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得秘银是什么东西，”放松下来后，叶言想起了之前在冷冻仓库中被老陈打断的对话。
诸葛蝉道：“秘银是一种特殊的金属，可以触碰到灵体，对鬼炁也会有一定的限制能力。”
“能限制鬼炁的金属？”叶言大惊失色。
很多人都很好奇，鬼组明明有着领先时代二十年的科技水平，为什么依旧在使用最原始的冷兵器对付鬼物？
原因很简单，鬼物是灵体。
人类可以制造出强大的枪械和火炮，但这些东西对灵体都是无效的——威力再大的炮弹也不可能伤到有形无质的东西。
能够对鬼物造成伤害的只有异能者拥有的“炁”。
很可惜，如今的科技水平依旧无法分析出炁的成分和具体原理，利用炁制造武器更是无从说起，鬼组研发过用鬼物核心制成的炸弹和子弹，但因为成本过高，这些武器只能小规模装备。
所以，鬼组的特工们只好将从鬼物身上掠夺的鬼炁附着在兵刃上，依靠最原始的剑击和刀击挫伤鬼物的灵魂。
现在，诸葛蝉却告诉叶言，有一种金属可以直接触碰到鬼物的身体，甚至还能限制鬼炁，这简直是颠覆了叶言的认知。
过了好一会，叶言才憋出了一句话，“你确定那是自然界中存在的东西？”
听到叶言的话，诸葛蝉苦笑道：“你想多了，那东西不是天然的，是被制造出来的，是洋人用一种被称为炼金术的技术造出来的，具体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
注意到叶言刚才一直盯着韩青黛的腿伤，诸葛蝉道：“放心，你的小女友只是被擦了一下，秘银对她的作用只是暂时的，过一会就没事了。”
叶言自动过滤掉了诸葛蝉对自己上司的错误称号，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诸葛蝉提到的一个名词上。
“炼金术？”
五处的任务之一就是和其他国家的异能者打交道，所以韩青黛在特训期间曾专门为叶言讲解过各国的异能体系，自然也提到过炼金术。
炼金术是西方世界的主要异能体系之一，用韩青黛的话说就是一群神经病闲来无事用各种金属和药物搞爆破试验，美名其曰“杀死凡铁，得到真金”。
这样的实验持续了几千年，最终他们的确是搞出来了一些东西，比如说魔药，炼金矩阵什么的，诸葛蝉口中的秘银应该也是炼金术的成果之一。
抛去各种成见，客观的讲，叶言觉得所谓的炼金术和夏国道门的丹法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言对诸葛蝉传音道：“你之前有见识过秘银吗？”
三头犬使用了秘银制成的子弹，说明他们除了鬼珠技术之外应该还掌握了一部分炼金术，叶言希望从诸葛蝉这里多获取一些有关秘银的情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诸葛蝉沉吟了一下道：“见过一次，我刚转化成为鬼物的时候碰见过一个洋人老头，那个老头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当时手里就拿着一把秘银制成的怪剑。说实话，那个老头没什么厉害的，他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用魔药强化过身体而已，但那柄剑...的确有些难对付。”
“所以，那个老头后来怎么样了？”叶言问道。
他不担心诸葛蝉，以诸葛小姐姐的本事即使打不过也绝对能逃跑，他反倒比较担心那个老头。
“死了，”诸葛蝉笑道，不知是不是叶言的错觉，每次一提起杀人或者是死亡之类的字眼她都会莫名的兴奋。
“死了？”叶言的眼皮跳了挑。
“嗯，死了，被我抓住机会一剑噼中了胸腹，那家伙的身体强度只是比一般人强一点，我记得那一剑击中之后，他的血和内脏什么的全部从伤口里喷出来了，那场面真是太壮观了。”
叶言苦笑一声，行吧，不是他的错觉，诸葛蝉对于这些不美好的东西的确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叶言之前一直以为诸葛蝉是在变成鬼物之后才渐渐变成了一个杀胚，但她说干掉那个老头的时候她才是刚刚转化，这么说...她并不是遭逢大变之后才失去人性，而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叶言突然发现自己对诸葛蝉生前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再想起对方和他之间达成的那个协议，叶言的眼中闪过了一层阴霾。
“我想拜托你帮我找一个地方”，叶言可没有忘记诸葛蝉接近自己的目的，可她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过叶言她要寻找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甚至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叶言也没有问过她，更没有和她提过自己的打算。
这几个月以来，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诸葛蝉不想伤害自己，所以他也没有把对方逼得太急，只是想等有一天诸葛蝉自己告诉他。
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基本的信任，但他们还不能完全信任对方，所以现在还不是开诚布公的时候。
就这样，叶言不问诸葛蝉的打算，诸葛蝉也不问叶言的打算，一人一鬼就这样维持着他们之间目前还很脆弱的信任。
车开得永远是那么的快，转眼之间他们就回到了安全屋，老陈和其他人已经在之前的某一个路口和他们分别。
五处在伦敦不止一个安全屋。
不管是军队还是间谍，分散都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被干掉一部分总比被一锅端了好。
他们发动突袭的时候刚好是凌晨，天还是黑着的，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
天空中布满了铅灰色的阴云，回来的路上下起了雨，作为一个海洋性气候的城市，伦敦经常下雨。
对鬼组来说这是件好事，一场大雨可以冲刷掉很多的痕迹。
一夜之间经历了两场高强度的战斗，即使是鬼修的身体也会感到疲惫，当他们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叶言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叶言打开车门，刚一下车就有一阵强风夹杂着雨点砸在他的脸上，令他清醒了不少。
迎着大风，叶言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对大风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做。
“轰隆。”
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雷声，叶言又想起了昨夜见识过的雷霆。
雷法，鬼珠，秘银，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异能，这一次的伦敦之行挖出来了太多的东西。
叶言苦笑一声，他本来只是想为战友报仇啊。
“叶言，你在干什么？进屋了！”
看到叶言站在房子前愣神，韩青黛出言提醒道。
鬼修的身体不怕雨淋，但也不会有人会没事跑出去淋雨吧？
“哦，来了来了。”
夏国人对房屋，土地什么的似乎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卷恋，叶言之前一直以为那只是出于老一辈人的忧患意识，但今天，走进房子的一刹那，叶言差点哭了出来。
试想，你在一个危机四伏的鬼地方和一群底细不明的鬼东西拔剑互砍了一整夜之后有一间温暖的房子...虽说房子里没有暖气现在应该和冰窖差不多，和一张软床等着你，这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
刚一走进客厅，几人就瘫倒在了沙发上，果然，没有暖气的房子在伦敦一月的湿寒中冷得彻骨，似乎连沙发都失去了往日的弹性，变成了一种类似口香糖的质感——外皮坚硬，但用力一压依旧能感到内里的柔软。
叶言倒在沙发上，周莉重新点燃了壁炉，叶言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跳进了一个温暖的火池，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周琳为韩青黛检查了一下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看来诸葛蝉说得没错，秘银的效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飞速减退。
确认了韩青黛没事之后，叶言安下了心，在温暖如春的客厅里他很快就迷湖了起来。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累了。
在将睡未睡之际，叶言的思绪又飘到了冷冻仓库里，他回忆起了三头犬那诡异的异能。
漆黑的甲胃，能吞噬鬼炁的黑蛇。
这么离谱的异能也不知道张先生是从什么样的鬼物身上提炼出来的，而且还一下子就提炼出来了十二个。
嗯？十二个？
叶言一下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