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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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率领一营回到魏家村。

他坐在八仙桌上吃着花生,喝着小酒,乐滋滋的。

张大彪走进来,立正敬礼。

“团长,这次我们可是发财了。”

李云龙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红衣,问道:“这次缴获了多少?”

张大彪高兴地说:“三八大盖415支,破损地捡回了221支。歪把子8挺,拐把子2挺,掷弹筒4具,九二式重机枪3挺,迫击炮2门。子弹这些还在清点中。”

“还行。这次捡了个便宜。”李云龙笑呵呵地说:“张大彪,恭喜你发财了。”

张大彪瞬间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团长你……”

“你什么你。老子带着你们跑了一天了,还跟楚云飞那小子谈判。要你点辛苦费怎么了。”李云龙骂道:“我可和旅长不一样。他就是……”

李云龙想骂旅长几句的话,但是又怕有人打小报告。这样的话,那些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哼了一声说:“别管旅长了,你留下一半武器装备,剩下的通通给我送到团部来。”

“团长别啊。我好不容易才搞到一些。你这就拿走一半,我……”

李云龙两眼一瞪,说:“我什么我,张大彪,我告诉你,我对你算客气的了,还留了一半给你,你出去打听打听。旅长那是直接要六成的。七成都有过。”

张大彪被李云龙瞪得不敢抬头。

“我知道了!”

“这对了。不就是几百支枪嘛。扭扭捏捏的,不像样。对了再整支烧鸡,我带回去!”

“啊!”

“啊什么啊。是带给政委的。我们这次私自出兵,就赵政委那耳朵,绝对知道了。所以呢,我带回去好讨好一下赵大政委。这样呢,这件事也就过了。你也不过担心赵政委来找你说教了!”

张大彪四十五度看着屋顶。

现在又不是杨村那会儿,现在权力下放了,我们营长本来就有权打击日军伪军,只不过事后要写报告而已。

很明显是团长你怕回去被政委说教而已,何必赖上我。

张大彪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团长的脸皮厚度,他无奈地选择了认输。

“是。团长!”

李云龙这才高兴地说:“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又要被人说教了。赶紧将烧鸡做好,我好带回去!”

等到一营炊事班的战士将烧鸡做好,李云龙叫警卫拿上时,还不忘将那瓶地瓜烧也一并带走。

“好了,别送了。我自己回走,你们回去。别送了!”

张大彪微笑着送走团长,回到村子,立马换了张脸。

“以后不管是谁,团长来了都说我不在。一个营的武器就这样没有了。”

教导员、连长他们都差点翻白眼了。

李云龙那里在乎张大彪是怎么想的。

拿你一点武器怎么了。想当年,老子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这叫我们团的光荣而伟大的传承。

我这是手把手教你。等以后你就可以这样教你部下了。

李云龙回到杨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自己的院子。

一看院子里亮着火。

李云龙立马叫警卫赶紧将酒藏好,将烧鸡拿了过来。

他会挥手让警卫走远一点,他一进屋,立马赔上笑脸。

“幼。老赵,还没有睡啊!”

“别给我嬉皮笑脸。李大团长。你未经请示,直接带兵上战场,这是很严重的错误。你知道吗?”

李云龙将烧鸡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这不能怪我。一营长那小子第一次外放,很多事他做不了主。我呢,身为团长,总不可能撒手不管。

只好手把手教他怎么做。这不,这小子逮着我就不放,非要让我指导一下他怎么打伏击。

这不就巧了。打鬼子,碰上晋绥军的358团被鬼子埋伏了,好歹也是咱们中国的抗日部队,我总不能不管。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老赵你是不知道,楚云飞这小子不是东西。帮他打跑了鬼子,不想认账。可把我气的,差点就拿枪指着他脑袋了。

好说歹说,这小子才同意功劳归他们,战利品归我们。我就想拿功劳对我们也没用,就同意了。

老赵你是不知道,这一仗,我们可是发大财了。告诉你,单单不抢就缴获了四百多支。要不是怕旅长知道,我就全部带回来。这下我们团部直属的部队可以扩大了。”

李云龙毫不客气地就将张大彪卖了,顺便也将楚云飞卖了。

对他来说,做这种事他一点不愧疚。

反正赵刚又不可能现在去找张大彪对质,至于楚云飞那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过后?

我老李是不认账的。

赵刚静静听完李云龙的阐述,等他说完了。

赵刚才呵斥道:“你少岔开话题。李云龙同志,我再一次说一遍。你身为团长,应该以身作则。在出击之前是不是应该和团党委商量一下,最起码你也得通知一声吧!”

李云龙看到软的不行,立马换了一张脸。

“我好心带支烧鸡给你,你倒是不领情。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他伸手想要去拿整只烧鸡。

赵刚拦住了对方。“等一下,杨秀芹同志,麻烦将这支烧鸡切成两半,我带走一半是,剩下的留给你。”

“好嘞。”杨秀芹掀开帘子走出来。

看到杨秀芹,李云龙睁大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老赵,她。”

赵刚一脸认真地说:“我劝了。”

“那她怎么会……”

“我劝了,所以她同意了。”

“什么意思,老赵你给我说清楚啊!”

“就是这个意思啊!”

“啊!那到底是啥意思?”

赵刚领着半支烧鸡,下土炕。“意思就是,是的有人好好管教你喽!对了,这是旅部送来的文件,你好好看看。”

“不是。老赵。你给我回来。回来!”

赵刚才懒得打理李云龙这家伙。

整天给我惹出这么事,等一下回去还要写报告,给他遮掩一下。

正好这半支烧鸡可以当宵夜。

看着烧鸡,赵刚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有些沉重。

他抓紧了手中关于总部送达的根据地民政厅发布《关于赈济灾难民的指示信》文件,叹一口气。

算了,这烧鸡还是留着明天,给大家加餐吧。

让同志们多吃点,明年才有力气熬下去。

从1942年春天开始,豫省滴雨未下。

成片谷物在禾秆上渐渐枯萎,一场巨大的灾难,在这片土地上默默地酝酿着。

夏天又是滴雨未下,夏播作物在持续的大旱中枯萎。

这一年的夏秋之交,遮天蔽日的蝗虫席卷豫省。所过之处,田间秧苗皆被一扫而光。

一些临河、依井的良田,原本还能略有收获,这一下却全部葬送蝗虫之口。

大批灾民离家逃荒,日军鬼子为防止影响稳定,采取封锁政策,灾民不能向日占区流动,且日军还将灾民向大后方以及敌后根据地驱赶。

晋冀鲁豫边区政府那边是救济灾民的主力。

太岳区那边接纳了二十万灾民,太行区根据地这边也接纳了五六万灾民。

邢家庄,赵刚拿着账本记上一笔,然后对着3营营长王怀保吩咐道:“王营长,记住。一定要将这些粮食平安送到太岳根据地旅部。”

现在都在忙着抗灾,那里还有空去管其他事。

独立团这一年除了反扫荡基本上就是在想办法找吃的,上山打猎,下河捞鱼。

虫子、蛇、老鼠,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吃的,一律抓起来。能抄就抄,不能抄就烤,不能烤就晾干磨成粉。

这年头,什么口味,好不好通通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吃,不饿死就算好的了。

那里敢那么多奢求。

牛车上的这些粮食,都是独立团年末,在赵刚的命令下,全团进山打猎,晒的肉干、虫子晒干碾压成的蛋白粉,都是能救命的口粮。

王怀保敬礼说:“请政委放心,保证平安送到太岳根据地。”

赵刚叮嘱说:“一路小心!”

这年头不少灾民都进山当了山贼土匪。

现在豫州土匪多如牛毛,晋齐两地也不太平。

这么多粮食,要是没有士兵的保护,根本无法平安送到太岳。

“明白!”

送走王怀保,赵刚将教导员、指导员,还有各区的干部都请过来开会。

赵刚看到到会场的同志个个脸型消瘦,身形都有些单薄。

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是苦难时期。一天就两顿。早上一顿,下午四五点一顿。都是稀饭,没有干饭。

这样的饭量,想长胖,那里是有可能。

赵刚也一样,脸上都没有血色,十分清瘦。

他拿着茶缸喝了一大口凉开水,让肚子胀一点,这才开口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现在到明年夏收割期都将会是最困难的时期,这点大家都要做好思想准备。越是困难时期,我们身为党员越是起到带头作用。团结大家,度过这个难关。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

“很好。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我交代一下。一是做好放赈前的灾情调查统计工作,统计灾民难民及移民的数目,合理安置。”

“二是按人数多寡及需要救济的程度,分别给以适当的救济。凡是急需赈济者,而当地群众又无法调剂者,应即时给以救济,无需死板的一定要待调查统计好再进行救济,就会失掉了救济的作用。这点大家要记住。要灵活。”

“这是一场艰苦的挑战,我们应发动群众参加这一运动,要注意纠正过去一般化、平均分配的救济方式和干部的私情观念及营私舞弊等,真正是做到公平合理!”

“在救济方面,最好由难民们讨论如何放法才为合理,才能真正地解决灾民饥寒的实际问题。赈款、赈粮发放程序。经过调查、群众讨论并确定数量后,以区为单位的经过县赈济委员会的审查核准,将赈款、赈粮发到灾民手中。每次赈济完成后,应做详细的工作总结反对敷衍塞责,反对贪污,反对私情观念。”

“赈济必须使受救济的贫苦人民得到实惠,三是。四是采取多渠道积极的赈济措施,帮助灾民进行生产。”

“我们要上门动员富裕户拿出存粮救济周围的灾民,在这特殊时期允许民间借贷等多种方式,帮助灾民进行生产。但是我们也要严格监督那些地主趁机压榨百姓,放高利贷等行为。”

“这些都是被动,我们也要积极采取主动措施。例如,打水井,挖储水池,保证春耕秋耕的农用水的需求。组织民兵,甚至战士帮助老百姓干农活,保生产。同时各部队各区也要继续开荒种地,保障部队的粮食供给。”

“各位同志,这次灾难是对我们执政能力的一次考验,我们必须打赢这一场。提高民众对我们党的信任,使人民和我们更加亲密起来。”

就在独立团为了帮助灾民渡过难关时,特务连连长王虎疾步跑过来。

“团长,政委。有日军伪军又进山了!”

李云龙听到,当即骂道:“这帮狗娘养的,就是一帮狼心狗肺,这不单是想困死我们,也是想逼死老百姓。”

赵刚安抚说:“别骂了,省点力气吧!鬼子也不是一次两次,将他们赶跑就是。”

“我让一营和野狼排出动!”

赵刚也知道现在能出动的就只要一营,以及李云龙彷照自己当初组建的虎贲战士,由枪法好的战士组建的野狼派能出动了。

粮食不多,让全团都吃饱是不可能。为了保证战斗力,也就是一营和野狼排一天能吃上两干一稀。

2营3营大部分时间也只能一干两稀,甚至有时也要和赵刚一样,一天就是两顿稀饭。

一营吃的多,同样的他们付出的也要多。有鬼子来,都是他们负责出击的。

“可以”赵刚点头同意,说:“我让2营组织乡亲们进山躲避,将粮食藏好。”

2营负责掩护乡亲们进山,民兵进地道,准备阻击日军。

经过一年的时间培养,现在民兵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利用地道和鬼子纠缠。

这样可以释放独立团战士,更好的和日军鬼子作战了。

接到命令,一战士在张大彪的率领下,奔向日军伪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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