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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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吸力啊,希璟只觉得自己的关节已经脱了位,她正被源源不断地吸到水槽里,她甚至认为,要不了多久,她将被完全塞进这个拥挤的水槽里,筋骨寸寸断裂,她被失掉整条手臂,然后脖子被压折,最后就剩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独臂活死人。

希璟紧张得满头大汗,她尝试了至少二十次,但都失败告终,手臂实在箍得太紧了,血肉相连,扯拽也痛,静止也痛,她实在手足无措,汗水从她的脸颊一滴滴滑落,她的发梢已经湿透了。

她甚至尝试着朝自己的手臂和漏槽接口处吐口水,但都无济于事,她身边只有两样东西,也是她能够得着的两样东西,那就是一条衣架被捋直成的铁线,一个手电筒。

她有个想法,就是把手电筒的照射口敲碎,然后用碎玻璃把自己的筋肉割断了,但是这个是最烂的做法。

倏地,水槽里又发生一阵咕咚声,这次手臂已经不能再往下拉了,希璟只感觉在手腕和手肘处被活生生地拉扯脱节,她痛得大叫,抓狂地用左手拍打着地板,打到一些没干的小水摊上,溅了自己一脸。

一阵音乐声却响起了,手机伴着震动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会儿听到嗑啪一声,估计是被震掉到了地上。也许是凯风打来的,但是她根本无法离开去接,她只能干喊着,徒劳地尖叫而已。

手机的铃声继续奏响,半分钟后,挂掉了。

希璟欲哭无泪,她的手臂已经完全发麻,她被水槽吸得筋骨都被延长了,皮肤绷得紧紧的,她有种五马分尸的感觉。由于自己一直保持着半跪半趴的姿势,希璟已经开始感觉到了脑充血的混沌,她眉宇间蹙起的肉团久久无法散去,太阳穴和额头的青筋暴起,她整张脸涨得通红。

就这么僵着僵着,希璟歇斯底里地挣扎,忽然她心力交瘁地一个轰然倒地,趴在地板上晕厥过去。

仿佛睡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灵柩里,没有空气,没有声音,自己的神识被完全抽离,遗落在遥远的暗流涌卷中。

所有的筋骨血脉被枷锁紧拷,缓缓煎熬,无法逃遁,每一个逃避都是一个坟墓,这是希璟相信的一句话,可是她也无法涅槃重生,她紧紧是刚刚开始一个煎熬,一个非人折磨的痛苦端倪。

在痛苦之源,她脸庞上被一丝丝冰凉的甘饴琼露浸透,她在苦楚中睁开了眼睛,头顶上红色的喷头嘶嘶地朝她脸上喷洒出细细地水线,她在煎熬里获得了一丝惬意,水流缓缓地流到她的手臂上,然后润滑了箍紧她手臂的漏槽,她一下子拔出来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魂不附体,她竟然将自己的整条手骨给抽了出来,手臂的肉被残留在了管道里面,顿时鲜血淋漓,她能看到自己的白森森的筋骨裸露在空气中,而且她的手指骨竟然紧紧攥着一样东西,希璟细经一看,这团殷红的东西不就是自己当初打掉的胎儿么,什么时候又跑到她浴室的排水管道里,并且堵在那里了呢?

希璟拖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再次晕厥在了地上……

她再次醒来时,周围是挂满了手臂的房间,窗棂边上悬挂着沾满鲜血的窗帘,有如鬼雾里阴森森的谄笑声,但是她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她疯狂在房间里奔跑,但是总是无法走出这个窄小的房间,房间的墙壁就跟橡皮一样无限的拉长,她没命的跑,但是那扇房门永远保持在她前面几米的地方紧闭着,她趴到地上,累的奄奄一息,在绝望里,她的身后黑暗霎时间笼罩下来,一双从黑暗里伸出来的粗糙皲裂的手抓住了她的腿,然后拖入黑暗,房间里回荡着她一百二十分贝的尖叫声……

不知道做了多少个噩梦,自己总是在噩梦里无所遁逃,她的最终结局总是死亡,与无限的恐怖,还有死寂,坟墓……

这次,希璟是真的醒了,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右手被一大团白色的绷带所缠住,她想动弹一下,但是竟然毫无知觉。

房间里没有人。

她无法臆测自己是如何脱离那个排水槽的,但是现在确实是真真实实地脱离出来了,她还用左手掐了一下自己,刺痛神经的痛。

桌子上放着一盒涂擦皮肤的药水,还有未用完的绷带。

这是怎么回事?

希璟用左手敲了敲仍发痛的脑袋,她一头雾水。蹒跚着走到浴室里,排水槽的盖子已经盖实,什么痕迹都没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自己的手臂又怎么解释呢?

希璟走过去蹲下身来,用左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个水槽盖子,里面还是漆黑一片,似乎还有一些古怪的声音传上来。她尝试着把指尖插入水槽……

“希璟!”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

希璟一惊,缩回手扭头一个看,是凯风。凯风怀里抱着一个纸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凯风,这……我的手……”希璟都不知道要问什么好。

“放心吧,只是皮外伤,表层肌肉组织有淤血,涂抹一些药水就好了。”凯风的口气很轻松,看来希璟的伤不碍事。

“我……”希璟极力想回忆点什么。

凯风直接说道:“排水槽正属于换水间隔,你的手才被吸进去的。”

希璟这才有所醒悟,难怪排水槽的管道底下发出一些咕咚咕咚的古怪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幸好它好端端地还接在自己的肩膀上。

“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凯风好像不为希璟的窘态所介意,倒是蛮有责任感地对待她。

希璟无言以对,她想起那个未接电话,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凯风把纸袋放到地上,对希璟道:“我打了一个电话,你没接,隔了半个小时我又打给你,但是你还是没接,我不放心你,就赶过来了,果然……”凯风耸耸肩,“真是没好事,呵呵。”

希璟也跟着噗嘘笑出声来。

“这是卖给你的营养品,你的免疫力很差,然后也缺乏锻炼。”凯风把手插到裤袋里,口气变为调侃道,“你连拔根萝卜的力气都没有。”

希璟又忍不住抿嘴笑出声来,现在她只想自我解嘲,她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窘境了。

“明天有空么,早上陪我去跑跑步,也算是散散心,我明天休息,正好你也需要调节一下自己。”凯风发出了口头邀请函。

“应该有吧。”希璟已经下意识地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凯风早早就在楼底下等她了。

希璟被他打来的电话给吵醒,此时自己竟然赖起了床,她有些不情愿地去洗漱,不过,她的右手还没有恢复多少,与其说去与凯风跑步,倒不如说是去走走。

只有一只手动唤时多少有些不便,凯风在楼底下等了半刻钟,才见希璟姗姗来迟。

“你的手还好么?”凯风关心地问。

“嗯,就是有点僵硬,动唤一些会好点。”希璟说着,故意动弹了一下手臂,关节还发出一些声响,看来还是衔接得不太好。

“那咱们走吧。”凯风笑了对她示意方向。

他们去了一个废弃的公园,这里人很少,但是树荫葱郁,空气不错,而且没有嘈杂的人群,零星有一两个路人经过,或者一耄耋老人晨练,最多是见到一个露天而睡的流浪汉。

公园很大,废弃后还保持着一条林荫小道,枯枝败叶凌乱地散落在水泥道上,倒是很天然的休憩和散心之地。

“你走走也好。”凯风其实也不想跑,他虽然穿着白色的背心,一双白色运动鞋和短裤,不过,为了照顾希璟,他得暴殄一下这身打扮了。

两人沿着一条蜿蜒的阡陌小道竞走,两边葱郁的枝桠遮天蔽日,走在道上还感觉黎明未到,光线很弱。

“咱们另选一条小道吧。”希璟走了几步,停下来对凯风建议。

“怎么,这里不好么?”

“我不太喜欢过于密集稠密的林荫小道。”希璟说着,身上还感觉到树上停留的夜风和露水并没有因为清晨的到来而消散,反而有些阴暗潮湿。人走在树底下,总感觉凉飕飕的,而且还是清晨。

“好吧,咱们去那边。”凯风把手揽在她的肩膀上。

在凯风的手触碰到希璟的瞬间,希璟有一霎的震惊,但是随即她妥协了,她默许了这支搭在她肩上的手。

一直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上嗖地展翅腾飞,枝桠晃晃荡荡,几张枯叶一左一右地晃悠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希璟的面前。

希璟抬头看了看这棵绿化树,绿化树没有了工人的修剪,它的枝桠横七竖八地朝四周扩展,树杆有几人合抱的粗犷,由于一直是嫁接和人工修剪,它的根系和树杆十分发达,根系的藤条都从靠近地面的枝干上下垂,然后已经有些钻进了草皮里,但是树冠虽然这些年没有收到修剪,但是它还是没能廓张出多少。

这就是绿化树的不公与残忍。一生几乎在禁锢与修剪中度过,它唯一就是保留了粗大的树杆,作为自己一生年龄的见证。

在冬季的时候,希璟甚至不敢去看这些粗大的但是枝桠光秃而又短又顿的树桩,因为那些张牙舞爪错综复杂的光秃秃的枝条让她很有不适感,总感觉视线里像是被凭空被一条条尖锐的针刺相互缠绕,然后结出一个个全套,只要人靠近,那些光秃秃的枝桠就如坚硬的铁线,将人死死缠住,然后勒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希璟,你在想什么?”凯风发现她的表情有些不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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