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赤手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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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武果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阵悉悉梭梭的声音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他猛的惊醒。周围刚才还在放声吟唱的昆虫们仿佛都同时休息了,这不同寻常的寂静让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

他双手紧握刀叉向前走了五六步站定,警觉的眯着眼睛,借着火光缓慢而细致的搜寻着面前的树林。十几分钟过去了,他放松了下来,眼前除了班驳的树影什么也没有,也许刚才就是一只大一点的动物从林子里经过而已,他转过身,该添些柴火了。

一股腥风突然从他背后扑来,武果机警的向左一撤步,右肩传来剧烈的疼痛,巨大的力量还是把他代倒,他就势一滚,鼻子里闻到浓烈的腥臭,双手的刀叉脱手而飞。遭遇了偷袭的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顾不上检查右肩的伤势,目光追逐着刚刚袭击自己的东西:离他七八步远的地方,一身黄黑相间的花斑纹,张开的血盆大口正散发着臭气,浑圆的双眼透出阵阵杀气死死的盯着自己而且挪动着键硕的四肢毫无声息的向自己逼近。

“老虎!”武果不禁浑身汗毛直立,一种恐惧的感觉瞬间从头顶弥漫到脚板心,浑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不自主的抽搐。眼角的余光看到刀叉就在离自己三四步远的地方,看来只有找机会再拿回来了。

片刻的走神,老虎已经后腿一蹬,跃起一米多高挥舞着双爪向他再次扑了过来,武果迅速的向右跨步躲闪,可还是慢了一拍,老虎的前爪扫在他的胸前,巨大的冲力带着他向前扑倒,鬼使神差般压在老虎的背后,竟然一下将老虎摁倒在地。

紧要关头武果来不及多想,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左手顺势从老虎的颈下穿过,右手一把抓住左手腕用力锁紧,而脑袋则拼命的抵在老虎的后脑勺上。一人一虎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后武果依然死死的压住老虎,双手和两条胳膊上所有的肌肉同时迸发出全部的力量尽量的收紧。

老虎的四肢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着,试图凭借后肢站立起来,粗大的尾巴不停的左右抽打着地面,武果双手牢牢的锁住老虎,双脚交替蹬踏着地面,让自己和老虎一起向前滑行,终于在一丛灌木丛边停下。武果用左脚脚尖蹬住地面一块突起的石头,右脚则快速的提起,不断用膝盖猛烈的撞击着老虎的腹部侧面,巨大的恐惧下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和停顿。

不知过了多久,老虎停止了挣扎,武果的膝撞也无力的停了下来,只是双手仍然紧紧的锁住。又过了一会,武果把头侧过来将耳朵贴在老虎的后背听了听,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周围也是死一般的宁静。抬起头看了一眼怀抱里的大家伙,老虎的嘴角是一滩鲜红的血迹,松开酸痛的手臂,他往旁边一滚,迅速的拾起刀叉。

用左手的猎叉顶住老虎的脖子,武果右手的柴刀高高的举着。用猎叉用力的戳了几下,老虎还是没有反应,他这才蹲下身子把手按在老虎的胸口。确定老虎已经没有了心跳,武果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剧烈的搏斗后,全身的肌肉都因为剧烈的运动缺氧而酸胀。找来一根绳索囫囵的把老虎又捆了一把,他费力的爬到洞口的火堆旁,虽然恐惧感正一点点的消退,可他还是愿意离那个家伙远一点。

往即将熄灭的火堆里扔了几根干柴,武果从背包里掏出一节短竹筒,咬开木塞,他一顿狂饮。从嘴角漏下来的清水打湿了胸前的衣服让他感觉到胸腹部阵阵剧痛传来。费力的脱下外衣和背心,左胸的三道血槽不算太深,右肋的四道深深的抓痕应该是老虎挣扎时左后腿的杰作,右肩的几条小口子应该是第一下被偷袭时留下的,反而最轻。他站起来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左边的膝盖和手肘都因为与地面摩擦破了皮,正渗着血渍,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他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摊开的毛毯上睡着了。

天放大亮的时候武果才醒来,肌肉的酸痛还没有完全恢复,伤口经过初步的处理已经不再流血。左手拎着柴刀,他很快从山坡上找了一些草药回来。用水把伤口上的布条沁湿揭起,伤口再次被扯开,血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把嘴里已经嚼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他从背包里翻出一件干净的白汗衫撕成布条重新将伤口包扎了一遍。

拎着柴刀在洞口的石头上打磨,武果开始考虑怎样处置这个大家伙。虽然它全身都是宝不错,可眼下武果自己有伤在身,实在没有能力把这个几百斤重的家伙背回小茅屋,只能就地解决了。

从老虎薄弱的咽喉下手,锋利的折叠刀尽显锋芒,很顺利的就将整张虎皮毫发无损的剥了下来,完整割下来的虎鞭用唯一的塑料袋包好也装进了背包,虎肉被他分解成小块吊在靠着洞口石壁搭建的架子上,虎骨和内脏则分别埋进了土坑。

在吊满老虎肉的架子下生起一堆火后,武果清空了背包里多余的东西又钻进了山洞。他现在必须返回小茅屋去,那里才是目前唯一可以让他安心养伤的地方。

下午四点,武果疲惫的靠在小茅屋的竹门上,白布条包扎过的伤口又有鲜血渗出,这一路上他没有任何的停留,饿了吃肉干,渴了喝清水。好在他先前搭建的梯子他才能这么快的回到这里。小屋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放下背包,生着火,他又到屋外的树林里找了一些蘑菇野菜和草药。

小屋里储存的肉干足够他吃上一个月,屋檐下堆积如山的木柴早已干透,他可以安心的修养,提着竹筒到几十米外的水潭去打水是唯一的体力活,少量的运动还是有利于他身体的恢复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始终没有一个交流的对象,他只好每天大声的朗诵脑海里有印象的诗词或是句子,要不就是重复的唱那首‘咱当兵的人’。

当手表的日历跳到11月7日,武果右肩的伤基本全好了,左胸的伤口开始掉痂了,就连右肋那四道深深的血槽也已经结痂。这些天他除了去山上看看设下的陷阱就是满山瞎晃,期间他还下到山脚从河里捕回几条三四斤的大鱼。一只七八斤的甲鱼被他逮住,他可根本没有放生的想法,这家伙可是大补啊,纯野生的。割回来的虎鞭被他浸泡在盐水里没敢乱吃,但这并不表示他不需要进补,尤其是流了那么多血。

这些天里,他的记忆似乎在一点点的恢复,他隐约的记得自己当过兵,还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复员回家后就在家乡开办了一个驴友俱乐部,专门利用节假日组团外出登山和探险。这次好象就是带队上山的过程中出了问题,不过为什么醒来后会出现在这里他却实在想不起来。

令他疑惑的也正是在这里,如果是自己组织大家来这里登山或探险,那么自己应该对这里的环境会相当的熟悉,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对这片地区却是完全陌生的,甚至不知道哪里会有人家。看来这一切都要等到找到人家才能弄明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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