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破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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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辛寅猜测巢穴定然有其它入口,而且易入,只要找到便是那恶魔的死期。

乐叔找到景辛寅说:“如此大张声势,想那恶魔已然逃离……”

景辛寅淡然一笑,“只要他离开那巢穴,便无隐身之所,再强的恶魔也不可怕,从此堡内百姓可安矣。”

乐叔听罢连连点头,“此法看似愚钝,却强大无比,只要唤起民众觉醒,世间再无可怕之物。”

可谓人多力量大,上千人覆盖整座山梁,用镐锄刨挖,翻了若干遍。

直到下半夜,终于有人高喊,“洞口找到矣!快些去唤景公子……”

景辛寅和乐叔迅速赶到,仔细查看,洞口果然通往深处。

景辛寅布置好乡亲在洞口守候,准备独自入洞。

乐叔不肯,“侄儿,你一人下去二叔不放心。”

其他人纷纷要求一起入洞。

景辛寅解释,“诸位,并非在下逞能,洞内实在不安全。不怕机关,只怕到处布满各种蛊毒……”看着乐叔劝阻,“二叔可在外守护乡亲的安全。”

乐叔反驳,“侄儿,二叔已然中过蛊毒,既然已有医治之法,何惧再次感染?总比在外为你提心吊胆要好。”

众人替他说话,

“是啊,景公子,多一人多一双眼睛。“

“你一人入洞,乡亲皆不放心……“

…………

景辛寅只得答应,“也罢,二叔随我入洞,诸位乡亲千万不要入内,我叔侄二人合力,可轻松取胜……”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入口通道,起始狭窄绵长,十余丈之后豁然开阔起来,不能不感叹造物主的强大。

二人手持火把谨慎前行,空旷的洞内异常静谧,偶尔听见清脆的滴水声。

乐叔用火把四处照着嘀咕,“如此安静,想必那怪物早已逃离……”

景辛寅说:“最好还在,可一次性解决。”

乐叔坚信自己的猜测,“全堡男人几乎悉数出动,那气势即便是真鬼也会惧之,除非他眼瞎没瞧见。”

景辛寅小心前行,“此番只要捣毁巢穴便可。”

乐叔却说:“那桑裘姑娘如何营救?这才是何医师生前最担心的事情。”

景辛寅突然有所发现,朝他竖起食指,“嘘——你仔细听……”

果然传来某种鸟类的叫声,二人屏息观察。

果然发现有个分岔口,小心进入,果真发现里面有人迹。

景辛寅找到挂在洞壁上的油灯点燃,光线更加充足。

乐叔在另一面发现还亮着的油灯,便唤景辛寅,“贤侄,快些过来,此处定是那怪物栖身之所……”

景辛寅吸吸气说:“有脂粉香味,应该是桑裘姑娘留下的……”

二人在洞内寻找,未发现人,却发现圈养的各种鸟类和有毒动物。

乐叔站在入口瞠目结舌,“乖乖,此处定是那怪物配制蛊毒之地……”

景辛寅提醒,“二叔可在外等候,以免被感染。”独自入内,“此洞大小适中,密封性好,正适合做各种实验。”

走过去仔细观察各个笼内的鸟兽,发现一些鸟已经看不出本相来,难以猜出品种,感觉十分怪异。

笼内脏乱不堪,有股恶臭味道冲鼻,赶忙掏出准备的湿巾扎上,封住口鼻。回头一看,乐叔也护住口鼻站在他身后。

景辛寅没有阻拦,指着笼中掉光羽毛的怪鸟,说话不太清晰,“那温性蛊毒,应该是在这鸟体内培植……”

乐叔表情惊奇,“当真肮脏无比,那鸟儿因何不死?”

景辛寅思索,“鸟身便是载体,蛊毒滋生在体内大量繁殖,鸟本身逐渐具备抗力,相辅相成。”进一步解释,“何医师言,蛊毒异于寻常毒素,乃是一种极其微小的活体,肉眼无法看见。”

乐叔算是大开眼界,“世间居然有此种低劣生命?恶心之极。”

景辛寅捡起一根枯枝伸入笼内,捅一下无毛之鸟,见它张开喙发出怪音要撕咬,“那些微小的蛊毒侵入人体,会迅速繁殖,破坏人体各个脏器组织,使人致命。之前感染者的惨状你也见到,极其痛苦。”

乐叔指着一只小怪兽说:“这只与你带下山的狸颇为相似,可是一种?”

景辛寅点头,“应该是一种,你仔细看笼内是何物?”

乐叔不忍直视,“喂的是毒蛇、蟾蜍之类天生有毒之物,那可怕的蛊毒便是出在此物身上。啧啧,实在是瘆人……”

景辛寅回忆着说:“你可曾记得,我二人入堡前遇到的采药人?”

乐叔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个采药人便是这恶魔?对,那个采药人身材异常高大……”拍一下头说:“当时若是知道,一刀将他斩杀,免去这许多麻烦。”

景辛寅起身说:“怪物已然逃离,可一把火将这些毒物焚烧,之后封住入口,让它自生自灭。”

乐叔犯愁,“可是,不知那魔头逃往何处,如何营救桑裘姑娘?”

景辛寅拉他离开这间小洞,来到之前找到的起居室,“答案可以在此处寻找。”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卖关子,“二叔,你猜一猜那魔头会前往何处?”

乐叔一脸迷茫,四处查看着洞内物品搔头,“这教我如何去猜?”

景辛寅指着石床上铺着的黑色毛皮问:“你可知那是何种动物毛皮?”

乐叔仔细打量,“毛质油光柔滑,但又不像是狗熊皮毛……”

景辛寅告诉他,“是一种猿猴毛皮,俗称黑炭猴,只有神农架森林才有……”

乐叔陡然醒悟,“哦,你是说,那魔头挟桑裘姑娘逃往神农架密林?”

景辛寅思量着说:“此处乃是他的伤心地,虽然未能杀绝厉山堡人,也算已然复仇,想必不会再复还。”

乐叔点头,“嗯,昨夜百姓复仇阵式定然使他忌惮。”

景辛寅又说:“根据他灵巧的身行推断,他应该长期生活在密林,要回自然会回到原地,对他而言,也许那里才是天堂乐园。”

乐叔赞同他的推断,“贤侄高明!我二人直接前往神农架。”又庆幸地说:“那神农架位于襄阳西南部,距离梁州不远。”

景辛寅点头,“嗯,方向一致。”开始准备焚烧那些毒物,“将所有物品搬入那间小室,务必烧得彻底。”

乐叔开始搬动各种易燃物品,再浇上收集的桐油。

一切准备就绪,景辛寅手持火把立于洞口,“世间再无此等诡术!”说罢将火把丢入其中。

熊熊烈火瞬间燃起,二人观察片刻迅速离去。

天亮之后,乡亲为何医师举行葬礼,同时举行的还有王家父子的葬礼。

但意想不到的场景呈现在眼前,前去王家出殡的乡人寥寥无几,只有一些直系亲属,而前来为何医师下葬的乡亲有数千之众,全堡可以行走的人悉数参加。

二者形成强烈对比,葬礼在世俗眼光中并非小事,从中可以看出家族兴盛与落寞。

那些被何医师医活的乡亲排在送葬前列哭诉,

“何家次子可是为医治乡亲离世,此乃何家无尚荣耀矣——”

“我全堡上下有愧于何家人,当年不应该那般**,悔之晚矣——”

“继圆贤侄,代全堡乡亲带话过去,说厉山堡人知错矣——”

“继圆贤侄,一路走好——”

………………

行一路洒一地纸钱,微风吹起,带着乡亲对何医师的殷切敬意飘向远方。

景辛寅仰头长叹,“何兄可否瞧见?你非但挽救全堡百姓性命,同时挽回了何家颜面,一并洗刷十五年前那场屈辱和怨气,你乃医德高尚之人,亦是得道之人,成为世人仿效之榜样。”

乐叔仰头长啸,“何贤侄——一路走好……”

乡亲在无比悲痛中将何医师尸体埋葬,天空下起毛毛细雨,轻轻擦拭大家脸上的泪水,仿佛是何医师伸出的温暖之手,同时洗刷尘世哀怨和私欲。

葬礼结束之后,景辛寅匆匆与乡亲话别,踏上营救桑裘姑娘的路途。无数百姓出来相送,说着感恩和惜别之语。

乐叔拱手直言,“还望乡亲多多保重,下次路过之时,希望听到路人称赞厉山堡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和谐、善良、互爱……”

乡亲纷纷作揖回敬,“他二叔放心去矣,厉山人倘若做不到,愧对何医师在天之灵矣……”

二人跃上马疾驰而去,消逝在村西弯路上。

随县与襄州接壤,很快进入襄州地界,但距离神农架还很遥远,快马也需要跑两个昼夜,加之路途崎岖坎坷更显漫长。

古道荒凉人稀,尤其是羊肠小路多数为附近百姓,或是进山打柴,或是贩卖各种农作物,远行客相对稀少,多半也是贩卖各种稀缺物品的商贩,比如盐商。

二人一路上向路人打探,问的次数一多,果真有相遇者,因为何继方身材奇高,凡是见过之人印象很深。

描述基本相同:身高丈余、穿黑色衣袍、头戴斗笠,面部黑布遮掩、略显驼背,走路样子酷似黑熊。更教人起疑的是,那人牵着一辆带斗篷的马车,由于自己身体过重不敢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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