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且,我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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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好,爱的对,我朋友说:“人不光要自己活的舒服,也要让看的人舒服。”

花看着惊艳,草看着舒服,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恭维,不过呢,她一直望着太阳,赏月呢?

不用眯吗,不用眨吗,不用面对一团猛然袭来的黑与眩晕吗?

这是病,没有光感的盲症,很重的病。

族长,我无法接受你的眼光,对不起,不能理解,无法恭维,可我最不能恭维的却是,你怎么就没脸见一个瞎女孩呢,我无法恭维,你的无颜以对。

凑近了她,我闻到了香味,那种皂角和梅花完美融合的味道,隐隐约约,我深吸了一次,两次,还有药味。

她的眼睛,对着我了,我有些吃惊,淡水,淡若清风的目光,一切尽在其中,不自主的躲开,我像没出手就被逮着的小偷,尴尬了。

“你不要怕,我妹妹,她只是不喜欢野猫和乌鸦。”

且,我怕了吗,她又去看太阳了,我刚刚让开了她的光。

我也不喜欢。

九姨,我九姨,不听她六姐的话,收养了那只日夜嚎叫的野猫,不久,她死了,她的野猫不知所踪。

她六姐说:“猫来灾,狗来富。”她六姐是我妈。

可她不听,我九姨不听,她死的何其悲壮,我却不想再讲,她悲壮的故事,以及我家财万贯的九爸,迅速的娶了另一位九姨。

故事,就是过去的事,不想讲我曾养过的小猫,至于乌鸦,和我没什么过结,没见过,可它代表死亡,没人会喜欢。

我也不喜欢它们。

这间小院,淡雅素朴,适合隐居,我像一个无聊的人,面对山川地貌,研究研究,考虑考虑,要不要和她对话。

对话,就是沟通,沟通,从来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运河,大运河,沟通南北,功在千秋,毁在当下,杨广和他的天下黎民,全毁了,隋亡两代,大唐崛起。

沟通,从来不是一件轻易的事,电报,海底电缆千万里,沟通世界,利在当下,毁于不断发展的科技,英国工程师布雷特,吉斯博恩纳,直到美国富豪,富豪塞勒斯·韦斯特·菲尔德.......

对,就是他,青春十年不计,百万家财不计,失败,失败,失败,没完没了,多么艰苦卓绝的十年,成功了,电报被电话迅速的取代......

这就是沟通,沟通有风险,默者成金,言有过,行有失。

而默,默无咎。

我试图和我妹妹沟通,结果是一把双刃剑,我错了,行为,言语,都错了,而言语,轻如鸿毛,压弯了我妹妹,她的背,不知不觉就有些驮了,她还不知道,她在双寺渡公园里放风筝,放的那么高,那么孤独。

我依然这样,没心没肺,高高兴兴,我依然这样,我的成功,要让爱我的人付出代价,我的成功,谁知道,它不是那个在远方耐心等我的失败,面目可憎,和我一样,面目可憎。

不开心,不开心呀.....我不会和你沟通,不会告诉你那间屋子,那个蔬菜正在蓬勃而起的小院子,总有赶不走的野猫日夜嚎叫,黑猫,白猫,黄猫,肥的我想吐,不会告诉你,屋里一点也不香,一点也不神奇的下水道。不会告诉你,老鼠爬来爬去,老鼠屎,小的我差点没认出来,老鼠屎无孔不入,强大的进化论。不会告诉你,有一种虫子,和树枝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每天没有风,诡异的晃动,那么长,黏在两个树枝间,装的那么像。不会告诉你,第一天躺在床上做过的梦,不会告诉你第二个梦,不会告诉你窗外墙壁上看见的一个字,不会告诉你,又晕倒了,我.......我掏出了胸前的佛,在心里强横:

“我很强,不怕你,请你不要欺负弱小,我很快就走,我们都忍忍吧。”

不会告诉你,女房东的斗鸡眼和女邻居的斗鸡眼,一模一样的斗鸡眼,白乎乎的一点点黑,挤在一起更小了。

我走了,离开老气横秋的那里,那么多全是老人,他们,轮着死,我走了,离开了,没心没肺,高高兴兴。

你为什么不满意,沟通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只有一点点害怕,这是真心话,我走了,离开了,可以坚持,真的可以,只是不想再坚持下去,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多么好的借口,大过年的,打开门,水漫门洞,那股味道,找了几块砖放进去,出门了,终于出门了,不会告诉你,三楼的暖气爆了,那场景,楼梯上哗哗的,赶上水帘洞。

我回来了,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这也是故事,故事,就是过去的事。

研究完了,考虑好了,沟通?

I NO。

这间小院,淡雅素朴,适合隐居,我像一个无聊的人,面对山川地貌,也开始看太阳。

闭上眼睛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太阳原本就是一团遥远的火,这时候更接近火,直烘眼皮,红彤彤暖洋洋,睁开眼的时候反倒有些清冷。

睁着眼睛的鱼曼舒,眼里有那片暖洋洋的火,设身处地,也属于沟通的范畴,这是......是个意外。

“鸟儿,你可曾见过他。”

嗯,见过,一枚老古董嘛,任何时候,我都,矮他一头,两头......心里的慢条斯理不屑一顾。

“我看见了。”

哦?......哼哼......这种暗笑,在喉咙里震动从鼻孔里排气。

“不相信吗?”

信,毫不怀疑的信,不过呢,我在她眼前晃了晃翅膀,你看见的是名副其实的?

“他和你一样,有翅膀,很特别。”

哦,那就是个怪物咯。

“人人都有翅膀,都不一样。”

哦,那他是黑的还是花的,是长的还是方的,几斤几两?

鱼曼舒笑了,生动,灵气,美丽,神秘,我开始大惊失色,她笑出了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她笑出了鱼雁花卉草木溪流冰火消融,晨露,朝霞,柔软光华声色音律,那一笑生机勃勃,不娇不媚,淡雅素朴的小院,也有心跳。

原来,有的美就是美,不可辨驳,有的美却可以创生无穷的美。

我没有自闭症,她的微笑取之不尽,我睁大自己的鸟眼,隐约知道某人为什么冲出刀山血海的回来了,为什么就无颜以对了。

“我妹妹回来了,鸟儿,再会。”

鱼曼舒迈步离开了院子,她把一切都带走了,连同那股神奇的气流,也随她而去,正在轻轻合拢的门扉外,我有些怆然若失,且,我有什么损失,我损失很大,我眼光很差。

那枚老古董,任何时候都高我很多头,审美,我,我照样输给了他,有的美隐而不发,一发,创世。

繁华逊色于繁荣,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实我不懂,我只是知道,繁华为表,繁荣为内。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隐约的开锁声,她就是个瞎子,瞎子的耳朵比正常人灵敏很多。

我见过瞎子,村里有一个瞎子,她是嫁进村里的后母,那耳朵,吓死我们了,总之,我们那些好奇顽劣的小孩,轻手轻脚掂着脚丫,被她吓的四散而逃,她的世界,就像那道门,从外面看进去,一个黑洞,太阳越好洞越黑,尽管她心灵手巧,我还是知道,她的世界一团漆黑,她尖利的嗓音挥舞的手臂,就像我漫无边际的无知,被同情,被原谅,无法苟同。

鱼曼姬回来了,率先入内的却是鱼朝恩。

我可不喜欢鱼朝恩,他来干什么?

“姐姐,义父他老人家来看你了。”

“姬儿,别吵,你怎么照看的,又瘦了。”

“义父,我没睡,您别怪姬儿,各自有命,舒儿拖累你们太久了。”

“哎......”

“姐姐,不要这么说,义父会伤心的。”

“义父,朝廷本就多事,您自己要多保重,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一阵哭声,鱼朝恩在哭?

哽哽咽咽抽抽搭搭,像个老娘在哭,又不是个老娘再哭,嗳,这就好笑了呀。

“来世,舒儿还做您的女儿,您笑一笑,舒儿每天叫您舒心。”

“别说傻话,御医配了几服药,好好吃药,为父只知有今生不知有来世,享不了那份福的,可你不要为父来,难道这辈子的福,也享不成了?”

“父亲,有您才有我们姐妹二人,要不然,我们早就死于荒野沟壑,父亲,孩儿有愧......”

“那一日,为父已经走投无路,正想了结此生,是你们救得为父,这才命不该绝,想你们小小婴儿,虎狼庇护,蛮荒之地虎狼尚有恩威,想我大唐天下,七尺男儿难道就没有用武之地。”

“可您为了我们,牺牲的太多了。”

“走到今日,为父此生无憾,倒是你,受苦了啊。”

“舒儿就是受苦呀,不知生焉知死,不知苦焉知乐,您教我们的,祸福相依,苦乐相随,自己又忘了?”

“呵呵......”

哦,哦哦,这一家子,有些故事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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