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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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益南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个梦,那一年,江城的冬天特别冷,他每晚还是要出外应酬,每次回来都冻得跟个纸人一样,他总是很快地钻上床,“兰芷,这么冷,快关上窗啊。”

兰芷开了空调,又把窗关上,他却不作罢,总是叫她,“你快来啊,真的很冷。”

兰芷洗了个澡,把身上弄得香喷喷的,一骨碌钻上床,抱着他让身上暖一些,两个人钻在被子里,沈益南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不用多会,床上运动立刻让他血脉贲张,全身都立刻滚烫了起来。

他在梦里不管不顾地对她攻城略地,她呵呵的笑着,左闪右躲,故意这样,反把他弄得更加猴急。

沈益南终于在梦里醒了过来,嘴角那抹笑还没有淡去,睁开眼睛,只看到满屋子的清冷,窗户关得好好的,床头的一盏灯还亮着,光线打在他半边脸上,显得这夜特别的安静,安静的让沈益南有种错觉,这里,将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再也没有人为他关窗,没有人替他盖被,没有人被他抱着耳边只有那些银铃一般的笑声。

他想起兰芷经常抱着一只大大的卡通兔子,用兔爪子搔他的痒,连带着把他的心也挠得痒痒的。

耳边一直有声音在叫他,“沈益南,你这个懒人精,快点把被子叠一下。”“沈益南,你这个混蛋,能不能不亲我的脖子,我明天怎么见人。”

可这声音一直是这么开心地,仿佛这样的日子再重复着多一天,也是不会厌的。

而他最后却厌了,沈益南从床上坐起来,点了根烟,意识到不能再想下去了,一个人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想着这些东西,除了只会让自己更难过,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想起吴令明带回的那份调查报告,兰芷在柳城看了近一年的心理医生,而他呢,那时在干嘛?刚开始是跟丁媛同居在了一起,与她分手之后却是数不清的女人在身边来来回回。

有时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你还厚着脸皮在兰芷面前晃来晃去,出现的这么理直气壮,有何资格?

男人的通病在他身上体现的这么明显,恶劣地劣根性,她越是躲他,他越是执着,想他当初在追求她时几乎是没费什么劲就搞定了,现在这样追着她跑,倒真像是遭了报应。

他有时也承认自己过于别扭了,现在这样的年纪,还跟个楞头青一样追着一个女人不放,血气方刚的有些过火。

可他真的不能放,他怕自己的心有天真的会被自己一刀给切了,再也不能跳动了。

他站到窗子边,将窗户推开,窗帘迎风吹了起来,窗帘角擦着他的身体,像极了情人温柔的抚摸。

他吸了吸清新的空气,想把自己的思绪停止下来,他越来越觉得他似乎在走着跟兰芷那一年一样的老路,一步步地禁锢自己,不得挣脱。

吴令明向来不让他失望,很快就送来了李志的调查报告,沈益南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了看手头的资料,眉拧得越来越深。

“这人的资料真够精彩的啊?”

“是啊,沈总,简直是监狱的常客啊。只是往后这几年,倒是有些奇怪了。”

“对,奇就奇在这里,忽然就吃穿不愁,玩过的女人的次数够得性病了吧?”

“按说这样的跟梁树逸不应该有什么关系吧?若是梁树逸在监狱里认识的狱友时间上也对不上。”

“真有意思。”沈益南敲着桌子,“我忽然觉得这里头肯定是大有文章的。”

“梁树逸呢,这几天有什么动静?”

“没有,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我们在跟踪李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哦?”

“真是一个想不到的人,如果不是查过了李志的资料,我还以为李志与梁家有亲戚关系呢,沈总,这个人是黎章之。”

沈益南吃了一惊,“她?确实够奇怪的,她和李志做了什么?”

“黎章之给了他一个信封,我们暂时不知道是什么。”

沈益南眉一挑,更为吃惊,“吴令明,你跟我这么久,不知道非常事情要用非常手段吗?”

“我正等你这句话呢。”吴令明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自把自为的你不是一直这样吗?”

“但这次不同,沈总,我没太了解你在这里的位置是什么?”

沈益南嘴角噙着笑,“你是想说,我最近不太正常,让你捉摸不定?”

吴令明仍旧一脸严肃的样子,“那是您说的,我可没说过。”

“行了,别一天到晚拿我跟个猴子似的研究,你跟个猴精似的,我怎么觉得我时时在你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你说你当初大学的时候念什么经济管理啊,不如去念心理学得了。”

吴令明忍住笑,“我可以把这当作你对我的谬赞。”

沈益南身体向前一倾,像是对他感兴趣了,“我说,你最近可有点贫啊,是谈恋爱了吧?”

“您要是放我几天假,我才能有时候去相亲啊。”

沈益南笑,“你这是说我对你太苛刻了?老板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你就想先解决自个的?”

“哪能呢?我一个平心百姓的,等着你想解放我的时候再说吧。”

沈益南无语的摇了摇头,又敛了笑容,“这事立刻给我查清楚了,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一向清高的梁家怎么会跟这号人扯上关系了。”

“嗯。我立刻叫人去办。”

梁树逸在要求去兰芷家见家长的时候才得知兰远祥已经来过江城的事,他早料到兰远祥对他和兰芷的事肯定会非常反对,但没料到兰芷父女俩已经闹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心疼兰芷,抱着她反覆的亲了又亲额头,“兰芷,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

兰芷眼睛微微发酸,笑了笑,“我爸不会真不要我的,以后会接受我们的事。”

“兰芷,这事交给我,我一定让伯父答应我们的事,我会用我的诚意去打动他。”

“别了,梁子,我爸以前就恨你恨得牙根痒,你去找他,他不定得新仇旧恨一起来,你去也是白费事,等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他会慢慢接受的。”

“兰芷,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我们结婚一定得有他的祝福,我知道你一定想的。”

兰芷点了点头。

“明天,去我家吧。”

“我们的事,你家里知道吗?”

“知道,当年我做出这样的混蛋事,他们还能反对吗?”

他摸着她的头发一遍遍打着小结,“放心吧,兰芷,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们会很幸福。”

“嗯。”兰芷乖巧地像个小媳妇,她的脸红红的,脸色红润光洁,他瞧着瞧着,嘴就轻轻地凑了过去,兰芷一抖,他们还没有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

梁树逸就要向后躲,兰芷却抱着他的脖子,将他们的距离固定在那个暧昧的距离,“梁子,我准备好了。”

这句话像是个保证,梁树逸双手托着她的脸,虔诚地在唇上点了点,“今天的改变就这个,我们慢慢来。明天我亲这里两下,后天亲这里三下,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等。”

兰芷也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亲,“好,明天两下。”

她忽然觉得他们这样挺幼稚的,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她喜欢他对她如珠如宝的感觉,她享受这样的感觉,她问他,“你是什么喜欢我的?不是爱,是喜欢。”

“大概是你跟沈益南手牵着手向我走过来的那一次,那时,我有过太多女朋友,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能给我这样的感觉,那么想让我跟一个咧着嘴笑的肆无忌惮的女生牵手。“

兰芷又走了神,想起了第一次跟沈益南牵手的感觉,他的手在她的手边轻轻探了探,看她没有反对,就果断地牵了起来,感觉很奇妙,像是整个人整个心都飞了起来一样。

她甩了甩自己的头,一段十来年的感情真是深入骨髓,刻入心扉,总是身不由已想起来,不是那么的甜蜜,甚至渗着一丝苦涩,这种感觉很是复杂,像是沉溺其中,又像是在慢慢抽离。

兰芷微笑着看着梁树逸,“现在,我开始喜欢你了,梁树逸。”

梁树逸笑得温暖如水,像是并无意外,“我会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他轻轻的将她抱入怀中,“直到你的心里完全没有别人的痕迹。”

兰芷隔天见到黎章之时,黎章之虽不是特别热情,倒也没有为难她,想是母子俩早就已经就这一问题早就沟通好了,黎父在西江并没有过来,梁树逸订了个包间,就他们三人一起吃了顿饭。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地,快临近结束的时候黎章之对兰芷谈起了婚事,“兰芷,以前的事我们也不说了,既然你们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并再生事端了。什么时候你们回一趟西江,跟梁子的爸爸见上一面,同时约上你父亲,好好商量一下你们婚礼的事。”

兰芷倒也诚实,并不瞒她,“阿姨,我父亲对我们的婚事并不同意,大概不会来参加婚礼了。”

黎章之看了一眼梁树逸,心里略有不快,“女方如果没有亲戚来,这婚礼可就成了笑话了啊。”

梁树逸急忙打圆场,“没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冷场的。”

黎章之抬了抬眼皮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兰芷,“以后结了婚,要在事业上多帮帮梁子,不要再有什么后患。”

兰芷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放心,阿姨,我跟梁子一定会齐心。”

草草吃完这顿饭,梁树逸可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回去的路上居然哼起了小调,一只手还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

兰芷笑,“对我今天的表现打几分?”

“老婆,一百分,必须是一百分啊。”

“真不谦虚。你说你妈对我这媳妇打多少分啊?”

“那必须也得是一百分啊,我妈多挑剔的人啊,也不是什么挑剔的话也没说。”

“我估摸着也是爱乌及屋。”

“你是我媳妇,她哪能不喜欢?”

“我权当是这么回事,我最会自欺欺人的,绝不钻牛角尖。”

兰芷在锐标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她没有费什么劲就办好了离职手续,沈益南也没找他麻烦,事实上自从那次大学路公寓一别之的,沈益南好像在避着她,她也懒得深究,既然要分开就要彻底的分开,总这样在他眼皮子下工作,总是心惊胆颤,生怕他又一个不爽,将她拿捏来拿捏去的。

她整理好自己的私人物品,给同事们告了个别,就下了楼,梁树逸正在车里等着她。

电梯到了底层,她跨出电梯,连步子都轻快了起来。

大概是她笑嘻嘻地样子感染了其他人,连楼下的保安也给她笑着打招呼,“兰小姐,怎么开心成这样啊?”

她笑着摇头,“哪有的事,天天都这样的啊。”

沈益南从大楼外踏进大厅时,正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的兰芷抱着纸盒子跟大厅的保安说着这句话,他步子一停,正侧着头打招呼的兰芷没注意到他,一下就撞了上去。

高跟鞋一拐,差点摔了一跤,沈益南适时的伸出手将她扶住。

她抬起头,沈益南一张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正皱着眉看她,“这么开心?”

兰芷将手里的纸盒交换了一下手,叫他,“沈总。”

他看了看她手里的纸盒子,“今天离职了?”

“嗯。”她佯装客套,“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他又皱眉看了一眼她的鞋子,“不是不爱穿高跟鞋吗,不怕崴脚了?”

“人总要改变的。”

“沈总,再见,我走了。”她微微弯了弯身体,点了点头,不等沈益南说话,就绕过了他要走。

“兰芷,”他转身叫住她,“我们还会再见的。”

兰芷步子一顿,又将盒子朝上抬了抬,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益南站在那儿没动,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大厅门外的梁树逸开了车下来接过她的东西,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上了车,终于扬长而去。

他真是觉得自己对自己越来越狠了,这一幕他居然就这样冷静的看了下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真是在自找虐,把自己的一颗心放在冰水里沁了又沁,似乎已经痛得麻木了。

进了办公室好一会儿,沈益南都觉得自己还浸在冰水里还没缓过劲来,他吩咐秘书将所有需要处理的文件全拿进来,他不允许自己在想下去了,他觉得再任脑子里那根崩得紧紧的神经有丝毫松懈,以防止再胡思乱想。

看了一个下午,直到脑子里涨得不行,他才让秘书倒了杯咖啡给她,刚端起咖啡,又让秘书端了出去,兰芷一直是不是喜欢她喝这玩意的,觉得太过伤胃。

他苦苦一笑,可是她的不喜欢,只是以前,现在她还会来关心吗?

他当然知道兰芷与梁树逸进行到了何种地步,黎章之对这段感情的让步,似乎让沈益南最后一线希望也落空了,他不知道不依不饶地和梁树逸斗下去有什么意义,就如兰芷说得,这只不过是在将她更加快速地推向梁树逸的身边。

可是不做这些,他简直不知道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动力什么,他有时想像着梁树逸穷困潦倒的时候兰芷来对他妥协的样子,她也许会一次次地用她的身体来取悦他,可是他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些,而兰芷,也不是那么逆来顺受的女人了。

从前那个将他当天一样的兰芷,已经被自己亲手给杀死了。

他头痛欲裂,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他要的是兰芷的心,可是他似乎得不到了。

吴令明敲了敲门,在沈益南应声之后进来了,他沉声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李志说他想招了,但有个条件,要我们给他笔钱将他送出国去。”

有时候非常的手段对付些无耻的人是很有用的,李志落在他们手里有几天时间了,一直对他帐户无故多出的巨额财产拒不吐露实情,吴令明找的人很靠谱,这么几天下来终于是让他顶不住主动想说了。

沈益南心脏蹦蹦直跳,他预感到李志将要说的话可能会有点惊人,否则这样的人渣也不可能撑这么多天连嘴也撬不开。

“先答应他,我们马上过去看看。”

他们找的地方很隐蔽,是在海边的一个小仓库,这里一般很少有人来,是吴令明找来的人推荐的,他们这种人,经常干这样的事,自是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沈益南进去的时候,差点没把李志认出来,他被绑在一根木桩子上,浑身都是伤,嘴已经肿得跟个香肠一样的,看样子是没少吃苦。

木桩子旁守着的人看见他们来了,伸手拍了拍李志的脸,“醒醒,醒醒。”

李志慢慢睁开了眼睛,沈益南走近了些,给他点了支烟送到嘴里,“上次我看你问梁树逸要烟,很久没抽了吧?抽一口吧。”

沈益南眼神一示意,旁边的人立刻心领神会,给李志松了绑,将他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

沈益南似乎并不着急,“先抽着吧,有力气了就把知道的全说了。”

他烟瘾果真不小,抽完了一支,又要了一支,一边点烟一边问,“老板,看着面熟啊?”

沈益南冷笑,“不想死就别说不该说的话。”

李志打了个冷颤,低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你是梁家的对头还是黎家的对头?”

沈益南颇不耐烦,“快点说了吧,我没时间跟你兜弯子,我脾气可不大好。“

李志呼了口烟,像是下定了决心,“只要你们送我出国,我就把我手里的证据给你们,让你们去扳倒你的对头。”

沈益南彻底失了耐性,“你要再不说,就永远别再说了。”

“我说,我说。”李志生怕他反悔,“是这样的,黎家和梁家有把柄在我手里,所以给我钱。”

沈益南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

“是,是,老板,是这样的,黎家那当家的黎章平之前说是被一小姑娘给弄得官都降了级了,于是他手下的人就找了我,说要给那丫头一点教训。”

沈益南惊的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他预感到接下来李志说的可能与他想的会一样,他铁青着脸作了个手势,屋里的人心知肚明,纷纷走出了屋子。

吴令明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沈益南已经一把扯住了李志的衣领,“接着说。”

李志被沈益南的脸色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像倒豆子似的把话全说了,“黎章平的人让我找了两个混混,我们在大学路堵了那丫头,把她给弄晕了,接着三个人轮流把她给**了。”

沈益南脸刷的一白,握着他衣领的手抖得厉害,语焉不详地问,“你赶紧说,你说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跟梁树逸在一起的那个女的?”

李志话都说不清了,“是,是,是那个女的,因为那女的长得还蛮漂亮的,我还记得她的样子,当时我们完事了就走了,可不知道梁家那个小子怎么把这事给扛了,我一直没闹懂,我和那两个小子完事后根本就没有被人看见。”

沈益南握着李志衣领的手一松,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吴令明赶紧扶了他一把,他挥开吴令明的手,冲上去就给了李志一拳头,接下来,又一拳头,再一拳头,左右开弓,把李志揍了个半死。

吴令明生怕沈益南把李志给打死了,急忙拉住他,“沈总,沈总,你冷静些。”

沈益南力气极大,再一次将吴令明推得远远地,手下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李志的身上。

“沈总,别打了,打死了他,就不知道另外二个犯案的人是谁,也没有证据指控罪魁祸首了。”

沈益南终于停了手,吴令明说的对,若是这个人渣死了,一切就都死无对证了。

沈益南赤红着双眼,手上全是血,有李志的,也有自己的,他眼底一片血红,挥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沈益南,你他妈当初都干什么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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