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终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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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抬起头,见他的眼中闪过疑惑。我压抑住心中的疑惑以及感伤,将盒子盖起。“公子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这些东西给我又是为何,这不是我的东西。”

我低着头,看着他的身形一阵虚晃,抬头却又见他靠近我些许。淡淡地檀香弥漫在我的鼻尖,含着空中凝结的水汽涌入鼻尖,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将盒子递还给他,他却没有接过。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所有的一切到了他这里都成了虚空,唯能与他对话的只剩下些微的理智,余下的,便只有靠近他的本能。我不愿一切化为尘埃,我宁愿痛苦着,也不愿再重来一次。越是甜蜜越是蚀骨,越是留恋越容易消亡。

“你穿得有些少,下一次穿多些。”我看入他的眼,如今的他并未带着那面具,浅棕色的眸淡淡的,我读不懂他的情绪。我自认为了解他,却从未了解过他。

摇摇头,苦笑一声抹去心中多余的想法,而后又点了点头,他眼中闪过疑惑,我笑着,却只是淡漠。见不清自己的面容,但我自认自己可以掩盖得很好。

“公子不觉得这话奇怪吗?”我冷笑反问,越过他向前走去。却未料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咬咬牙,转过身之时将他的手狠狠甩开。“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可笑吗?多日前是你亲手将刀刺入我的胸口,几日前又是你将我逼落水中的,如今你却如此做,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夺了你的东西。没有,我没有!”

我狠狠地说着,中间夹着着自己的委屈。我不是圣女,我做不到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瞒下一切。我想将我的委屈告诉他,我想将自己的无助说与他,但是我不能,我只能看着他,什么都不能说!

转身的瞬间想起手中的锦盒。在意?不在意?不可在意?

我松开双手,任由手中的锦盒滑落雪中,暗红的织锦交织着冰冷的雪,到底在诉说些什么?这个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既是注定,又何苦挣扎,已是如此,再是强求也不可善终。还你一个自由亦是还我们彼此一条命,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已是有在乎之人,我亦是有夫之妇,希望各自尊重,切勿纠缠。”天冷极了,连声音也在微微颤抖,伞在转身之前已是跌落在雪地中,外裳沾着雪,苦笑着,感受嘴角滑过的温热。他在,我如何能够不多想?

也许他说得对,天冷了,我穿得是有些少了,不然怎会觉得这天冷彻骨。但我想他是不会冷的吧,如此寒冬,他也不过加了一件外裳,是否没人提醒他要添衣保暖呢?

“山月……”

身后传来微微地呼唤声,我猛地回头,却见他愣愣地盯着我,手中抓着锦盒中的木镯,那上头,刻着我的名字。我慌张的转回头,急忙地想要跑开。他却更快,几步上前便扯过我的手,我挣扎着想要逃脱。

“山月,你叫山月对吗?”我心中暗叫不好,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找回丧失的记忆,但他如今明显对山月这个名字有所反应,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他的眼中闪现出焦急,我想他心中必是有重大的波澜。他向来隐忍,这也导致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如今他却在我的眼前露出情绪,这只能说明,他在意了。

“你放开我!”我挣扎不开,从未想过他也会如此缠人。“我不叫山月。我想你大约是在寻山月公主吧。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前几日,王城发布消息称山月公主已经过世了,我想很快这个消息便会传开来,是真是假也无需我来确认!”

“不可能!”他愣愣地放开我的手,眼中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我看着他这模样,心中更是不好受,却又是无可奈何。“山月……她是谁?她是谁?”

一个人会在另一个人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那只能说明他在意对方。他可能不知道,他在潜意识里还是将我当成最在意的人,只因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样感性的一面。他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牵扯轮回几世,如今我已是依你所言,放弃这一切。

我错开他,将跌落在雪中的首饰收拾起来,有走了几步将那把伞执起,袖子胡乱抹净嘴角的血迹,继续往前走着。

“你要做什么?”路过他之时他又扯住了我,言语尽是淡淡的,刚才的一切就像从未出现过的一样。他的悲伤与难过都掩盖在这飘洒的雪中。

“亡故之人的物品,无需再留着了,是从哪里来的,便回到哪里去的。我想知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来的?”我拨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他跟在我身旁,也没有什么反应,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我猜想是否是南歌交给他的,想想却觉得不可能。

“捡到的。”我惊奇地转头看向他,他仍旧淡淡地,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我还真当这是玩笑话,这东西我可是让丢进河中,难道说……

“这是从凌云木手中得到的?”我恍然大悟。“所以说这几日凌云木坚决要得到,甚至不惜与你相博就是为了这东西?”

他皱了一下眉头,我觉得他大约是想起这几日凌云木的纠缠。原来是如此,难怪他不愿意和我说。

“石辛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子墨找你找的好苦啊……”我想起一个词,娇嗔。我想这便是了,只是扫过我身上的眼神凉飕飕的,我抬眼看了她一句,却见她已是勾着淮南的手与我们一同往前走了。“石辛哥哥怎么会和这个阴毒的女人在一起,她是不是用那件东西威胁你了?”

这女人还真是贼喊抓贼!我也无心解释,便任由她说着了,淮南也没有应他,盛子墨叨叨许久,猛的发觉我手中的锦盒,一把夺过!

“这是我的东西怎么到了你手中!原来你不仅偷了石辛哥哥最重要的东西,还想要夺取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还真是不要脸。”说着她扬起手掌,我也不愿吃着亏,便用力挡下,借着她的力气将她撂倒在雪地中,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是解恨。

但是看着淮南过去扶她心中便不怎么好受了。想想我还真是没事找事,如今他们两个还真是我最害怕的人,一遇上必定倒霉,我还想过几日安稳日子呢,怎么就遇上这闹心的两人了。

“公子还请管教好你这心上人,我已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若是再如此下去,便休怪我不客气。而这东西……”我低身将锦盒拾起,认真地拍了拍上头的积雪。“我想公子应该谁才是主人吧?”

越过他们两人,我径直离去,身后传来盛子墨娇嗔着埋怨大约淮南不会应声吧。但这世间有多少人可以忍受那女子的性格,若不是真正在意也不会那么包容吧。兜兜转转尽是伤痕,我这又是何苦呢?

如我所想,河水早已是结了冰。那日夜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我询问他,他是否会应答我?

积雪湿了鞋袜,不知不觉积雪已是没过鞋面,我默默地叹了一声,将锦盒打开,取出里头南风当铺的印章。

“他们说你会在这里,果真是在这里。”听到脚步声我还以为是淮南,却传来了穆依的声音,心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这又是什么心态。“看见我你好像很高兴,为什么?”他将自己的伞收起,缩着身子躲进我的伞下,我笑着,为他这小动作感到好笑。

“难道你想我瞧见你都是一副什么模样?哭着?还是自哀自怜呢?”我往他靠近了些,他索性将外袍脱下给我披着,“你这模样,在风雪中肯定是看不见的,到时候丢了我可找不到你!”

他笑了笑,似乎许久我们都未曾如此轻快地说着话,每一次见面都是匆匆,说上几句便是提到伤心事,如今倒像是我们头一回轻松交谈。

“没有关系,反正我找得到你就行了。这次来我便守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操心为止了。”他打了一个寒颤,我笑着,想要将他的外袍还给他,哪知他也是个倔强地人,硬是不愿接受。哪怕我与他说不冷他也不愿接受。“我想你大概想知道你病的缘故吧,虽说我也挺想与你讲清楚地,但如今我还有一些弄不清,等我明白了再告诉你吧。”

“竟还有病能够难倒你,这还真是新奇事。”我蹲了下来,捧起满满的雪,揉成小团,又用尽力气看着它在我手中碎去。穆依听我这话不服气,嘀咕了一句“躲不过心中藏着的伤,终是执念拖累了你。”

我假装没有听见,取出袖中的匕首,在河上方寻了一个点,一点一点的敲击着,见着裂缝便下了狠力,一下冰便化开了,露出地下冷冽的水。不小心触碰到了,也是彻骨的寒冷。

将身旁的锦盒拿了起来,双手拂过上头的纹路。该走的,终是留不住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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