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三日期限制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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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我们按照命途走下去,环绕在我们身旁的人又会有怎么样的命运。像汉月木二,关岭和南歌,和我们扯上关系的每一个人,会有怎么样的命运呢?

“一切都是不可更改的。”淮南适时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但这个想法却深深刻在我的心中。

“我终归是染上了这尘世间的多情了。淮南,我明明知道没有如果,却还是总想着,如果这件事不是这样的,一切又该是如何。”

他轻轻地搂着我,良久才开口:“我也是。”

我愣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主死,他生来便比别人更加残忍和嗜血,所以他对任何人都不会留有情分,他的每一点情绪都是我带给他的,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带给他最多的是怜悯。大约是如此吧。

“虽然很淡,但是确实有这种感觉。但也只是有时,大约是你在的时间。”他喃喃地说道,确实是如我心中所想。

我生来的使命便是守护,在不知不觉中会学会怜悯和成全,他大概是没有这情绪的,却被我逼得一次次妥协,从最初的南乔木,后来的莫北北,再到如今的木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不知道成全这些人会有什么结果,或好或坏吧。

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却又颠覆了所有。

我们的存在本是一个矛盾,是他一直在迁就着自己。

“南歌和关岭,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是因为我们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想着总觉得不可思议,当初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中的淡漠让我觉得像及了你,而如今,我却是绝对自己和她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倔强不肯认输。这大概不是好的品德。”

淮南看着我在纠结着是夸自己还是夸南歌。同一种品质在不同人身上,好坏的标准便不能一概而论了。或许在我身上是不好的,在她身上便是好的。

可归咎到底,是这倔强和不认输害了我们,也拖累了身旁的人。

“大约有着这倔强与不认输的人都是幸运的,想南歌遇上了关岭,我遇上了你。”我伸手环上了他的腰,他只是浅浅地笑着,不回答。我也不指望他回答,只是静静地呆在他怀中,渐渐地又沉入梦境。

我梦见了我的母后,她不断地告诉我,关家掌灵守护的秘密,她告诉我,找到那个秘密,关家掌灵的秘密。

我追随着她的身影,想要询问那究竟是什么,可她飘浮着,没入无边的黑暗中,独留我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天和地,就连灵魂都要被这黑暗给吞没了。

迷茫与不解充斥在我的心头,我缓缓睁开眼,已是新阳初起。

习惯性地望向身旁,我发觉淮南已经起身了。自己也没有怠懒,穿上衣服便起身洗漱了。梳发之时再镜中瞥见南歌苍白的脸,吓得我手一抖,将手上的梳子差点掉了下来。她轻轻地移动到我身后,将我手中的梳子接了过去,轻轻柔柔地为我梳起了发。

我没有说话,只任她为我梳头,像从前我们从王城来到这里的途中一样,她的眼神泛着平和。那是看透生死的平淡。

我知道她有话要与我说。

我将红色的发带交到她的手上,来到军营,我又恢复了原来男儿的打扮。可无论如何,我都回不到从前的模样,透过铜镜,这一年来,眉眼间的英气似乎淡了许多,隐约可见一丝娇柔。但真说不上是好是坏,只叫人无从适应。

“守和……从前你说过,女子会有一件自己缝制的嫁衣,可如今,怕是赶不及了吧。”她轻轻地开口,我莫名地笑了出来。就连自己为什么而笑也不知道。

大约是因为她的女儿姿态。我没有想到,她竟是介意到如此地步。

轻轻起身,拢了拢她脸上的发丝,笑言:“当初我的嫁衣便不是自己缝制的,你不觉得穿上疼爱自己的人给自己缝制的衣裳更是幸福吗?”

她微微地愣了愣,许久才开口:“可是……”

便是这一句,再无下言。

“傻瓜。”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有些心疼她眼中的茫然。“我们这里这么多的女子,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你缝制这一件嫁衣。”

她轻声地笑了出来,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直往木二的营帐中走去。这缝纫之事,左右逃不过木二亲为。我们几人当中,也只有木二和莫离会这缝纫之事,也余下的,还真是难以预料。

这才走进去便见木二惊讶地迎了上来。笑道:“才要去找你们,这会还真是心有灵犀。今早才起凌将军便送来这些衣料,要我们赶制一件新衣来,这会正好量一下尺码。过来一下。”

我笑着,只见南歌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几匹布料。料子倒不是上好的,寻常大约是连夜去前边镇子里敲门买来的,便是要赶这几日。我本以为他们一大群男人,对于这种事不了解,岂料我却比不上他们知晓得多。

“南歌姐姐怎么了?”沧海珠忽然开口,我急忙转眼看南歌,只见她将手搭在额上,朝着我摆摆手,我急忙扶住了她。

不过初春,她的额上竟是溢出了点点的汗珠。我有些慌,医者竟是不能为自己医治,想来这种痛苦锥心刺骨。

“我歇会就好。”我将她扶到木二的床上,莫离下一刻便将水送到她的嘴边,她轻抿了一口,脸色苍白如纸。我听得木二在后头轻轻地叹了一声。

“三日内可以做好吗?”我有意将话题往别处引,木二点点头,随即拿了尺子想为南歌量身,南歌挣扎着起身,我也没有阻止她,只在身旁扶着她。

只有几日的时间,为何她执意要以寻常百姓家的规矩走完全程。别的我不知道,可我却时刻记着,新人成亲的前三日是不可以见面的。而对于南歌来说,现在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的宝贵,为什么!

“我不会忘记当初驸马在那三日的情形。守和你不知道,因为你没有看见。那种焦急和期待,喜悦和懊恼还有揪心。你没有见过,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她拉着我的手,靠着床沿,脸上露出苍白的笑。

我蓦地明白了淮南所言:他们只是平凡人。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平凡人,超脱不了平凡的存在,都是那么努力的活着,为着心中的欲望挣扎在无边的绝望中,奢求一丝光芒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只可惜,上天总不能让任何人如愿。

“为这一切,值得吗?”

开口的不知我,而是正在裁布的木二,她的眼中有些迷茫,对于她来说,相守是最重要的,因为她已经和心爱之人分离了许久,久到刻骨铭心的思念将自己吞没。所以南歌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她不可容忍的,木二宁愿与心爱之人相守,而不愿舍弃这宝贵的时间来体验着一些感受。

她们的不同,来自于她们不同的经历,没有谁对谁错。

“值得。死而无憾。”南歌重重地点点头,眼中满是认真。木二愣了愣,没有搭话。莫离接过她手中的布料,细致的整理着,桌上摆满了针线,还有一张未上色的图纸。我好奇便上前看了一眼,那是南歌服饰的草图,简单内敛的美丽。

“这是你画的?”我看着图纸,淡淡地朝莫离问了一句,许久她才开口:“是,是属下所为,从前属下也做过一件嫁衣,可惜没有机会穿上。”

她淡淡地开口,我知她心中亦是有故事之人。谁人心中没有故事,便是天真如沧海珠的女子,心中也藏着一道伤。

一直没有机会向逸云询问,沧海珠的父亲……

“公主殿下,你看我绣的花好看吗?”听得沧海珠的呼喊,抬头只见她扬着手上的布料,那上头,俨然是一朵盛开的莲花。红底衬着金线,简单而优雅。就像南歌。

“好看,海珠对于针线向来都是擅长的,赶那一日可要为自己亲手绣一件嫁衣,嫁给自己喜爱之人才好。”我伸手摸着布料上的莲花,忍不住为她打算起来。

我本无意将她长留身边,如淮南所言,我没有多少日子了。身旁的人,也该好好打算起来才行啊。要是我……要是我离开了,总不忍心看他们零落四散,有一次无家可归。安国……安国终归不是他们栖身之所,这世间,还有谁愿意庇护他们呢?

“在想什么?”木二拣了一块布料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见我发愣便询问我。我抬眼看了一下南歌,她靠在床沿,闭着眼,看上去像是安静地沉睡着。

着实,她总是那么容易累。我挺害怕,害怕她便这么安静地睡下去。但是我知道,她不会,为了关岭她不会。

这个世间,为情字最难懂,也只情字给人最大的求生欲念。

“若你回了王城,便告知汉月,莫要挂念我。王城终归不是我的归所,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只请他放心。”我轻声与木二说道,她抬眼看了我一下,手中的针线又飞快的在布料上穿梭着。

“因为淮南吗?”她轻声应了我一句:“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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