌惮,就算没有自己这样精心布局去对付他,只要遣一支精锐夜袭他们,保管也能将这支蛮军的骄傲消灭掉。

可是,这支藤甲军留着还有大用,不能就这么抹杀他们,所以还是要按原计划进行。第二天,孙策派了潘璋带领一万人马去叫阵。这一万人不是之前那些老弱病残,而是孙策整编的正规军,不过都是冷兵器部队。这个时候兀突骨和很多蛮兵才刚从宿醉中醒来,听到营外叫阵,匆匆披甲上阵。见到对方还是那个败军之将,兀突骨生出轻视之心,污言秽语地骂了几句,潘璋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回骂,令到兀突骨觉得很没意思。冷了场,场面话很快就说完,双方就开战了。这次吴军不先射箭了,因为他们知道弩箭对这些全身包裹起来的怪物根本没用。

这次吴军还是只需败,不需胜,战不多久,传令兵挥舞着传令旗,退兵的消息传递到战场,有时刻注意着山岗上的传令兵马上做出应答,然后将命令传递给潘璋。潘璋得令后,下令部队后撒。为了避免混乱和踩踏,后面的人先撒,等腾出空间开后,前排依然顶住敌人的长枪兵才在一声令下之后,突然掉头就跑。藤甲兵愣了一下,吴军正打着打着就跑了?正烦躁的兀突骨也愣神了,刚才还打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换了一般的将领都会怀疑有诈,不敢追击。可是这个兀突骨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些吴军真是没卵子,胆子那么小,才损失几百人就胆寒了?追,必须追,于是下令藤甲兵追击。这次,又追击了30里才收兵,吴军又丢下大量物资,藤甲兵照例捡个盘满钵满。蛮兵回营后自然是又庆祝一番。两天都顶着全身盔甲跑了60里路追击逃兵,令到这些藤甲兵也疲惫不堪。而他们还不知死活,整夜欢腾,不好好休息,以至于到了第三天,每个藤甲兵都精神萎靡不振。这次蜀军出动的是正规军,战损很少,撒退也是有条理地撤退,没有多少逃兵出现,到了晚上基本上都回营了,清点人数,损失只有五、六百人。孙策对他们的表现还算满意。盘蛇谷离吴军本来扎营的地方只有30里,为了麻痹敌人,吴军带着他们在周围兜着圈子,每天兜30里,到了第三天,他们已经兜到离盘蛇谷不到20里的地方了。今天,好戏来了。

兀突骨在被吴军牵着鼻子走,那么三洞洞主这两天又在做什么呢?事实上,在兀突骨带领藤甲军渡河的当天,他们就已经收到消息,他们大吃一惊,连忙快马跑到河边,无奈还是晚了一步,藤甲军已经渡河了。来不及制止兀突骨

冲动行为的他们捶足顿胸,只能下令大军也渡河去相助藤甲军。毕竟这支藤甲军是蛮族的一支皇牌部队,不容有失。

可是,三洞洞主的部队要渡河却没有藤甲军那么容易,他们得先造筏子。之前他们一直打着固守河岸的主意,没有想过要渡河作战,所以也没注意收集渡船和筏子,现在突然说要全军渡河,那是一时三刻可以成事的?于是只能下令全军是砍伐树木和竹子,大量建造竹筏和木筏。他们没有什么重型器械,一般的筏子足够载他们过河,可是几万人要过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直到第二天,他们总算做好准备,放下筏子渡河而去。这个时候,兀突骨正在和潘璋部第一次交战,并且马上就追击潘璋部30里,他们已经远离岸边,对他们渡河一事一无所知。而三洞洞主的部队刚渡过去1万人,就听到一声嘹亮的军号声,从两侧各冲来一支部队,左边是周瑜领了五千人马,右边是董袭也领了五千人马,向着立足未稳的蛮军杀奔过来。虽然这一万人是冷兵器部队,但是在蛮军刚渡河还不能组织有效抵抗的情况下,还是一下子就将他们冲乱了。吴军左右夹击,又是装备优势,蛮军完全无法抵抗,纷纷被砍杀在场,还有些见机得早的掉头往河里跑。可是,往河里跑也只能靠运气,只有少数运气好的人能抢到筏子离开,大部分人被驱赶下河。本来大部分蛮兵都是会游泳的,一时半会淹不死,可是,别忘了这桃花河水是有毒的,一不小心灌两口,虽然不至于见血封喉,可是也会头晕目眩。眨眼功夫,两路吴军就将岸上的蛮军斩杀干净,剩下大部分蛮兵都像下饺子那样在河里凫水。吴军纷纷抽出背在背上的弩箭,对着水里的饺子练习起箭术来。本来来往于两岸之间的筏子现在已经不见了影子,它们已经被撑到河的另一边去了。

吴军也不赶尽杀绝,他们各自射了两轮箭后,河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这个时候,吴军中的蛮兵出来用蛮语大喊:“投降不杀。”喊了两轮后,开始陆陆续续有蛮兵表示要投降。吴军这边将长枪杆伸到河里起,让投降的蛮兵攀住枪杆,将他们拉上岸。上岸后立刻被蜂拥而上的吴军绑个结结实实。没多久,河里的蛮兵几乎全部被救上岸,个别冥顽不灵不肯投降的"英雄"被弓兵成全了他们的英勇行为。江水的红色又浓郁了几分。清点了战果,吴军俘虏了五千多蛮兵,其他的不是被砍死就是被淹死。收拾战场之后,发现三洞洞主和沙摩柯都在俘虏里,周瑜大喜过望后便带着俘虏返回了。

再说兀突骨,连续两天大胜已经令他信心极度膨胀,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了,他甚至已经认为自己就是千古名将,所有敌人在他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蝼蚁。所以,到了第三天,即使藤甲兵上下都很疲惫,兀突骨还是信心满满地领兵出战。而今天和他们对战的部队还是俘虏居多的潘璋军。兀突骨见到手下败将潘璋连连冷笑,连续劳累了两天两夜,连他那非人的体能也感到有点累,因此也没什么心情说废话,两军很快就开始交战起来了。潘璋部普通的长枪、短刀对藤甲兵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所以,又是几乎一触即溃的场面。兀突骨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没有任何犹疑就下令追击,连续三天来上演相同的一幕令到他简单的大脑没有任何怀疑。他也想早点结束战斗好回去睡觉。这次溃退的吴军照样扔得满地都是东西,兵器铠甲不用说,粮袋、水壶也有,最令蛮兵疯狂的是,今天他们在路上还见到很多一串串的铜钱。疯抢的风潮瞬间在蛮军中被点燃。捡到钱的举着钱兴奋地在大喊大叫,没捡到的拼命往前冲,好赶到吴军屁股后面捡钱。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到了盘蛇谷的谷口。看着吴军消失在谷口,那些眼中只有铜钱的蛮兵毫不犹疑地跟着追了进去,一边追还不时弯腰捡东西。兀突骨来到谷口时,看了一下地形也暗自吃惊,这样的地形,似乎很不妥啊。

他作为领兵多年的大将,也不完全是草包,也知道一下军事常识的。他正在犹疑要不要进去时,却发现,他的部下已经进去了一大半。"唉,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吴军这么无能,能有什么危险。”想着,他也跟着进去了这天蜿蜒狭窄的山谷。这条山谷足够长,藤甲军三万人进去谷中,那头还没出来,这头已经进完了。站在山头看着蛮军全部进入盘蛇谷,孙策一声令下,两边出口和入口的士兵立刻点燃了导火索,只听"轰隆,轰隆"两声,预埋在出口和入口山壁处的炸药被引爆,被炸裂的山石以雷霆万钧之势滚落到山谷,将出入口全部堵死。

兀突骨觉得一直有股危险的感觉萦绕在心中化解不去,却又想不通危险来自哪里。当听到这两声巨大的轰隆声时,不由得大叫:“中计了!"果然,没多久,队伍头尾都派人来报告,出口和入口处掉落下很多石头,已经将出入口封死了。兀突骨大骇,连忙到入口查看。这一看,兀突骨不由得绝望了起来。封堵入口的石头足有三丈高,而且可恶的吴军还在山头上不断地投掷石头下来,显然还想将它弄得更高。想不借助工具爬上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攻城梯?兀突骨环顾四周,谷内只有低矮的草和灌木,哪里能见到一棵乔木。想想也是,蜀军处心积虑要在这里伏击他们,能留下一棵树木给他们用吗?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挖通道,这些石头虽然多了点,不过也架不住人多啊,只要给点时间他们,他们还是能挖出一条通道来的。不过很明显,吴军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的。

"呀呀呸,好你个卑鄙无耻的吴狗,竟敢暗算你爷爷。有种你就出来和我大战三百个回合。”兀突骨看到这些堵出口的石头,第一件事就是愣住了,第二件事却是抬头大骂。"呼啦一声,峡谷两侧的山头上出现了无数人影和旌旗,孙

策和吴军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些瓮中之鳖,给蛮兵强烈的压迫感。只见孙策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张折叠好白纸打开,这是周瑜为他写的发言稿"汝等化外之民,区区一个弹丸之地,就敢妄称国,治下区区数十万人民就敢妄称王,实乃贻笑大方也。汝等跳梁小丑,还不快快跪下投降更待何时......”

"兀那吴狗小子,你到底在说什么,麻烦你说人话行吗?"兀突骨突兀地插嘴,打乱了孙策的演讲。孙策满头黑线,感到很尴尬,这周瑜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出来干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蛮兵听得懂才怪呢。孙策狠狠地将白纸团成一团,扔下山崖,骨碌碌地流到山谷中。

孙策明白了,和这些南蛮人说话,要尽量口语化,要简单,粗俗点都无所谓,就是不能文绉绉的,也不能转弯抹角。否则以他们的智商很可能理解不了。"好吧,废话我就不说了,兀突骨,我来问你,我想让你归顺我。你肯还是不肯。”孙策直接明了得道。

"YY呸,我兀突骨一世英雄,怎么可能会归顺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你想都不用想,我乌戈国的男儿,只有战死的勇士,从无投降的孬种。"

"兀突骨,我是让你归顺,不是投降,归顺和投降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归顺是归顺朝廷,以后就为大汉朝廷做事了,你就是朝廷的大官了,那是大大的风光,大大的光宗耀祖的事情,怎么能和投降这种龌龊的行为比较呢。”孙策决定台上忽悠他一下。"那也不行,我本身已经是一国之主了,哪里还能做其他国的大官,除非你让我做你们大汉国的王。"...'''。吴军集体石化了,你做了大汉的王,那吴王做什么?

"兀突骨,我想你还不明白你们面临怎么样的一个处境。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你先看看你们脚下是什么。他们可都是很好的燃料。"

"嗯,那又怎么样?"

"呃......。孙策无语了,都说到那么明白了,他还不懂?难道他在装傻吗?不会存心消遣少爷我吧?"你们身上的藤甲浸饱了桐油吧。”孙策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次兀突骨反问道,他在怀疑,这个小孩怎么知道自己藤甲的制作秘方呢?"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那里三岁小孩都知道,我问你,桐油是不是很容易着火燃烧?"

"是的啊。"

"那不就结了吗?你们脚下踩的东西是易燃物,身上穿的也是易燃物,你说,我们将火把扔下去,你说会怎么样?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几百桶火油,要是我点起火把全都扔下去你能想到后果吧。”

兀突骨脸色都变了,他终于知道自己面对着怎样的局面了,他再次仰着头,盯着孙策,大吼道:“你,你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孙策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掏了掏耳朵,然后将手指一弹,好像要将掏出的东西弹走一样。"你怎么能说我无耻呢,我要打败你们的方法多着呢,只不过,我看你兀突骨也是一条好汉,你们这些藤甲兵战斗力都很强,不忍心全部杀死你们,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要活捉你们啊。不困住你们怎么活捉你们?"

"我呸,就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也能打败我们?不是靠这些阴谋诡计,你们能耐得了我们何吗?想我们投降,门都没有,除非你能堂堂正正打败我们,我们是不会屈服于一个比我们弱的人的。"

"喔?原来你们是崇拜强者的啊?那好办,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和人公平决斗。不过说好了,如果你输了,就要归顺我,以后听我的,不许耍赖。"

"我才不相信你呢,你们汉人最是奸诈,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耍什么手段暗害我?"看来这个兀突骨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嘛,对孙策的性格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可惜孙策这次有持无恐,根本不在乎这此二货。

"我发誓,我们不便阴谋诡计,不使用暗器,也不以多打少,就是一对一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场。你胜了,就放你走,你输了就留下来做我麾下的大将怎么样?"

"不行。"

"这还不行?莫非你害怕了,怕打不过我们这边的高手,不敢和我们的高手决斗?"

"我是说你说的赌注不公平。你说我输了就要归顺你,同样,我赢了,你也要归顺了,做我麾下的大将。"

"我......。孙策真被这个活宝逗乐了,这样的条件也敢提,双方根本处于不对等的地方,看来兀突骨还没能认清楚自己处于一个绝地、死地,在这样的情况下,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佛祖保佑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得寸进尺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傻还是大智若愚。

"好吧,我答应你,就公平点,只要你赢了我就归顺你。你有胆就上来,我们公平比试比试。”孙策有气无力地道。他也懒得再和他辩驳了,看样子这个人是一个死脑筋,跟他说什么道理都说不通。条件不妨先答应他,只要他答应比武就好,反正他是赢不了的,最终一定会输到裤衩都不剩一条。

孙策之所以答应得那么痛快,当然是基于他对自己武艺的信心,他不相信随便哪里出来的一个野人也能打败自己。现在的东吴军里除了赵云,黄忠,没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压力,而且最近孙策的枪法又结合了太极拳和五禽戏的思想,武艺自成一家,已经隐隐晋升宗师级水平了。能不能打败当年的吕布孙策不知道,但是对付这个大块头蛮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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