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斯迈利先生，”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对着斯迈利点头致意道。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斯迈利的嘴角不断抽搐着，握着手枪的手也开始微微地颤抖。
斯迈利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脸上的动作不断地在开口和闭口之间切换，配合上他圆滚滚的脸庞，看上去很滑稽。
沉默了许久，斯迈利才憋出了几个字，“卧槽，怎么是你这个混蛋？”
斯迈利的眼前坐着的是两名夏国男人，之所以可以确定这两个人来自夏国是因为斯迈利几个小时以前才见过其中的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在办公室里看到过这个人的资料。
斯迈利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夏国人，起码和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相比他的相貌很普通，他的穿着打扮也属于丢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男人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一个好好先生。
但作为一名资深间谍，斯迈利丝毫不会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他可是清楚地记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么徒手把一个人的脑袋撕下来的！那次之后MI6内部甚至还为此开展了一场关于手撕人类的可行性的讨论。
既然来的是老熟人，斯迈利也就没必要再摆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了，他收起手枪，倒在了沙发上。
斯迈利挑选沙发的时候刻意选了一款坐垫非常软的，所以此时他看上去就像是陷进了坐垫一般。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道：“我泡了红茶，要来点吗？”
“这特么是我家好吗？”斯迈利在心中疯狂吐槽着，但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加两勺糖，谢谢，”斯迈利说道。
男人说的是汉语，斯迈利说的是英语，但两人却能毫无障碍的交流。
即使是MI6内部也少有人知道斯迈利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连夏国的口音都能模彷出来。
男人从一边拿来了一只干净的茶杯，端起骨瓷制成的茶壶给里面倒上了茶，然后又按照斯迈利的要求加上了两勺白砂糖，是满满的两勺，在勺子里堆成山的那种。
男人显然很了解斯迈利的饮食习惯，他把红茶推到了斯迈利面前道：“乔治，你真的应该考虑戒糖了，你比七年前胖了不少。”
斯迈利没有回话，他端起红茶一饮而尽，丝毫没有顾及男人是否会在茶杯里下毒，他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些家伙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对方犯不着冒着危险来杀他。
一月的伦敦气温还很低，一杯红茶下肚后斯迈利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他用手抹了抹嘴巴。
“所以说，陈先生，请问您这么晚跑到我家里来是有何贵干？”斯迈利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斯迈利，弄得他浑身一阵恶寒，以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这家伙这么笑准没好事。
果然，男人开口道：“我想和你打听一些有关大卫.艾德礼先生的情报。”
斯迈利的童孔一阵紧缩，这件事果然不简单。
斯迈利眼前的两人正是陈铮和叶言。
...
几个小时以前，叶言等人刚刚回到安全屋的时候。
此时屋里的气氛显得很凝重，叶言和韩青黛通过刚才的推理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艾德礼是背着SIA总部在伦敦和张先生合作搞人体实验，但他们始终没有搞清楚一个问题——艾德礼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体实验这种事情可是妥妥的反人类行为，一但被人抖出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艾德礼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在伦敦境内搞这种事，还要背着SIA总部？
两人的推理一时之间有些陷入僵局。
韩青黛皱着眉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才行。”
叶言问道：“你有门路吗？”
韩青黛笑了笑，“我刚好知道MI6里有一个人。”
“你还认识MI6的人？”叶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记得韩青黛之前主要是在北美地区活动，和英格兰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那她又是怎么认识MI6的人的？
韩青黛的表情有些尴尬，“准确地说不是我认识，是老陈认识，他以前和MI6的人合作过。”
说完，她从手机里调出来一张照片递给叶言。
“这家伙叫乔治.斯迈利，是MI6的高层之一。”
叶言看来一眼，照片上的是一个已经严重发福的中年人，眼镜片下的巨大眼袋表明他经常熬夜，头顶上几缕稀疏的头发彷佛是在倔强地向世人宣告他还不是秃顶。
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一副“单位工资低，加班压力大，老婆跟人乱搞，孩子还不学好，我不为什么不去死”的既视感。
看着这张几乎把社畜二字写在脸上的中年人的照片，叶言抬头看着韩青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确定对方靠谱？”
韩青黛笑道：“别被他这副社畜的样子给迷惑了...好吧他实际上就是个社畜，但他不是一般的社畜，这个家伙可是MI6反恐处的扛把子！”
“WTF，”叶言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雷到了。
MI6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基层的员工没干劲还可以理解，可连他们的高管都已经是这副状态了吗？难怪大家都说英格兰是已经没落的国家。
韩青黛解释道：“老陈和我说过这个家伙，怎么说呢，这家伙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对工作总是不太上心，好像是属于安于做薪水小偷的那种类型。”
她又道：“不过仔细想想，他这种工作状态还能混到这个位置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所以这家伙应该还是很靠谱的。”
叶言苦笑道：“那么问题来了，你怎么保证他会把情报告诉我们呢？是个人都知道SIA和MI6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韩青黛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MI6的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这个人一定会把艾德礼的情报告诉你的，因为...”
韩青黛凑到叶言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会吧？”叶言再次被雷到了。
韩青黛笑着说：“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说你放心吧，他不会在这种问题上为难你的。”
“哦，”叶言点了点头，随即他突然反应过来了，“等下等下，我？这活难道不是应该让老陈去做吗？他不是和斯迈利很熟吗？”
韩青黛正色道：“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我还是决定派你去，给新人全方位的成长机会是我们五处的一贯传统，而且...想要在几年之后接我的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言也认真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去做，你不怕我搞砸了吗？”
“放心，我会派老陈在一边辅助你，万一有什么事让他顶上就行，不过嘛，我还是希望你能一个人搞定。”
...
时间回到现在，斯迈利家中。
斯迈利看着老陈道：“你要艾德礼的情报做什么？”
老陈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叶言道：“具体的情况我的同事叶言会跟你谈。”
叶言用英语说道：“您好，斯迈利先生，我是...”
“你可以说中文，我能听得懂，你的英语真的需要再练练，”斯迈利直接打断了叶言。
对此叶言也只好苦笑，没办法，他退学前还只是一个准大二的学生，才刚刚过了四级，没有留过学也没有专门练过口语，能说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叶言这次换成了汉语道：“斯迈利先生，我想您应该不知道，艾德礼在三个月前曾派人前往我国，他派去的人在我国杀害了五名夏国士兵，我们本次来伦敦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斯迈利看着叶言道：“那么艾德礼为什么要派人前往夏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