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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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满是晚霞,赤红色的火烧云从西铺向东。

天空之下是红色或者黑色的焦土,只有一些仿佛枯萎的植被顽强地生存着。

路上,一只拳头大的,扑扇着半米长的透明薄翼的蚊子叮在一只青蛙身上,青蛙抽抽几下,后腿无力地跺了两下,蹦到半空中时,青蛙已经被蚊子吸成了瘪瘪的干尸。

远处一只角羚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口中传出龙吼声,撞开一只老虎,老虎软软的瘫在巨石上;接着角羚又把铁一样的蹄子踏在狮子身上,狮子白眼一翻,软倒下去,口吐白沫还混着血。

在这焦土的大地上,厮杀是永恒的主题,唯一仅次于这个主题的另一主题,那就是这片土地上,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匪夷所思之事。

荒野上,一位老者背着行囊艰难跋涉,破旧的行囊里探出几把剑。他的头上缠着灰色的破布,一瘸一拐的走着。在他的左手上缠着一条很长的布条,布条的另一端系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

小女孩有些恐惧的打量着蚊子吃掉青蛙,羚羊杀死狮虎的诡异事情,不由得更加靠近那位老者:

“爷爷,那只蚊子为什么能吃掉青蛙?那头大羚羊,为什么连老虎和狮子也杀得了?”

老者摸了摸女孩的头顶:“小阿紫,焦土上的物种千千万万,没人知道都有什么生物。单单是蚊子都可能有一万种,有吃了青蛙的蚊子很正常。”

远处,那只埋头吃老虎肉的角羚抬起头,看着老者,舔了舔满是鲜血的肉唇,眼里闪过不加掩饰的嗜血。

“再走一会儿,前面应该有村落,我在地上看见了几条车辙,我们跟着车辙走。”老者继续眯着眼睛,看着那头角羚,缓缓对着小女孩道,“不要害怕焦土,这片被神降下怒火的地方,充满了择人而噬的野兽,你越是怕,它们越要猖狂,它们感觉得到你眼里的恐惧。”

他们又走了两步,远处那头大角羚喉中传出龙吼,对他们瞪着红眼狂奔而来!

老者冷哼一声,乱糟糟的胡须乱抖。

他从行囊里抽出一把大剑,手腕一扭甩掉了剑鞘,举剑迎着冲来的角羚砍下!

哗啦——

一闪而过后,老者慢悠悠的从地上捡起来剑鞘,收起了没有半点血渍的剑。那头大角羚则是冲了过去,走了三五步,吼了一嗓子,甩了甩头。

但是接下来,角羚的眸子逐渐涣散发灰;一条血红色的细线从它的肩膀蔓延到后腿,最后整头角羚变成微微上下错开的两半,一左一右的分开,内脏组织汩汩流了满地。

老者的那一剑不但把角羚斜着斩开,而且快得一丝血迹都不沾,快得角羚已经被斩开了,但却走了三五步,这才死掉……

老者把剑放回了行囊里面,对着那小女孩说:“不要害怕,如果焦土上有什么东西想杀你,我先杀了他。”

小女孩木木的点头,抱着老者粗壮结实的手臂。老者手臂上在那一瞬间炸起了许多虬结的青筋,那些青筋随着角羚死后,才慢慢消散掉。

老者叹了口气,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从行囊里拿出来一张糙米饼,掰下一大块,给那个小女孩:“多吃一点,我们去帝都的路远着呢。”

小女孩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才接过糙米饼,一边啃一边说:“为什么帝都人要抓我娘亲?帝都离家这么远,还有,我爹在哪啊?”

问这个问题时,她双眸清澈,老者实在不忍心把完整的实情告诉她。

他缓慢地看着小女孩,语气压抑:“小阿紫,你爹……又出门打猎了,要好久才回来。你娘呢,被帝都的人抓了,因为帝都的人都是恶鬼,我们过去救你娘。”

实际情况是,她的爹已经死了,被帝都来人杀掉的,抛尸焦土。

她的娘,被帝都来的人看中了万年玄阴体,抓去练成炉鼎,献给当今圣上练功。

小女孩点点头,吃饼,眨了眨眼睛,含混不清说:

“嗯,救我娘!”

他们继续向前走,走到前面,车辙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新了,甚至还出现了人的脚印。看来前面可能不是一个村庄,而是一个大城。

只是夕阳西下,黑夜即将来临,老者想要抓紧到有人的地方,寄宿一晚。他不想他的孙女紫冉冉在黑夜里过夜,焦土的黑夜太冷了,他们又没有带很多毛料或者衣服。

“坐到我背上,我背你走。”老者说。

“好!”

紫冉冉踏在地上,地上迸射出一圈气流,她就这么直接跳上半空,然后稳稳地落在老者背后。

老者箍紧了紫冉冉的双腿,然后猛地发力,一脚踏在地上,居然连大地都皲皱起来,被老者恐怖的一踏撕裂!

地上的大石弹跳起来,待得石头重新轰的砸下,老者已经背着小女孩,冲出去十里有余,一路上烟尘滚滚。

大地裂成一块一块,像是一张薄薄的纸,老者随便一踩,就把厚实的大地尽数撕裂!

很快,他们看见前方有一堵城墙。

那堵城墙,墙壁是用没有切割好的石头堆起来的,大石头和大石头中间填满小石块,剩下来的缝隙就用粘合性很强的黏土、和成捆的干草铺进去。

这种石头墙一般能堆积七米高,这堵墙就是七米。

人还未及城墙,墙上拴着的的护城兽已经见到了。那些是长着龙头和龙尾的老虎,三米高,脖子上用一掌宽的铁锁栓在了城墙边,游走着朝老者咆哮,每隔十米就有一头游走咆哮的龙虎兽,被牢牢的拴在铁链上。

有时夜晚焦土的异兽攻城,墙上士兵射两轮长弓,用投石器投两轮浸了酒精之后点燃的茅草球,剩下来为数不多的怪物冲到城墙边时,龙虎兽就可以把那些野兽直接吃了。

“这种城墙,还有这些护城兽,这一般都是郡城了……”老者喃喃自语,“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座郡城?我都不知道,八十年里新建的么?只是墙上居然只有两队巡逻的卫兵,城主未免太自信了。”

老者没走正门,只是在距离一只龙虎兽三四米的时候高高跃起,踩踏在那畜生的头顶,不等龙虎兽反应过来,老者便踏上了城墙!

足下灵气成钩,钩住墙壁,老者背着紫冉冉在墙壁上一路疾跑,跑到城墙上,然后翻过去,一路跑下,像是把墙当成了一条平坦的路!

老者像是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在黑釉屋顶,无声无息的窜了下来,几息后,从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慢慢的,牵着紫冉冉的手走了出来。

谁也没发现这衣衫褴褛的老者,居然是从城外奔进来的。

城墙之内是繁华的郡城,街道整洁干净,不像村庄街上随便找个地儿就摆摊的人,郡城这里摆摊,耍戏,都要到一些集中的杂市去。

老者和紫冉冉落到了闹哄哄的杂市之中,小跑了一会儿,找到郡城里最好的一家旅店。

一把推开门,“吱呀”一声,老者和女孩二人闯了进来。

“我们住房,要最好的。”老者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从行囊里取出一枚棱角分明的硕大灵石,拍在旅店老板面前,“酒水食物甜点,都按最好的标准上,不要你们找钱。”

旅店老板心惊胆战的捻起那枚品相极佳的灵石,看得眼睛都直了,身体有点发抖。

这,这就是灵石?

想来整个郡城,也就几个富庶人家有百来块吧,这个破破烂烂的老头这么舍得?

老板颤颤巍巍地说:“客官……不,这位爷,大爷!……可是,小店里最后一间房刚好被那位客官要了。”

离旅店老板不远处还站着一位年轻人,年轻人奇装异服,一头短发,面皮白净,相貌还算英俊。

他的衣服不是长袍,不是麻布衣,而是某种刺客夜间出行穿的紧身衣,但却更加贴身,材质也十分诡异。除了那紧身衣之外,身外还穿着无袖的软甲般的东西,腿上也还穿着一条裤腿很短却较为厚实的裤子。

年轻人蹙了蹙眉,手中一闪,一抹银光闪过,一沓银票出现在他手上,拍在旅店老板身前:

“那房间还是归我吧。”

老者皱了皱眉,心想,那个年轻人从手里摸出银票的手法……难不成是空间法术?

那奇装异服的样子……难不成是西土来人?

年轻人把银票递给老板,而旅店老板像接自己儿子一样接过那笔可以把旅店买下来的钱,整个人感觉,这些钱,揣在怀里都怕化了。

他一会儿看着左手上的灵石,一会儿看着右手上的一沓厚实银票,高兴的快特么晕过去了……

这……这不是做梦吧……

老者冷哼一声,胡须抖了抖,也不管什么空间法术的破事儿,从行囊里又摸出两枚灵石:“小友,别跟我争了,让我住吧。”

那年轻人摇了摇头,一身浩然贱气:“你让我干啥就干啥,那我不很没面子?”说着,又摸出五沓云锦缎绸捆着的崭新银票。

老者:……

最后旅店老板看着那两边奇怪的大爷,低声下气,十分委婉地说:“要不……你们二位……合住一间?放心!屋子绝对够大!我们还可以再加一套被褥过去,酒水食物都按最好的标准上……不,我们快马加鞭,为二位从天香楼买最好的吃食!”

老者听闻,皱了皱眉,揉了揉眉心叹息:“老身和孙女只住一晚上,只愿睡个好觉,如果那位小友不嫌弃,挤一挤也成。对了,老板,至于什么天香楼的吃食,太夸张,就不用了……”

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行了个不明不白的拱手礼:“放心,我也只想睡一觉,挤一挤没什么顾忌。哦对了,老板,那什么天香楼的吃食你多给我弄点,我还能路上当干粮……还有那多给的六沓银票,还回来。”

老者虚着眼睛看那个浑身冒贱气的年轻人,问道:“小友叫什么?”

“哦,我叫秦风。”秦风缓缓笑道,接过旅店老板不情不愿递回来的六沓银票,收回了空间行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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