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轶答非所问，“之维，我问你，如果让你跟我回乡下去住，你愿意不愿意？”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什么傻问题。
一个帝都权势滔天的贵族少爷陪她去乡下住，除非他脑袋抽了吧！
秦之维一愣，“轶儿了你这问得有些突兀，好端端的不住帝都，为什么要去乡下住。”
沉轶抿唇，干咳两声说：“我想起来帝都之前答应过师傅，报了仇就回去陪师傅……”
秦之维皱眉，心理越发不平衡，“所以说，在你心里，除了你母亲，你哥哥都比我重要之外，原来还有一个师傅也比我重要？我只能在你心里排第四位。”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师傅对我而言都是这个世界很重要的人。”沉轶没想到，他居然离谱到给自己排序。
秦之维追问：“那我跟你师傅到底谁更重要。”
沉轶有种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力，“你们的重要不一样，师傅就好像我的再生父母，而你是我不能割舍的另一半。”
秦之维脸色这才缓和，“既然我不能割舍，那为什么你要我跟你回乡下，而不是让你师傅过来，我们一起照顾他。”
“这样当然也行，就是我不是跟你提过，我师傅不愿意来帝都，所以我才这么问你……也不是说就真要回乡下，乡下穷乡僻壤的什么也没有，你去了能干嘛，做农活吗，那不是暴殄天物吗。”沉轶有些心虚地说，还特意瞟了男人两眼，生怕他小题大做想得更多，“你生气啦？”
生气？
他不是生气。
秦之维脸色不太好看，“轶儿，我只当你是在考验我能为你牺牲到什么程度所以才这么问我，可是，有时候你问出这些话会让我觉得你似乎可以为了其他人抛下我。”
“啊？我真没有。”沉轶也急了，怎么就扯到可以为了其他人不要他，“我就是在纠结到时候应该怎么劝说师傅来帝都。”
秦之维一把将她手里的照片合上，拽过她的手，“轶儿，不管是你哥哥也好，还是你师傅，你不能因为他们就离开我。”
沉轶撞在他怀里，失笑，“越扯越远了。”
秦之维眸色幽暗，“确实，越扯越远了，我母亲跟秦恩泽的事你了解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不早了，回房洗澡睡觉吧。”
秦之维松开她，把两本相册放回原来摆放的石架子上。
在架子的最下方还有一排精致的礼盒，都是未拆封过的，沉轶好奇，“那些都是送你的礼物吗？怎么不拆开？”
秦之维一顿，放好相册后低头看着脚边一排精致的礼盒，“我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全都重新封存起来了。”
沉轶了然，她数了数，刚好十二份礼物，从他出生后的每一年都不曾落下。
她听奶奶提起，自他母亲死后，秦之维就没有再给自己过生日。
因为，对秦之维而言，他的生日不仅是母亲的受难日，更是母亲的忌日。
……
夜，静悄悄的，一辆老式的军用越野车停在秦家庄园门外。
副驾驶的车窗落下，露出中年男人一张阴气沉沉的脸。
跟一般男人的短发不同，他留着一头长发，这头凌乱的长发被随意卷了起来，随意用一根木簪子束好。
“砺珏，你说，铁儿那丫头来帝都也有一段时间了，要是见了我她还肯听我的话吗？”中年男人开口，声音十分萧索苍老。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说：“铁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您是她的再生父母，当然会听您的话。”
中年男人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诡谲，“那自然是最好的。”
说完，他难受地咳嗽起来，那急促的声音彷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般。
年轻男人皱了皱眉，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药丸给他服下后说：“你这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还能撑多久。”
中年男人吞下药丸，拿出一条手帕捂住嘴，“放心吧，熬个两三年还是没问题的。”
年轻男人若有所思道：“那就行，两三年，我想足够时间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