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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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下,万物寂寥。苍茫之地,唯听刀剑交错,孤雁惊鸣。

“小子,这块肉是大爷们看上的,劝你麻熘的滚一边去,别碍着大爷们快活!“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将手中的大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大口喘气,怒声喝道。在他身后,站着十几个与他身形相似的喽啰,虽也是气喘吁吁,却是垂涎着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少女。

“聒噪。”

挡在少女面前的男子,脸上写着不耐烦。下一刻,手中长剑出鞘,男子身形一动,竟是消失在原地。大汉警惕,挥刀虚砍几下,却也无济于事。剑刃闪烁寒芒,血花四溅,残肢乱飞,顷刻间染红整片白雪皑皑的大地,只有那一袭白衣依旧。大汉惊得双目瞪得老大,嘴巴直到身首异处也没有闭上。一路上他与这白衣男子本打的有来有回,却不想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而后,那男子走到少女面前,将手中长剑抵在少女的天灵盖上。他的目光与这周遭一般,冰冷的可怕。

“多谢……”

“清竹在哪?”

缓过神来的少女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白衣男子便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

少女眼神复杂,颤抖着回答道。

“他的命早晚留不住,你又何必再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少女依旧是不愿意开口,只是悻悻地看着这面前唯一白净的雪地。

男子见罢不再说话,手中的剑瞬间穿透少女的天灵盖。一声惨叫之后,那少女便是倒在血泊之中。

丰州席地。

南音五律斋。

一名白发老者盘坐在棋盘前,右手高举一枚黑棋,左手扶着下颚,紧皱着眉头。,面前的棋盘上,黑与白似是和睦相处,其中却暗藏杀机,稍有不慎,便是四面楚歌,必败无疑。他沉浸于棋局之中,苦思破局之法,却又似乎不是。他的双眼,不时于棋盘之外。

吱呀——

门被推开,风雪呼啸,将两边的长明灯吹灭,一名白衣男子从外走进来,而后小心关上门,又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见这灯灭了,他抬手抛出一团火,点亮了白发老者另一边的长明灯。行礼之后,他自顾自的坐在了老者的对面。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老者终于在棋盘上落子。白衣男子顺手拿起一枚白子,落在黑子之后。一番交手,黑子竟是节节败退,落于白子包围之中,回天乏力。老者长叹一声,终究是放下自己手中的棋子,转身就要去点亮身后那盏长明灯。

“清竹先生,别来无恙。”

清竹被这一句弄得不明所以,立马端详起面前的男子。男子皮肤略有些苍白,剑眉薄唇,双目温和如水,却难寻一丝情感,恍若镜花难以堪破。虽是面无表情,着一身白衣,倒透着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只是这书生之下,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傲,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

“太……太子……太子殿下……”

“先生,时隔五年,还未忘了吾,实是吾之幸也。”

“殿下……殿下可过得好?”

清竹惊慌失色,言语之间透着难以置信。

“好得不得了!拜先生所赐,吾如今终是离开那鸟笼子,在这江湖之中自由飞着。”

“那殿下,又是如何……”

清竹话到嘴边,又生咽下去。但他的脸色,却变得是越来越难看。

五年之前,自己悄起一曲琴音,将深陷混战的太子赵无一摄住心魂,致使后者失去意识,被天翎卫轻易拿下。天子那时正值盛怒,在曝晒十日后,便是令人将太子的尸体运到城外,直接丢入护城河喂鱼,命三百守卫日夜看守,不许任何人打捞起来。从斩首到将尸身投入护城河,这一切自己分明看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出现一丝偏差。岂难料,这必死无疑的太子,今日却好生站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匪夷所思。

“吾闻先生自那之后,得天子宠爱,一跃成了中常侍,连刘常侍都得给您三分薄面,可谓春风得意。只是吾不解,为何只当了两年常侍,先生便急着离开天尊城呢?”

“殿下既然费心寻得此处,想必心中早已有了答桉吧?”

“看来先生是不愿告知九龙腾的下落了。”

清竹冷笑,一言不发。只是眼睛里,却泛起一丝杀意。

“倒没费多少心思”,赵涉川冷笑,而是往桌面丢了两个汉白玉佩。清竹一眼便认得出,这是他的女儿和孙子一直随身带着的,上方还沾着斑驳血迹。

这一下,直接将清竹激怒,只听一声怒吼,他反手便是一掌,雷电之力随之呼出,直取赵涉川要害。后者一声冷笑,竟是不躲不闪,一掌迎上,竟于无声息之间化解了清竹的攻势。清竹见状,两步踏地,重新与赵涉川拉开距离。正要蓄力再战之时,面前寒气瞬起,遮掩了视野。待寒气散去,清竹双目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被破空而出的双指抵住眉心。

“祸不及家人,更何况一个三岁孩童!太子殿下,如何歹毒至此!”

然而清竹这句话,在赵涉川听来,却是相当讽刺。他向前逼近一步,怒声斥道:“论起歹毒,吾尚不及先生半分!喜爷爷一生兢兢业业,与人为善,何故能惹得先生屠他个满门,连襁褓的孩子都没放过!那时先生,怎么就没有这般道理?吾不过,是向先生学习罢了!”

此话一出,清竹愣住,一时无言。而后他面部扭曲,双目瞪得老大,一口老血,自嘴角涌出。就在此时,赵涉川双指点着的眉心竟是突然绽放出一朵冰莲。鲜血由茎入芯,缓缓流动。

“赵无一!!”

音落,冰莲爆裂,释放极强的寒流,将怒火中烧的清竹包裹其中。只不过眨眼,清竹便被包裹在黑冰之中。很快,黑冰便从清竹周身抽取血液,孕育边沿冒出头的花包。直至榨干清竹后,花包再次绽放成冰莲,于这五律斋中缓缓摇晃。其中两朵冰莲之上,挂着两块洁白如初的汉白玉佩。

寒风起,大雪飘,半个时辰,五律斋便被埋没于雪中。唯有那汉白玉佩,随风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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