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惨剧啊

上 章 目 录 下 章

登时院里、身边数双美目同时聚焦在自己身上。

仲晨肩负伟大使命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摸摸下巴,“也罢,二位帝君都在,他便是恼羞成怒而后寻仇也显得太没气度。”说完,拉着平阳的手,款款飘至院中。

——因为天皇大帝已经不能更讨厌他了。

“晏植,你可知你二叔出身名门才华横溢,却为何不得志,数万年间也只落得个闲差?”

白虎王子眼睛腾地一亮。

“你就没听你父王恨铁不成钢怒骂他不成器,竟和位散仙私奔?”

行舒只得扶额,低声道,“仲晨,晏植还小。”

小王子左右打量半晌,终是嗫嚅道,“此事莫非不甚风光,因此父王母后不大提起。”

连当事人都发话想要知道真相,行舒也不得不放弃了劝阻念头。

“你二叔的情人是位男仙。当年二人在玉帝面前长跪不起,只为求个恩典,陛下无奈,令他们担任四方巡查使,结伴出巡,双宿双飞,也算遂了二人心愿。”

这段听来甚为寻常,依望舒对仲晨的了解,只怕下面立刻就要抖包袱。

“他们二人每隔百余年要回天庭述职。有一年正赶上蟠桃法会,玉帝、王母,几位帝君都在,偏偏你二叔疏于保养,不能久坐,却还要硬撑,结果……”仲晨眨眨眼睛,卖了关子。

小王子果然追问,“结果?”

九暄几人不知何时凑近,正饶有兴趣站在树下专心闻听八卦。

仲晨笑笑,“血染衣袍,狼狈而逃。自此之后,你二叔和他的相好述职就改成千年一次了。”

白虎王子一脸茫然,“为什么?”

容月拽拽望舒大红衣袖,也侧头轻声问道,“为什么?”

望舒默然,心下还在感慨:老天爷,这是在比较谁更幼稚无知么?

羲和抱臂,面无表情,“你们不知道或许比较好些。”

倒是身边泰平仰首望向好友,目光灼灼,“我……也不明白。”

龙家兄弟不约而同转向行舒,两对狗牙再现江湖。

望舒陡然一颤。

行舒扶额叹气,却不慌不忙的辩白,“望舒两世男儿身,我们不曾越轨。更何况男男行~房,颇为激烈,难免皮肉内伤之类。”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个明白,“那处反复擦磨,更易生痔。后面的,医书医案有载。”

——肠道内壁相当脆弱,不大经得起反复且剧烈的撞击和摩擦,而小受的菊花也绝非“钢”门,长久刺激之下,松脱在所难免。

“其实也容易染上花柳病。”望舒想了想还是添上一句。

泰平似乎是从曾经翻看的春宫图鉴中联想起了什么,表情扭曲的捂着嘴巴一溜烟的飘走。

行舒凝视着爱妻,“晏植,我与望舒相识远早于你出生。接连五世情缘,虽然相聚时刻不多,却绝难割舍。”

“我不是……白仙君您恐怕误会……”小王子摆着手,急于辩解。

“晏植,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追随我、亲近我,无论基于何等目的,我只觉得困扰。”

白白祭出好人卡,小王子双眼好一阵闪烁,略略犹豫,还是咬着下唇,默默走开。

喜欢一个人,若不能拥有他,不妨干脆的放弃。至少能给对方留一个洒脱的背影来怀念。

大道理谁都会说,只可惜即使是崇尚心如止水的神仙,又能有几个能做到不强求不计较得失?

持之以恒的向后土娘娘求婚的天皇大帝做不到,对望舒不离不弃接连五世的行舒同样做不到。求而不得的羲和与仲晨,几千年过去,依旧还在耿耿于怀。

望舒瞄瞄容月。小狐狸攥着她袖口的手依旧不肯松开。

行舒看在眼里,微微不悦。

九暄忽然发难,眼光扫向自家二哥,“那对仙君,才学修为皆闻名天界,又为人谨慎克制,这档旧事怎么偏生让你撞见。”

凤凰也问,“当年的蟠桃法会那会儿恐怕九暄你都还未降生,仲晨你也未晋至上仙,没有资格赴会吧。”

“不是亲见,只是耳闻。”仲晨邪恶一笑,拉住平阳的素手,“偶然有幸听见天皇帝君与后土帝君闲谈。”

“莫非就是你偷听到帝君向娘娘求婚那次?”

望舒瞬间双眼冒光,拖着容月走到行舒身边,揪揪夫君的袖子,之后好奇的视线扫向依旧笑眯眯的仲晨。

“帝君在□□上,平心而论,算是……不那么灵透。”

行舒接话道,“依稀记得那年帝君的求婚词可是‘煮饭洗衣服收拾房子带孩子,这些我都会做,虽然做得不大好。’后土帝君的回复是,‘说得不够动人,退回去重练。’”

望舒咧嘴笑道,“……天皇帝君这句话是从哪里看来的,他都不知道改改再用么?”

羲和摆手,“帝君是从我父王那里讨得经验之谈。结果完全不适用。”

望舒转向九暄,“天皇帝君莫不是满天界已成婚的男子全都讨教遍了不成?而,仲晨你,转头就把自己所见所闻说给朋友们听,因此帝君才对你……有些偏见?”

“这你要问问你夫君以及小九儿他们几个。帝君一向面皮薄,他们几个知道消息第二天一副沉痛表情,坚决要拉着帝君出门喝酒散心……保守秘密就这么难?”龙家二王子一身仿佛阶级斗争之时才有凛然正气,目光直指天皇大帝座下三位上仙。

舅舅此时从外院飘进来,几下打量,局势了然于心,“众人闹得正欢,招呼几位仙君回去。”

仲晨几人一一回返正厅。

舅舅忽然转身,面对容月,“花公子,望舒已经成婚。有时,越是卑微,越是希望得越少,得到的可能也越少。”

——舅舅有感而发,只怕同样适用于宫中独守空房,尽享寂寥的痴心前任舅母。

容月揪了她衣袖很久的手,终于松开。

隔了好久,他才又道,“我只是想有空还能来看看你,成么?”

她点头,“自然。”

“我知道是我不够好。本来还留着点虚妄的念头,但看你甘愿嫁他,我应该死心的。”言毕猛一甩头,错开她的视线,“我走了。得空再来看你。”一跃升空,身影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

望舒摸摸右颊,刚刚溅来的水滴似乎还存有微微的温度。

而逃开的小狐狸心中有个小小的念头,也已经悄悄萌芽。

舅舅看向空中,月明星稀,缓缓才道,“落花无情,流水有意。”

望舒站在他身后,舅舅的神情和他的身体一样透明,清冷白月光可以恣意穿过。

像他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对你主动讲起他的痛苦过往,而在这静谧的夜里,却能偶尔见到他的悲伤。即使这是望舒大喜的日子。

她回到卧房,一个时辰之后等来一身大红的夫君。

“都走了?”她问。

“都安排妥当了。”

行舒闪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晃来晃去,呵气微醺,“我终于得偿所愿。”

她想了想,今天白白在情敌多方混战之际,还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房风范,理应给些奖励。

于是她凑到他近前,小心翼翼的舔了舔他的唇角。

“喝了酒,”白白把她放在床上,“我喝了酒。”又眯起狭长凤目,“并不急在朝夕之间。”

——酒后造蛇,的确不利于下一代的优生优育。

“新婚之夜的红烛不能熄灭,咱们说说话可好?”

他亲自为她脱去红袍,只剩亵衣。

放下大红床帐,夫妻并肩而卧。

二人身周染上一片温暖沁人的橘色。

“你我五世五千年,寻常人转世一次只消百余年。最初那一千多年,你转世三回;而后因为我的缘故,余下的三千年你只重回人间两次而已。

“羲和也很愧疚。以他不愿与人亲近的性子,能守在一处也的确难为他了。刚刚他趁四下无人,和我说不知为何每次看你我大喜,他总会觉得心里刺痛一下。

“他与我私交最好,并不愿避讳。之前也曾向仲晨打听,他一直刻意回避,不肯以实相告。”

——仲晨确是极有分寸,虽然颇好笑语八卦,但关键之处却始终能守口如瓶。虽然他确确实实是个花花公子,但也对兄弟们而言,也是难得的挚友。

“白白,你曾对我说,我曾在阎君面前起誓,若不能嫁他一次,寿命终是活不过二十。但他浴火重生之后,前尘往事忘个干净,你瞧他如今对我可有丝毫情意?”

行舒摸摸她的脸颊,“非也。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我如何对你,羲和比谁都清楚。他只是莫名其妙于自己撞见你我亲近时偶然的心痛。他刚刚自己亲口说,不明真相让他觉得烦躁,有时竟对你出言不逊,也希望你能有容人雅量。”

“浴火重生竟然也能不彻底不干净……不过,我也太刻薄就是。”

行舒轻笑,“上一世,帝君亲口问你,你只要肯与他结为夫妻……哪怕一场露水情缘,帝君他便可亲自为你解开锁命咒。”

“明显当时的我没答应。”

“岂止是没答应,我头一次见你使出公主脾气,大呼‘死都不肯,不死更不肯。’”

“……于是我就这么把羲和得罪了?”

“哪里。当时他不在场,就算在,他本人气量也还没这么小。只是帝君倒因此对你青眼有加。”

“因为帝君本就是个痴情人。”

“不错。”白白不禁莞尔,“帝君和后土帝君同进同出,也是天庭闻名遐迩的鹣鲽情深的典范。”

“其实白白,我隐隐觉得,帝君的方式很成问题。”女人不就是贪图对方能亲口讲出个“爱”字,“小声的说,有点活该……”

“的确呢。”行舒回道,双肩微颤。

明明知道问题所在,还不直言不讳,宁肯看你为求婚焦头烂额上万年,帝君你的下属可实在厚道,“白白,容月回去了。”

“虽然我不认为他会死心,他父亲花仙君当年死缠烂打几百年才抱得美人归。”

“容月……我觉得他还小。还有,”望舒转过头,盯住白白,此时二人眸中只能倒映出彼此的身影,“我会珍惜咱们这样拥有彼此的时光,就像你最初对我说的,我死的时间太长了。”

行舒紧紧抱住她。此刻并不需要言语,彼此心意已能相通。

第二天,羲和因为宿醉,抚着额头出门洗漱,正巧撞见望舒,微微点头,转身而去。

一切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同。

中午,仲晨带着平阳急急忙忙回了公主府。

据说皇帝舅舅又为亲妹妹选了一打男宠,送上门去,按规矩,随后公主应该进宫谢恩。

带班的狐狸美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传讯给仲晨,请他示下。

望舒也跟着长了回学问:原来皇帝舅舅给他亲妹子包养小白脸,竟是可以公家埋单报销的。

傍晚时分,二人返回。

在仲晨导演依照平阳编剧的指示,在多方安排协调之下,公主在大内与自己的“重华哥哥”因为“男宠的数量和应不应该节制养身”的问题上有了极大分歧,还不管不顾的吵了一架,平阳顺便对“嫂子”言语之间颇多不敬,导致“重华哥哥”愤然拂袖而去。

皇帝哥哥“只得”亲自安抚自己亲生妹子稍安勿躁,固然顺着妹妹意思送些个男宠过去,但重华“惜福养身”的建议总归没错云云。

最后,平阳公主还特地引荐新任情夫仲晨,并声称有此一人万事皆足。

皇帝审视风骚且滋润的二王子甚久,并未刁难,也未挽留,放二人出宫。

转述这些的时候,全家人正凑在一处,喝茶。

平阳姨母这边犹自愤愤不平,“皇兄因为我和重华哥哥争持,他竟隐隐微露喜色,他明知道哥哥嫂子都是由狐狸精假扮,今天此举只为离间我兄妹感情。”

——说得好似元重洛并不是她亲生哥哥一般。说穿了,因爱生恨,爱恨交织,二位舅舅姨母其实无一例外。

而重华舅舅本尊坐在一边,闻言也只淡淡一笑。

“只是青渌碰到仲晨,只行个礼,脚下抹油一般飞速溜走。”平阳公主扑哧一声,“简直就是老鼠见了猫。”

仲晨撩撩长发,懒洋洋道,“他不是怕我吃他,而是怕我碰他罢了。”

泰平侧头,“宫中那位贵妃娘娘法力非凡,只怕这些瞒她不住。”

羲和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她去。”

“二哥你公务办得如何?”九暄端着茶杯问道。

仲晨望向身边平阳,眼中无限温柔,“此事与亦如,望舒都有些干系,倒不急在一时了。”

公主闺名,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称呼。

二王子如此,大概与平阳的关系已有质的飞跃。

“不过,我进宫一次,那位贵妃娘娘不可能按兵不动,总会使点手段试探一下。大家还是小心为上,咱们无所畏惧,倒是怕连累无辜之人。”说完,仲晨视线移至桌上点心——正是五好邻居清泉清商两夫妻敬上。

上 章 目 录 下 章
推荐阅读:
长宁帝军我的混沌城万古神帝踏星我的绝色总裁老婆间谍的战争我的细胞监狱逆剑狂神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相关推荐:
科技尽头未生雄兵连:恶魔一号上的天命继子我在精灵世界浪到失联重生皇后辞职报告从无限到洪荒从大山中走出的风水神婿神级附加术惊世龙帝潇洒系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