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诊所，明柔痛的双手紧紧扣住病床的栏杆。
“医生，救救我。”
她的汗水流下来，越来越多，汇集成小溪一样的多。
但是她没有办法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她只能求助地看向身边的林书元。
刘医生看着她连忙拉上病床的帘子，乌压压的帘子拉上吓得明柔更加恐惧。
“你们快出去，接生我在这就行，小黄，进来。”
一个短眉白净的小护士连忙进去关上门，砰—一声门发出巨响，世界归于平静。
“咋这么大阵仗，这得花多少钱呢。”
林老婆子惊慌举着手问林书元，林书元也摇摇头不说话，他估计得百数钱花出去了，他怕的是人财两空。
“哎呀，这事你说说，真是的。”
林老婆子拍了拍大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告诉你媳妇她爸妈了没？”
林书元摇了摇头，紧皱着眉:“说了干啥，他们出钱还是出力？”
明建成和胡杏兰穷的叮当响，他都不好和外人说自己岳母家是什么样的人。
病房里传来痛苦的尖叫，明柔凄凌的叫喊声吓得林老婆子一震。
“咋还这么大的动静，不会是真有什么问题吧。”
林老婆子有些慌乱，她可不能接受明柔出了什么事又扔下一个孩子给林家，到时候真的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黄护士出来双手沾满了鲜血，她神色匆匆地出来看了看林书元问道:“病人生命体征不好，你们家是保大还是保小？”
林书元本来倚在墙边，他瞬间瞪大眼睛:“什么，我媳妇有啥事啊！”
黄护士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询问一遍:“产妇现在情况不乐观，只能选保大或者是保小，别犹豫了，再犹豫人都没了，另外赶紧再交三百吧，你们刚来交的五十肯定不够，我们就是小诊所，没办法说让你不缴费就给产妇接生。”
林老婆子拉住林书元的手抬高声音争执:“怎么诊所还提价呢，你们还能见死不救吗！你们就不信我出去宣传宣传你们这多大的能耐，看见产妇见死不救，拖到最后提价还只能保一个！”
黄护士却冷笑看了看病房的门，用带着手套的手指着大门说道:“你们当然可以离开，但你的妻子现在躺在病床上冒着险为你生儿育女，你却怎么样？你却在这里考虑一些臭钱，那你这样的也不需要考虑孩子了，有了孩子还花的更多呢。”
林书元的脸色由青转黑又转白，他喃喃了几句话都没说出来。
“交钱，我交钱，保小吧。”
林书元最后那句说的有点小声，但在病房里的明柔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却听到了丈夫那句:“保小吧。”
她的眼泪缓缓落下，其实应该的，她也想先以肚子里的孩子为准。
但...她真的很难过，自己从来不是被坚定选择的第一个。
谁知林老婆子听到林书元的话立马拍了他的胳膊拽住他:“不行啊，元啊，不能救孩子，得救大人。你想想万一只有孩子活着，你的担子多重啊！你不想想自己吗？”
她并不知道此刻林书元头痛欲裂，整个人似乎要分崩离析了。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经历过这个场景，只是病房里的人并不是明柔，而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也不是平平和安安的妈妈，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总觉得自己应该记得。
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呢。那个人，是他幻想出来的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保大人吧，先保大人。”
明柔听到林书元改变主意，害怕地握住刘医生的手:“姐，拜托，保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刘医生回握她的手轻柔地说:“放轻松，我知道的，我会争取保住你和你的孩子的，你用力集中力气到身下，不要浪费力气说话。”
随着剧痛传来，明柔只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
她眼前一片眩晕的白光闪过，她晃了晃眼就晕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什么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