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呜呜…你干什么啊…突然说这些…”
女神小声抽泣着。
天知道愿望点数加了多少，要是让混蛋眷者知道自己这么容易搞定，以后可就完蛋了。
“是你先问的吧。”王锦擦掉她的眼泪，“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统辖局那边不用理会，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嗯…知道了…”电话亭小姐乖巧地点头，时不时抽搭两下。
王锦无奈地笑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刚才说的那些，确实都是心里话。
女神的权柄中包含平等，一份协议对她的约束力度，可比想象中大多了。
局长是绝对的鹰派，他敌视着除了人类以外的所有东西。
这样的人在签下协议获得女神保护之后，绝对会回收所有怪谈工作者加强兵力，旧日伪神外神全都交给电话亭小姐动手，直到她没有价值才肯罢休。
王锦不可能让他得逞。
电话亭小姐是女神没错，但她除了权柄和位格以外，就只是个爱到处乱窜的快乐笨蛋而已。
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卖了？
王锦死都做不出这种事。
“行了…等下眼泪被冻住会很疼的。”王锦伸手擦擦她的脸颊。
“没哭！”电话亭小姐突然害羞起来，别过头去，“没哭哦！”
“好好…”王锦无奈地笑笑，拿起边上的可乐。
“话说鲸之港的三神，”嘎吱一声，王锦把打开的易拉罐递给电话亭小姐，“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我似乎解决了个不小的麻烦？”
“嗯…”电话亭小姐平复着心情，竖起大拇指，“我正要夸奖你呢，混蛋眷者，做的不错。”
“祂们本身算是幽海怪谈，但幽海鲸这东西能在灵界现实和幽海三个地方穿梭。”
“如果没有你的干涉，大概下个月，那头鲸鱼就会驮着三个伪神进入现实，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本来打算顺手处理掉的，可惜一直没时间。”
“咳，”她轻咳两声，小声说了下一句，“幸亏有你在呢。”
“那给点奖励如何？”
“哇！！你又混蛋起来了！”电话亭小姐撇撇嘴，在空中抓出个小记事本。
“那么…给你加百分之二十的愿望点数，怎么样？”
她把本子从王锦眼前挪开，悄咪咪写着什么。
“现在有多少了？”王锦探过脑袋，查看着记事本上的字迹。
“嗯…百分之四十。”
“好少…等会儿，为啥划掉了这么多？不…什么时候涨这么多了？这都有百分之三四百了吧？”
“就是百分之四十！”电话亭小姐很不服气地喊着，“揍你哦！”
“行行，你是女神，你说了算。”
王锦抬头看了看，露天浴场能直接看到夜空。
万里无云，银光闪烁。
很突兀地，有颗星星从天空一闪而过，带着璀璨的拖尾。
“玛格丽特。”王锦轻轻开口。
“嗯？”
“你能复活一个，死了几年的人吗？”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到啊…我的权柄包含着‘平等’呢。”她望着王锦，眼神柔和起来，“生与死也是具备‘平等’的，你那时候刚死没多久，天平还没来得及倾斜。”
“如果死了六年…”
她没再说下去。
“那么，换一个。”王锦看着电话亭小姐，“我想让流星雨倒流，需要多少愿望点数。”
“这种事啊…就不用点数啦。”玛格丽特笑着伸出手，整片夜空在她指尖旋转着汇聚起来，“我也想让你开心一点。”
——
“嚯！你们快看天上！”古德里安伸手指着夜空。
不只是格陵兰岛，此刻正处于黑夜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漆黑的夜空边缘，星星仿佛有生命般跳跃着，舞蹈着。
就在人们准备迎接这场流星雨的时候，它们猛然挣脱了黑夜的束缚，坠落而下。
不，不是坠落而下。
而是坠落而上。
那曾经在不知名角落中无声消弭的星星，自天边缓缓上升，回到了所有人视线中去。
惊愕，巨大的惊愕。
仿佛银色的裙摆被缓缓提起，又像是泼向四周的银河正在倒流。
这场逆着星空而上的银色暴雨，敲打在所有人心上。
王锦望着天空，漆黑的眸中倒映着无数缓缓升起的星光。
他轻笑着叹了口气。
那真的是很美的景象，仿佛六年前的那场流星雨奇迹般地倒放，命运的齿轮反向转动。
玛格丽特指尖的光芒越来越亮，她望着王锦，眼中温柔的笑意倒映在池水中。
“来吧，我的眷者，许个愿吧。”
“愿你所望之事，皆能如愿以偿。”玛格丽特轻声说。
某年某月某日，格陵兰岛，群星逆流。
华夏的一角，穿着碎花裙子的少女懵懂地睁开眼睛，美丽的长发在晨曦中闪烁着淡淡辉光。
这天是她的生日。
平衡是能被打破的，用掉巨量的愿望点数，再损伤一位真神的权柄。
逆转六年前的生死并非无法做到。
只是在权柄恢复，天平重新稳定之前…女孩还不能算是完整的“人”。
——
“唔…”电话亭小姐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泡过温泉的她看起来反而更加疲惫。
“再聊几句我就回去睡觉了。”她揉了揉眼睛。
“好…”王锦打了个哈欠。
“喂！宇宙级美少女穿着泳装在你面前你都会困吗？”
“你不是也困了吗！”
“我很累的！”电话亭小姐转过身，把后背留给王锦，“给我揉揉肩膀！”
王锦叹了口气，伸手捏着她光滑白皙的肩头。
话说直接触碰女神会不会比洗澡水效果更好？延年益寿也说不定？
嗯…多碰两下。
“话说昨天的那个活动…”背对王锦之后，女神似乎终于有勇气提起了这件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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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争夺你…初吻的那个。”电话亭小姐轻咳两声。
“你知道结果吗？”王锦认真起来。
虽然算是无关紧要的事，可…还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啊。
“知道哦。”电话亭小姐哼了两声，“偷跑最可耻了，还好没做到最后一步。”
“啥？”
“就是最后一步啊。”电话亭小姐思考着歪了歪头，“下次我也参战吧？”
王锦瞪大眼睛。
下次？这玩意儿还带有下次的？
第一次赌初吻，第二次赌什么他都不敢想了。
话说回来…你一个女神为什么也好意思参战啊！单方面宣布胜利不就好了吗？
等等…
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王锦看着嘿嘿傻笑的电话亭小姐，发现这家伙有时候也没那么笨。
“行啦，我回神国了。”电话亭小姐活动一下脖子，对王锦摆摆手。
她的身形缓缓消失，在一阵光芒闪烁中彻底不见。
王锦躺在温泉中闭上眼睛，打算就这么先眯一小会儿。
怎么感觉…忘了什么事呢？
——
“别跑！站住！”
“啊！她往温泉的方向去了！哑客好像在里面！”
“流氓！有女流氓啊！快抓住她！”红桃的声音最大。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从另外一条街逐渐靠近，
而且越来越近。
王锦猛然睁开眼睛。
能从胡小北她们手中跑掉的，不可能是简单角色。
可她们的追逐听起来很欢乐，连个受伤的都没有。
看来被追着跑的那家伙没有敌意…她到底想干什么？
轰！
浴池和街道之间的墙壁被撞出个大洞，浅粉色头发的高挑女人和水泥碎块一起冲了进来，兴奋地四处张望。
“玛格丽特！你果然…哇。”
她把墨镜拉到鼻尖的位置，对王锦吹了声口哨，“帅哥，加个联系方式吗？”
“哈？”王锦望着破墙而入的女人，站在风中凌乱。
——
“非常抱歉！”古德里安按着女人的脑袋，对着王锦鞠躬。
王锦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尤其是她。
粉色头发…原来是这家伙吗？自己一开始还以为电话亭小姐说的是粉蝰。
不过跟粉蝰那种带着些紫色的头发比起来，面前的女人似乎跟符合颜色方面的描述。
从长相和身材来看，应该在二十三四岁左右，胸前的饱满很有规模，只是比柳德米拉差点。
气质…优雅到像是强行套上乞丐衣服的贵族。
性格？
不太好评价，反正不像正常人。
“她就是你的那个…女神？”王锦看着古德里安，对方的面色不太好，王锦问的也小心翼翼。
“啊。”古德里安缓缓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又按了按女人的脑袋，后者很不服气地伸出手，用力捶打着古德里安的后腰。
“小古松开！别让我在帅哥面前丢脸啊！”
古德里安捂着腰子挪向一边，女人努力挣脱出来。
“初次见面！我叫翠丝特·泰贝莎·萨姆森莎柏琳娜·珀尔！厄运贫穷不幸与遗憾之神！”
“你可以叫我珀尔！”
她整理了一下破破烂烂的风衣，对王锦伸出手。
“…”王锦意识到了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他看向古德里安。
后者叹了口气，肯定了王锦的想法。
“碰一下减五千欧元，也就是五万人民币的财运。”
“顺便一提，灾厄和不幸之类的权柄不需要触碰，而且…”
古德里安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了几分。
“是被动技能。”
“从她走进屋子里就开始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