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夜半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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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三更时分穆依和关岭才急急归来,我和淮南坐在客栈下的桌子旁,看着他们疲惫的坐下,看着我,有些无可奈何。

“你也无需着急,她懂得照顾自己,时候到了她便回来了。”我看着关岭眉头都快拧成结了,他们还真是好事多磨,何不痛快些说个清楚,这样纠结着也不知拖到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回到房间,我让人弄些吃的给他送过去。穆依看着我们两个,似乎要说什么又似乎没有,叹了一口气叫了些吃的。我看他实在累坏了,手也冻得通红。

“你似乎知道南歌失踪的缘故?”面条上来的时候穆依拿起筷子,突然间又想起了这回事,便停下筷子望着我。我想起自己遇上逸云的事还没有与他们说,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竟给忘了。

“昨夜间遇上逸云,大约是南祈患病了吧。他告诉我会来找南歌,应该不会危及到她的性命,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不知这南祈是患了什么顽疾,竟需要南歌的协助。”我撑起下巴,穆依听后便吃起面条来,虽不至于狼吞虎咽,但确实是饿极了。我吩咐他慢些吃,他点点头,丝毫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头。

“说实在的这逸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从前遇上他还觉得他是个冷酷的人,如今我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只是这人心难测,我终是看不懂,你了解他有几分呢?”我转身看了一眼淮南,他亦抬眼淡淡扫了我一下。淡然开口道:“他不过是一个与你相同的人罢了。”

这话有些许感慨,我想我猜测的也是差不多,这逸云定是个多情的人,也不是说他花心,只是他多了一些王家子弟不该有的感情。当初我看得真切,他待柳含梢确实是真心实意,那一件染血的嫁衣想必寄托了他所有的心意,只是柳含梢福薄,终是没能等到他剖白自己的心迹。如此一尸两命,我们倒成了断绝这起姻缘的推手了。

“他作为唐国的太子,多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这也是他手下亲信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缘故。但是该有的狠毒和野心他也不会少一点。”淮南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他实在不愿意多说话,如今这解释已是难得,但我记得穆依也是逸云的人,他却似乎不大愿意提起逸云的事。

“看我干什么,你们两个和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他放下碗,一股脑的抖出这些话来,我听得是真切,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难怪他执意要让淮南跟着我们,但是他明知道一切结果是什么的,为什么?

他红着脸看我,窘迫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有些茫然,我猜想他刚才定是走神了,否则他也不会突然说出这话来。

“我只是想要问你,你觉得逸云这个人怎么样?”他“哦”了一声,低头看着面前空着的碗,疑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红到耳根去了。实在是个活宝,本身就讨人喜欢。

“逸云吗?我倒是没有什么想法,那时我也不常见他,那时他也不肯教我武功,大约是怕我会向他寻仇吗?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听得迷糊,但大约猜到穆依曾被迫害。他见我迷惑,便也向我解释起来:“在唐国,我是罪臣之子,那时我父亲获罪,株连全族,我是在那时被他收进麾下的,他让人教我医术,换了许多的先生,却不曾教我武功。”

我点点头,没想到穆依竟是这么一个看得开的人,先前还以为他钻牛角尖呢,他长到如今这模样,想来与他乐天的性格有关吧。却是寡言,逸云养出来的人大都寡言,但逸云话却不少,真是奇怪了!

“夫人,楼上的那位公子已是不在房间里,这饭菜是否还要给他留着。”楼上伙计匆匆跑下向我禀报,我站起身来,没想到关岭这么冲动。摆摆手让伙计下去,他夜间怕是不会回来了。伙计识相地退下了,我皱着眉,走上楼添了一件外裳准备出外寻找。

“这会你倒是着急了,将斗篷披上,我和你一起去一趟。”淮南随后上楼,将斗篷递给我,我听他所言点点头,匆匆整理好后走下楼。

“今日我们出去一整日你怎么都不担忧一下,如今他才去那么一阵,你却要去寻他。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还是看不起我啊。”穆依看着我,脸上忿忿,越过他之时我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这话说得像什么样!

“你们这不是安然无恙回来吗?他如今知道是逸云将南歌带走的,肯定会寻可以休息的地方,到时候怕是有麻烦了。”我阴沉着脸,见淮南仍旧是一身单薄的红衣,不禁皱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叹了一声踏出门去。

夜里的温度比白日又将了几分,雪又是下个没停,我们各自撑着一把伞,他怕我跌倒,执意牵着我的手前行。我也没有过多挣扎,如今要紧的是找到他们,关心则乱,关岭向来谨慎沉稳,没想到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也是,人心总是肉长的,谁没有个七情六欲呢?

大半的路都是淮南引的,走了几条岔路,这里偏僻,路也不好走,兜兜转转找到了一个有光亮的山洞。心中大喜,未走进却听到不该听到声音,一下慌忙退了两步离开。抬眼看了淮南一眼,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动便是他了,我双颊已是滚烫,牵着他的手也越发想要挣扎。

“山月,莫要想多了。”他轻声开口,我更加窘迫了,只听得他“嗤”的一声笑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好了。他牵着我的手蹑手蹑脚地走过山洞,我尽量离得远远地,却还是羞赧万分。印在他眼里却引得他笑意更深了。

算了,能够让你笑也是件难得是事情了,至少我不用花费千金来哄他一言或是一笑了。

往上走路更是难走了,雪积得厚,踩到的尽是石块,一不小心还会崴了脚,我走得更是小心翼翼,淮南步履轻稳,看得我很是羡慕。黑暗中他的眼总泛着暗红的光,我不知这是否是我的错觉,他转过眼之时那抹暗红便消失了,我暗暗想着,刚才应是错觉吧。

约莫走了又半个时辰,积雪沾湿了鞋袜,湿了脚的感觉很不好。我走得更是力不从心了。淮南看出我的窘态,却一言不发。我心中暗暗埋怨,转眼间却发觉这场景似曾相识,似乎他从前也是这样的。

一时间却是想不起,分了心结果脚给崴到了,一下便跌到雪地上。他将我扶了起来,黑暗中似乎看见他眼中的歉意。

“只是觉得此景相识,便分了神。”他淡淡开口,将我横抱起来。我心中惊咋万分,这默契也太默契了吧。脚有些疼,却还是可以忍受,刚才他抱起我时将伞给丢下了,我只好打着伞,靠在他的胸前,恰好听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沿途路过一喝废弃的茶水摊,淮南寻了张凳子给我坐下,打了一根火折子,趁着微弱的火光查看我的伤势,应该不会严重,他揉着我的脚踝,轻重适宜,一下缓解了我的疼痛感,我想着沿途没有关岭的身影,怀疑我们是否走错路了。

“虽然雪很快便淹没了痕迹,但他确实是走这条路。”淮南抬头,指了指我身后的桌子,我看了一下,桌角处有一滩半融的雪,这说明刚才这里头有人来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关岭,这大半夜的,谁没事爱出来瞎折腾啊。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我扶着他的手,触到他冰冷的指尖,不禁又蹙眉,“出来也不懂多穿一些,如今怕是要冻坏了。”

没有预兆地将我抱起,我顺着势不自觉地勾上他的脖子。他转过头,一下便触到我的脸颊。

“故意的。”他温声开口,顺带将一旁的伞挑起放到我怀中,我一惊,赶紧腾出左手接住。

他刚才说……他是故意的?

是给冻坏了,他不穿我又没有什么损失,倒是他挨冻!挨冻?

看来他一开始的打算是落空了,我原先想着雪大,两人站一起怕是要给淋到了,所以便拿了两把伞,那时着急也没怎么注意他,原来他是打这算盘了,还真是难为他了。

“若是与我直说也不会怎样,何苦耍这些小心思来为难自己呢?”我笑着,深吸着他身上我熟悉的味道,他没有应话,我想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了:“如今也是一样的。”

我脸上一红,有些怀疑他刚才失神是故意的。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瞧见他修尖的下巴菱角分明的线条,心中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拿你没办法,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反正你暖和了我也暖和,还可以不走路,说来还是我赚了。

“山月太轻了,以后要养胖一些。”我“啊”了一声,丝毫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话来。心中暖暖的,压过这寒冬的冷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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