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的战斗都愈演愈烈。
防御区的中央，两名男子对视而坐。
看起来无比和睦的场景，但如果加上滚动的熔岩，疯狂窜动的神力，那就显得异常的诡异了。
而他们，分别是空间轮回者——伏特加，周身环绕的熔岩的使用者；以及驱神者位面的神明——壁垒之神，也是神力的所属。
“这场战争，是我们输了。”沉默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壁垒之神缓缓开口道。透过炙热的熔岩，倒是可以看清楚他的样子——只是一个无比普通的中年男子的模样罢了，身上穿着的铠甲早已脱了下来，本来就有写灰暗的皮肤显得更加黝黑，上面大汗淋漓。
毕竟，熔岩带来的热量可谓是无比炽热啊，即使可以用神力去阻挡这种伤害，但温度的改变和渗透依旧是难以避免。
“目前为止，三方联合起来的军队中，最有把握冲到这里面的，就是……北部。”即使被熔浆包裹着，壁垒之神依旧可以判断出外界的情况——虽然在空间的判定中属于‘伪神’，即拥有神名但没有相应的神职的存在，他的实力也依旧无法轻视，“但是，光凭那种进度，他们赶不上，在你脱出手来之前先把驱神组打成残废，他们做不到！”
驱神组，就目前来说，只有上古遗民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而得到神力馈赠并且逐渐转化为自己力量的异能者却是越来越多了。因此，对于壁垒之神来说，哪怕是自己陨落在这里，只要杀死足够数量的上古遗民，那么这个组织也就差不多废掉了。
你说伏特加有足够的实力和诸方势力叫板？你说贪婪那属于鬼面的力量可以把诸神和巨人打到妈都不认识？没错，这的确是事实——但却是毫无卵用的事实。
单独的强者和完整的势力完全是不一样的，如果仅凭高端战力就能够决定胜负，那么底层战力还要来干什么？神族培养异能者的意义又何在？一个组织需要良好的整备，需要良好的纪律，还需要各个部门各司其职，当然最重要的是相应的核心，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才足以让人感到畏惧，而仅仅依靠一个人的力量的话，是无法达成完整的目标的。
就算你很强，你也不可能单独把一个势力全灭，更何况神明们也不是没有能打得过伏特加的人，壁垒之神毕竟只是中位序列的战力，即使如此也让他颇费工夫了。
“的确如此。”伏特加轻声附和，“所以你们组织的这次进攻毫无意义，不旦搭进去许多资源，在接下来的谈判桌上，还需要搭进去更多……想必你也很不甘心吧，自己的死亡完全没有意义，或者说是没有你想象中的意义。”
伏特加是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应该说是多个世界的规则的。即使如此，他依旧对很多时候的情况难以理解，只需要派出高端战力以及足够的低端战力就能解决的事情，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束缚，从而难以实现。
而这些束缚，名为“游戏规则”，一如现实中的国际社会一样……所有人都有所克制，披上温文尔雅的面具，尽量优雅的从你身上刮下血肉——当然，一旦被人找到机会反击，原本拥有的优势就会变成劣势，即使如此也甘之若饴。
（难以理解的思想啊，游戏规则什么的……就像是曾经去过的世界那样，那些拥有力量的贵族用世俗的东西来束缚自己，难以理解。）
“我的死亡，的确没有意义，当然了，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放过杀死我的机会。”壁垒之神用毫无畏惧的眼神注视着伏特加，注视着那名穿着军装的一脸冷漠的男子，“你们……是的，你们，在这场战斗中突然出现的家伙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们不会遵守约定俗成的规则，你们会想着去破坏它，撕碎它，把一场文明的谈判撕裂成野蛮的较量。
“所以，我想要知道……你们到底来自哪里？”身体微微前倾，澎拜的神力在这一刻仿佛凝固起来，壁垒之神直视着伏特加，居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可能会死的感觉……“你们，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没有主动透露，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在这种生死关头，壁垒之神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冲破了空间赋予的那层用于屏蔽本土位面之人感知的薄膜，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无限轮回，大千世界，它们不过是其中的一员，只是何其渺小的圣灵。自以为可以掌控的世界，也只是局限于单一的位面，并且为了达成此目的而进行不懈的努力，在知道这一切的轮回者面前，的确是无比的可笑啊……
“我燃烧了自己的生命，燃烧了自己的灵魂，或许无论在哪个似曾相似的重叠位面，都再找不到我的痕迹了，而因此我才能获得几乎无限的伟力，战斗力已经凌驾于最强的天空神王之上……”似乎是察觉到伏特加眼神中透出来的那股凝重，壁垒之神如此解释道，“也就是说，我捅破了你们背后那个存在所施加的限制，所以才能短暂的接触到这个真实。”
“……你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期望它的正确性。”沉默了片刻，伏特加缓缓开口，他知道空间提示里的抹杀条款，所以并不打算明说，“因为，我什么都不能透露给你，是不想还是不能，这一点也需要你自己判断，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虽然说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实际上却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吧……这也是伏特加的精明之处了，语言的妙用和人的理解力结合，很容易会给人带来误导性的消息，他相信空间还不具备这样的智能，因此像这种打马虎眼的装逼式口吻就最安全了。
而从壁垒之神脸上露出的微笑来看，他成功了。
“好吧，我明白了……”感觉到自己的神躯在慢慢溃散，不是因为被熔岩所伤害，而是那种从内部迸发出来的溃散，壁垒之神的表情居然是无比的安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新的世界，更深的层面，跳出这个世界框架所能带来的改变……”
“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说着这样不明所以的话，他的身躯终于消散，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于此同时，在这战场上所有隶属于轮回空间的存在，都听到了宣布攻防战的任务结果的机械音。
以及，傲慢得到了一条不属于空间的私人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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