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戴安娜说她有九成把握时，弗斯特的眼前顿时一黑，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你能查出艾德礼用来做实验的那些人的身份吗？”弗斯特问道，他对艾德礼的称呼此时已经从大卫变成了艾德礼。
弗斯特也很无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想办法把艾德礼带来的影响尽量降到最小。
戴安娜苦笑道：“这个有些难度，那些被他抓去的人都被大火彻底烧成了灰尽，我们很难通过残留下来的遗骸确认他们的身份。”
弗斯特伸手捂住了额头，对于艾德礼送他的这么一份“惊喜”他着实是有些招架不住。
人体实验这种事情那已经不是丑闻二字可以形容的了，一但被爆出来那SIA过半的高层恐怕都得被总统先生一撸到底，弗斯特自己大概率也难以幸免，毕竟他是SIA主管欧洲地区事务的副局长。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弗斯特毕竟也是一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资深间谍，他飞快地整理着现有的信息。
“伦敦方面的反应是什么，我记得MI6里似乎是有一个狠角色啊，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
“您是说乔治.斯迈利？”戴安娜说道。
“没错，就是那个家伙，我记得艾德礼曾经在我面前说过那是个难缠的对手，他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弗斯特一脸的紧张。
没办法，这种事毕竟是关系到了他的前途，也难怪他如此失态。
戴安娜说道：“大卫做人体实验的那处机库是我们在伦敦的据点之一，是在MI6那里报备过的，所以失火之后英格兰本地的执法机关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通知了我们。”
“那就好，”弗斯特用力靠在了椅背上，这应该可以算是他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对了，”弗斯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些袭击了机库的人会不会拍下了照片？”
想到这里他顿时又是一阵警觉，这就是当代间谍工作环境的恶劣之处，到处都是相机和监控，想要完全不被敌人发现实在是太难了。
“不会，”戴安娜很自信地说道。
“你是如何判定的？”
戴安娜用她掌握的情报瞎编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那间机库中检测出了大量的鬼炁。”
鬼炁会干扰电子设备，所以没有人能在充满鬼炁的环境中使用相机，这基本上是全球的情报机构的共识，
“鬼炁？”弗斯特顿时又是眼前一黑，人体实验还不够过瘾，现在还弄出了鬼炁，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一群鬼物冲进来把艾德礼砍死了？
弗斯特不是异能者，他对于异能鬼物之类的东西也不算了解，但他也知道鬼物的行为模式绝对不会是这样。
说道这里就得说明一下SIA的人员构成了，和鬼组相比，SIA更像是一个情报机构而非异能者部门。
鬼组的行动部几乎全员都是异能者，他们负责的任务也是以清除鬼物以及监控和暗杀他们的外国同行为主，换句话说，鬼组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在和超凡生物打交道。
而SIA就不一样了，毕竟他们的老板美国总统先生乐于做帮助贫穷战胜人民，帮助战争打败的和平的世界警察，像鬼组这样的行为模式显然就不够用了，他们索性将原有的异能者部队全部打散然后编入SIA，也就成了如今的模式。
知道机库中检测出了鬼炁的弗斯特一脸的懵逼，倒不是因为他少见多怪，而是因为见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见到了超乎自己认知的事情反倒会更加的惊讶。
好在戴安娜的下一句话就解开了他的疑惑，“我们在被烧毁的机库中找到了某种法阵的残骸，经过技术人员的判断，大卫应该世界将他的‘囚徒们’率先转化成为鬼物，然后再通过某种方式将它们炼化成为药剂，以此来延长生命。”
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最好的间谍说得都是真话，起码是一部分的真话，因为撒了一个慌就得撒无数个慌去圆，但高明的间谍懂得省略掉最重要的部分，戴安娜当前就是这么做得，她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只是将自己和鬼组的存在完全摘出去。
“抱歉了，大卫，”戴安娜心道，在这种时候她自身都难保了，自然不可能再站出来为艾德礼说话。
说到这里，弗斯特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情况依旧危机，但起码还没有糟糕到不可逆转的地步。
“戴安娜，”弗斯特说道：“艾德礼已经死了，你目前是伦敦站的最高指挥官，为他收尾的任务自然要落在你的肩上。”
“我明白，”戴安娜点了点头道。
弗斯特伸出食指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道：“总之，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至少不能让除我们之外的其他人掌握艾德礼在做人体实验的情报，你也是SIA的老人了，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一但被抖出去后果会有多可怕。”
“我明白，”戴安娜说道。
实际上她已经派人将收尾的工作进行地差不多了，但她并没有在通话中将这件事告诉弗斯特，毕竟只有在一个人接近绝望的时候出面为他解决问题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果然，任务布置下去了，老板就要开始给员工画饼了。
只见弗斯特说道：“戴安娜，我知道你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间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其实已经可以升职了，如果你能将我们目前正在面对的危机妥善处理，那么以后就由你来接手伦敦站站长的位置吧。”
“是，”戴安娜信誓旦旦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忙吧，希望能早日听到好消息，”说完，弗斯特切断了通话。
看着变成了黑屏的电脑，戴安娜发着呆，久久没有动作，她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过了很长时间，戴安娜的灵魂才回到了身体里，她端起手边的咖啡杯一饮而尽，因为过了太长的时间咖啡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戴安娜毕竟是有艾德礼被杀和机库起火的第一手资料，那天晚上回到SIA伦敦站的指挥部之后，她第一时间命令下属开始了善后工作。
虽然被无数人黑了很多年，但SIA的办事效率还是有目共睹的，在和弗斯特开会的时候，戴安娜就收到了来自她部下的短信，说是他们已经基本将机库打扫干净了。
一直到这时候，戴安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分钟都没有睡。
戴安娜在就在办公室里将就一晚和回家之间犹豫了整整一分钟之后选择了回家，她毕竟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在办公室里睡起来之后可化不了妆。
五分钟之后，戴安娜就来到了停车场。
此时的填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戴安娜通过她的超凡视觉依旧可以看到远方的天边正凝结着一朵雷暴云，浓厚的云层中正酝酿着狂暴的雷霆。
对于雷霆这种东西，普通人都会天然的有畏惧情绪，但对于戴安娜来说那就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已，毕竟她自己修得就是雷法。
为了方便工作，戴安娜在伦敦的住所距离SIA的驻地并不远，开车只需要二十分钟，着就让她可以在冬天的清晨在被窝里多待一会。
她见过的很多人都以为异能者会有多么的神通广大，但在戴安娜看来异能者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起码她自己不吃饭也饿，喝多了也吐。
想到喝，戴安娜突然想喝酒了，于是她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了一瓶红酒和一袋坚果。
戴安娜的住所是一座不起眼的单层独栋住宅，她打开了房门，却发现玄关处放了一样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东西。
一双鞋，一双男式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