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爱还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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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是我干的?”沈益南眉头一紧,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需要觉得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呵呵,我干过的事什么时候否认过?别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来。”沈益南挰了挰眉心,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讨厌了,一副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偏生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买帐。

她冷笑一声,“可你还是十七岁时那个沈益南吗?”

好像真有什么一下刺痛了他的背,皮肤仿似惊跳了一下,咝咝地向外冒着寒气,十七岁,似乎真的很遥远了。

眼前这个女人头发蓬松的挽在脑后,嘴角似乎带着不屑的微笑,一颗心早已在多年前就失去了温度,任他如何费尽心思想捂热它,却还是一片冰凉。

她面带疏离的笑容,一下就让他失了控,再度抓起她的手,“跟我走。”

兰芷还是有些怕的,他见识过沈益南发脾气的样子,那次她差点被他掐死。

自从那次沈益南伤了手之后,他们很长段时间都过得很压抑,后来他主动修补关系,到羽毛球馆来接她之后,两人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如胶似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但始终又有哪里不对。

之前挺长段时间沈益南都没碰兰芷,关系恢复正常以后两人在床上闹得有些荒唐,一个晚上沈益南要了兰芷好几次,第二天早上兰芷经常连床都爬不起来。

这样闹腾下去,不知收敛的结果,就闹出了人命。

兰芷那段日子经常头晕想吐,刚开始以为只是胃不好,也没太在意,后来丁琪看了她的脸色,问她:“你别不是怀孕了吧?”

兰芷脸色一变,心差点漏掉了一拍,这才有些急了,买了验孕纸一测,果真中了。

这阵子过得太荒唐,有时也会漏吃药,没成想就中了。

她有些心慌,回家后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沈益南,没成想电话居然是一个女人接的,“沈总喝醉了,你谁啊?”

“我是他老婆。”兰芷立马摆出正室的势态。

“老婆?哈哈哈,我还是他老婆呢,你排老几呢,小妹妹?”

兰芷气得就把电话甩了出去,缩在被子里生闷气。

沈益南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兰芷正准备起床上班,他一把从后面将她抱起,“老婆,还有点时间,我们干点什么吧?”

兰芷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狠狠地将他甩开,“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在外面没吃饱吗?”

“怎么了这是?还流金豆子啊?”

她将他摸向她脸上的手拍开,“别碰我,脏。”

他脸上的笑容一敛,“你乱发什么脾气?”

“我发脾气?昨晚我打电话给你是一个人女人接的,你现在倒好,应酬应酬,倒是应酬到女人床上去了啊。”

他抱着她的手一松,身子就往床一倒,“我很累,实在不想听你无理取闹。”

兰芷气得全身都在抖,“无理取闹?你倒是解释啊,我这听着呢。”

说着就动手去扯他的衣服,他很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兰芷,你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了,太难看了。”

兰芷全身都在蔌蔌地抖得厉害,不依不饶地还去拉他,“我就这个样,你现在才来不待见我啊,外面的漂亮女人见得多了是吗?现在才来嫌弃我是不是晚了点。”

沈益南终于火了,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你想听我说什么?我跟女人上床了?好,我跟女人上床了,你满意了吧?”

兰芷被他一个起身弄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她也没起来,抱着胳膊就哭上了。

沈益南铁青着脸拿起床上的衣服和车钥匙,绕过她,扬长而去。

兰芷听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心里忽然充满了巨大的悲伤,她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难看,坐在地上,像个泼妇一样的撒泼,可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似乎要狠狠的发泄出来自己才会好过。

她又想起一闹腾她还没告诉沈益南她怀孕了,想到沈益南如今的巨变,想到他们时不时剑拔弩张的关系,她还没毕业,沈益南的事业还在上升期,沈益南的妈妈对她不阴不阳的态度,想到肚里这个来得并不是时候的小生命,就悲中从来,哭得天昏地暗的。

她就这么肿着双眼睛去上班了,丁琪跟她一个单位实习,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跟沈益南吵架了,于是劝她,“你赶紧把肚子里这场事给了结了吧,别越拖越大了。”

兰芷委屈地了撇了撇嘴,又像是要哭。

丁琪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想开点吗?是个男人总要有应酬的,应酬哪有不碰见女人的。”

“可他现在连解释都不解释了。”

“可不是你平常惯的吗?现在怨谁?”

兰芷想想也是,自跟沈益南在一起后,她简直是把他惯出了不少陋习,家里的事从来不让他沾,他说一句话就跟圣旨似的让她跑得屁颠屁颠的。

下了班回去,她又试着拨了几个电话给他,却总是关机。

去了趟超市做了不少菜等他,最终也是冷了下去,快十点时,她将桌上的菜全都端到厨房里去,心里不是不委屈的,端着碗他最爱吃的鸡丁本想放到冰箱里去,越想越气,叭哒一声就将碟子反转过来,拍到了流理台上,油流了出来,她也懒得管,转身就出了门。

她在卧室拿了件衣服,往里面塞了些钱,连包也不想带,就出了门。

兰芷在酒吧外面买了包烟,就进了酒吧。

这个时候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时间段,里面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她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服务生过来问她需要什么。

她比了个手势,“什么酒最烈来什么酒。”

她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看向舞池里,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成了这里的常客,本想着他们俩和好了,就好好过,没成想,又是故态复萌,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只是除了这里,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原来除了有他,自己的世界真的近乎于空白。

她狠狠地吸了口烟,服务员又给她开了瓶酒,往杯子里倒了一些。

“倒满。”

服务生一征,看了她一眼,看她长着一副学生的样子,于是不确定的提醒了一句,“小姐,这个酒很烈,你最好慢慢来。”

“倒满。”兰芷吐了口烟出来,自己呛得连连咳嗽。

服务生帮她倒满,走的时候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在衣服里摸了摸,本想打个电话给沈益南,结果发现手机忘带了,反正也就这样了,心里一失落,端起杯酒就一饮而尽。

旁边几个男人看她一个人在坐在那里,其中一个男人就凑过来跟她说话,“小姐,一个人?”

她斜视了他一眼,又吐了口烟,没有理他。

“等会儿要不要一起换个场子玩?”男人脸皮也厚,接着又跟她说话。

她忽然就不耐烦了,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滚。”

那男人面色一变,但又见她是一个人,胆子就肥了,“今天老子就要定你了。”

她来酒吧里次数多,这样的人不是没见过,只是今天她喝多了些,也不知道迂回,就惹到了这男人。

那男人的手就抓了上来,她力气小,又喝了酒,身体发虚,挣脱不得。

“放开她。”一个高大的人影靠了过来。

“你是谁?”

“我是他男人,再不放开,我脾气可不好。”

那男人悻悻地放开她,兰芷差点没站稳,替她解围的男人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兰芷,小心。”

一把很熟悉的声音,她抬头一看,迷迷糊糊地眼前似乎隔着一层雾汽,仔细一看,眼前的男人竟是梁树逸。

她坐了下来,将面前的杯子端起来又灌了自己的一口酒。

“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于是来碰碰看。”

她自嘲地笑,“每次我的狼狈总会被你看了去。”

“别喝了,”他看她又在倒酒,于是沉着脸按住了酒瓶,“这酒烈。”

她已经喝了两杯了,早已经头昏眼花了,就听他问她:“不是和好了吗?又闹什么?”

“不想说行不行。”她眼皮像是在打架,“你非要问我做甚么?”

她想哭,扯着他的衣服抚住眼睛。

“那是不是想分呢?”

“不分,打死都不分。”

“那就回家呗,赶紧把这一身熏死人的酒味和烟味弄干净,省得等下回去又得吵。”

“放心吧,沈益南他顾不上管我,我有丁点变化,他也都看不见的。”

梁树逸摇了摇头,颇感头痛,也不管这么多,扶着她去了洗手间,“快进去弄干净,没香水我去买。”

梁树逸在外面点了根烟等她,不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里面有个女人摔跤了,流了好多血。”一面又手忙脚乱的掏出电话来叫救护车。

梁树逸一听,立刻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心脏骤停,兰芷用手撑在地上,下身尽是血,他冲过去抱起她,卫生间门口堵的满是人,他大吼一声,“快让开。”

他飞快地抱起她,朝外奔去。

沈益南得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铁青着脸冲到病房,兰芷一脸苍白的靠在枕上闭目养神,沈益南抓起她打着点滴的手,她手上的血正急速的回流,梁树逸试图将他拉开,“南子,你干什么?她才做了手术。”

沈益南像是疯了一样,将她床头的吊瓶架子一扫,吊瓶掉在地下“嘣”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声音。

护士们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却被沈益南的浑身冒着的寒气吓得不敢动。

梁树逸死死抱住他的身体,却怎么也拦不住他,沈益南像是整个人失了控,咬着牙看着兰芷,大声骂:“你他妈就作吧,作死算了,你怎么不去死了,你他妈怎么想的,怀着孩子去喝酒,你想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他使命地将梁树逸往后面一甩,一双手就扼住了兰芷的脖子,兰芷像个纸片人一样向后倒去,一张脸白的像是立刻就要毙命。

她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瞪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恐惧和绝望。

梁树逸大叫着又冲上来掰他的手,“南子,你放手,她快没气了。”

沈益南大力喘息着气,手松了。

兰芷抚着脖子,不停地咳嗽,手背上冒了一大堆的血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益南一张脸难看至极,他似乎余怒未消,骂了句脏话就抓起手边的椅子将病房里砸了个稀巴烂。

兰芷哭得人都要断气了,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孩子就这么没了,也不用再想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了,为什么自己却全身痛的快死了,她甚至想,如果沈益南就这样掐死了她,倒真是好了。

沈益南砸完了病房里能砸的东西,终于喘息着停了下来,他往门口走,忽然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兰芷,“你如今的样子,真让我认不出来了。”

沈益南头也不回的走了,兰芷哭的回不过来气,长发贴在脸上,狼钡地被泪水粘得一缕一缕地,护士进来给她重新换了一瓶吊瓶,她靠在白色的枕头上,可怜兮兮地问梁树逸,”梁子,沈益南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是不是结束了?”

梁树逸也觉得头一阵阵的痛,但还是安慰她,“不会的,他现在在气头上,你让他冷静冷静。”

这一冷静,就是一个星期,其间他一次也没有来过,兰芷住了三天院就回家了,静养期间,沈益南也没有再出现过。

兰芷拒绝任何人的探视,包括梁树逸,她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她也不敢去照镜子,那张脸让自己都怕,她急速地消瘦,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大了许多。

最终还是要上班,到了公司丁琪看见她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心疼,“总不让我去看你,你瞧你自己把自己照顾成什么样了,你可是小月子呢,搞不好以后要落下病根的,你这样作贱自己给谁看?谁能心疼?”

兰芷被她说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丁琪叹了口气,“打过电话给沈益南吗?”

“打过了,可他关机了。”

“真不是个东西。”丁琪往地上啐了一口,“你看你,瘦成这样子得补补,下了班跟我去吃饭,好好补补,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老娘瞧不起。”

她挤出一个难看的要死的笑容,算是回礼。

下班之后她们打了个的去了一家有名的药膳餐厅,丁琪像是这里的常客,点起菜来熟门熟路的,“我们就坐大厅,这里热闹些,包间里冷清清地。”

兰芷本就不感兴趣,也就由着她折腾。

她胃口不好,喝了几口汤,就没有了不太动筷子,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失掉的孩子好像还在她肚子里一样,顶着她的胃,很不舒服。

沈益南和丁媛一行人是怎么走到她身后来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只听到丁琪看着后面在打招呼,“真巧,你们也来了?”

她回头一看,就看见沈益南几个人正站在过道,沈益南的眼睛里好像布满了血丝,但仍是一身正装,显得很精神,他看到兰芷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掉转了目光,对跟他打招呼的丁琪点了个头,一行人就进了包间。

丁媛走在最后,她后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丁琪,丁琪心知肚明,没有理她。

兰芷当然知道这些都不是巧合,“丁琪,你特意带我来这儿的?”

“嗯。听我姐说过今晚他们有饭局。”

“有什么用呢?他连正眼看都懒得看我了。我真没料到他是这样喜欢孩子,我还以为孩子对我们会是个负累。”

“别想这么多了,一切都是命。”

她又哭了,最近哭得太多,眼睛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她抚着脸,觉得在这样的场合有些失礼,于是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去洗手间要穿过包间外一条长长的过道,铺在地上的红色地毯刺红了她的眼睛,她又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个男人正靠在应急通道的门上抽烟,这情景将她的眼刺得更痛,那个抽烟的人也正向她这边看来。

他似乎将烟头按熄在了身旁的垃圾桶里,抬脚走了过来。

兰芷慢慢的向前走,生怕一个眨眼他就不见了影子,她举步维艰,平底的鞋子在地毯上也走出了一个个脚印来。

她又舔了舔嘴唇,心脏紧张都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了,近了,近了,他们一步步近了,正要擦肩而过时,兰芷深吸了口气,想侧头叫沈益南,他却就这么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将嘴里要喊的那个沈字硬生生给压了下去,泪珠子又快要涌了出来。

兰芷没料到他像没事人一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如果她早知道,也许后来也没有这么多的曲折了,也许那时就真的结束了。

她抚住嘴巴,抑制不住的泪水一颗颗涌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像走在一片云朵上,步子都开始打晃了。

后面有个人从身后搂住了她,她的鼻间立刻浮起熟悉的气味,他将头放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再试试好吗?兰芷”

她哭的泣不成声,却一直在点头,他将她身体扳正,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我当时真是气坏了,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兰芷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不想要他,你不理我,电话也不通。”她哭成了个泪人,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站稳,我。。。。。”

她哭的泣不成声,缩在他的怀里,把她的白衬衣打得湿了一大片,他拍着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

沈益南安抚着怀里的女人,其实心里皱成了一团,若是没有这些意外,这个孩子真的是在陈蕙面前最好的法宝了,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到时还能反对吗。

如今一切都成了一场空,他当时真是气坏了,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件事能把他气得这样发疯,他叹了口气,看她瘦成了皮包骨,也很心疼,也不忍再埋怨她,想想这些日子也没有照顾她的小月子,心里也挺内疚的。

“走,跟老公去吃东西,把自己给吃胖了,你太瘦了。”

自那场变故后,兰芷就一直没胖起来,直到现在,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肩胛骨露在外面的时候,常给人一种错觉,这个女人我见犹怜,需要别人的精心呵护。

沈益南青着脸抓着她的手向前拖,兰芷仿佛又看见那个要掐死她的沈益南,她有些怕,极力的向后挣扎,“沈益南,你放手,放手。”

最后不知怎么竟然被她挣脱了,她拾起脚上的高跟鞋,一脸戒备的跟他对峙。

沈益南怒极反笑,“行啊,现在可是不比从前了,来,兰芷,往这儿敲,”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你要不敲,你就得跟我走。你就是敲了,还得跟我走,没得选择。”

“你前世是土匪投胎的啊。”

说话还在嘴边,手已经被他牵住,大步向前走。

怕她挣扎,他握得很紧,很快半芷的手心已经腻满了汗。

他用钥匙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副座,自己也钻进车里,飞快地打了个盘子,离开了宴会场所。

“沈益南,你要带我去哪?”

“去我们家。”

“停车,梁树逸会找我的。”

“别想太多,他知道你在哪里,不会担心。”

“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你知道的。”他歪着头看了看她,“你来江城是个错误。”

“你在逼我?”她眼里有种奇异的光。

“你能做什么?”

“跟你成为敌人,你知道用强的对我没用。”

他一脚将车踩到底,车子开得飞快,车窗未关,她的耳边响起了越赤越急的风声,她听到他咬着牙说道:“那就一起去地狱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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