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万神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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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并不算长的回廊,盖洛普和唐纳还有一堆拉比特人当中的德高望重者,来到了第一偏殿,便见到祭坛后方有一个被帆布盖住的东西树立在中间的基座上,这个东西乍看之下与一个成年拉比特人差不多大小。见到这个东西,唐纳等一堆头人不禁屏住了呼吸,脸色也因为激动而渐渐涨红。

许多拉比特领民已经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脖子都戴着或皮革或木制做的项圈,全是最早的那一批移民,正迷惑不解地交头接耳,不明白修芬管家以及唐纳等头人为什么要命令他们来这个应该只属于伍芙尔族的神殿来。不过见到男爵和头人们的出现,他们马上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准备听这些大人物们要说什么。

盖洛普拍拍唐纳的肩膀,指了指那尊被帆布盖住的神像:“去揭开那层布吧。”

“咦?阁下,我哪有这殊荣,还是您……”

唐纳受宠若惊的缩了一下,正想推辞,却被盖洛普先打断道:“你是拉比特人,你比我更有资格,要是不愿意……”年轻的男爵意味深长地把视线投向拉比特大叔的身后,落在那些威望仅次于唐纳的拉比特长者身上。

“阁下,我很愿意!”不等身后的同胞开口争夺这个荣耀的机会,唐纳立马脱口而出,随即以远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敏灵动作跑向神像。哗啦一声,被扯下的帆布徐徐落地,将被掩盖的神像的真容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神像是一个拉比特少女的模样,她双腿并拢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大腿上摆着三卷织毯,垂下的左手抚摸着生长至她腰间高度的玉米穗,而举起的右手上则托着一颗饱满熟透的苹果,灿烂甜美的笑容挂在少女的俏脸上,仿佛在为粮食的丰收而高兴。

这就是群牧女神行走在凡间时的形象,一位纯真活泼又为凡人的口中食、身上衣而忙碌费心的善良之神。

“牧场女王!是牧场女王的神像啊!”一个拉比特老人激动地失声高喊道,随即老泪纵横地朝着神像拜倒在地上。

这声呼喊宛如是礼官所吆喝的号令,偏殿内的拉比特人纷纷跪下拜倒,然后小声念诵祖辈传下的祷词向这位本族的守护神致敬,哪怕是尚未懂事的幼童也被旁边的亲人摁着脑袋强压着跪倒,一如刚才正殿里那些伍芙尔领民向启明之神与三狼母的神像致敬那样,只剩下盖洛普一个无神论者孤零零的站在回廊的门口,微笑着注视这群拉比特人。

猎人听不懂拉比特人的母语,却感受到颂唱声中充满了神圣感。而高台上的神像似乎有了回应,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莹光,与正殿中完成了开光仪式的启明之神神像十分相似。一股柔和的温暖感从神像内部扩散开来,很快填满了整个偏殿。

好些拉比特人仰起头来,看到祭坛后方的神像光芒绽放,不禁失声惊呼,然后引起更多的拉比特人抬头,最后所有人错愕地看着神像显灵被赐予神性的这一幕。

“牧场女王陛下……她没有陨落……她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许多上了年龄的拉比特人喃喃自语着类似的话语——只有活着的神祗才能对自己的神像赐予神性,让它变成自己在凡间的化身,这算是这个位面内的一种“常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把戏,神像和祭坛都给盖洛普做了手脚,不管是谁,只要在偏殿内祈祷,也无论祈祷对象是哪位神祗,都只会把魔力输送给启明之神,因为群牧女神真的死透了,谁也复活不了一位神祗。

等到拉比特人们行礼致敬完毕,重新站起,人人不住地擦眼泪时已是十几分钟之后。盖洛普便走向唐纳,从怀里摸出一本用精美的羊皮纸包装起来的书,递到拉比特大叔手中。

唐纳看着封面那一张鎏金的花体兽牙文,迟疑地问道:“男爵阁下,这是……牧场女王的圣典?”

“对,那行兽牙文写的就是《嘉禾事录》的意思。有空到夜校里学一学兽文牙,这样就能看懂群牧女神的圣典了。”盖洛普点点头,他有些感谢过去毁灭拉比特族国家的一众兽族,把拉比特族原有的文字传承都给灭了,如果拉比特人想要看懂《嘉禾事录》,只能选择学习伍芙尔族的兽牙文字,这无异加快拉比特族的文化融合——蓝星的龙裔帝国的始皇帝就是靠车同轨、文同字、行同伦为龙裔的大一统奠定了基础。

这本《嘉禾事录》只有《启明圣典》三分之一的厚度,内容基本上是拉比特人掌握的农业技术,与其说是圣经,不如说是一本农业知识大全。

拉比特人口口相传的神话当然不可能没有宗教故事、群牧女神教育信徒的寓言、一些贤人哲士的道理私货,只是这部分内容很多存在着互相矛盾和错漏缺失的问题——毕竟是拉比特人只靠口口相传的办法传承下来的,难免出现传递失真的问题。四天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城堡侍者们整理清楚。

于是,盖洛普拍板就只印刷农业技术的那部分。毕竟要把群牧女神写成自古以来就是启明之神的从神,等《启明圣典》那边把相关的内容也编好后,再统一补印出来,省得彼此矛盾让信徒产生质疑。

不管会捧着自家守护神圣典发怔的唐纳,盖洛普登上神像前的高台,站在祭坛后方,对着台下道:“从今天起,这偏殿供奉的神祗就是群牧女神,乃属于她在凡间的居所,明日亦然,直到永远。”

拉比特人的欢呼声顿时在偏殿内发出,震得盖洛普的双耳发鸣,使他不得不一边揉着长耳,一边抬手下压,示意领民们安静下来:“我曾经承诺,只要你们遵守帝国的法律,服从我的管治,你们也将获得与我的同胞一样的权利。所以你们可以自由地来这里朝拜你们的守护神,可以公开翻看她编写的圣典。”说完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盖洛普不得已让两只长耳盖住,好减轻欢呼声对自己视觉系统的折磨,再次轻拍唐纳的肩膀:“趁这机会不打算对大家说点什么吗?”

这次唐纳没有措辞,他随即以亮如洪钟的声音大声呐喊:“族人们,已经不知过去多少年了,我们为了生存,逃离了残忍暴虐的拜尔德克王国,来到维希帝国流浪,可是灾害、野兽和严寒仍旧折磨着我们,我们的伙伴在饥饿中死去,我们的妇孺被疾病带走。我曾以为这一切加诸于拉比特人头上的苦难会永无完结,直到这位仁慈的阁下的出现,向我们伸出了援手,就像远古时将农耕之术教导我们的牧场女王,让我族得以繁衍生息至今。告诉我,这位阁下是谁?”

“莱斯利男爵阁下!”拉比特人们用怒吼回答了他们的头人。

“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田地、自己的工具耕羊。”唐纳目光炯炯的环视偏殿内的每一个拉比特人,“族人们,回答我,这都是因哪位阁下带来的?”

“莱斯利男爵阁下!”

“对,就是我们的领主,仁慈的暮林塔男爵阁下。”唐纳抬手朝盖洛普做了一个请的介绍动作:“今天,他又在神殿内树起了牧场女王的神像,允许我们自由朝拜自己的守护神,还替我们重新编写出牧场女王的圣典。我们应该要怎么报答这位阁下?”

“好好种田,拉比特人擅长耕作。”

“努力放羊,织好多好多的毛衣。”

“养好蜜蜂,酿出更多的蜂蜜进贡给他。”

拉比特人七嘴八舌,回答也各有不同,但都是表达好好工作来报答,宛如激情燃烧的岁月。

看着这些拉比特人如痴如醉的模样,盖洛普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如果这是一个游戏位面,大概拉比特人的声望已经被他刷满了吧。然后他听见连接主殿的回廊里传来一片脚步声,显然是许多人正往这边过来——偏殿这边闹出来的动静恐怕早就被主殿那边察觉到了。

“得,该来的还是要来,解决第一关好了。”盖洛普暗自嘀咕,整了整衣服,准备飚一波演技——由改宗带起的文化融合的最大难点,其实是说服自己的伍芙尔同胞接受启明之神突然多了一个异族的守护神作从神。

【作者题外话】:前天睡觉被子没盖够,被冻感冒了。。。。昨天脑子一片混乱,写不出来东西。明天看看能不能憋个四千字大章作为赔罪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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