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作雨这一发愣，我也是心里一动。
本身聂作雨这句话就是有问题的，证明他知道有尸体，但是他不知道两具尸体，或许其中有一具尸体是他埋的。
我记得早上挖的时候，挖到了一米五深浅，后来沈琪拉着我出去调查黄波，我们很快就离开，也没听黄队他们对现场的分析。
沈琪当然也听出了破绽，立即喝问道：“聂作雨，你还想说谎，给我老实交代，这一句话就暴露你埋尸体的事儿了！”
我也跟着说道：“聂作雨，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蒋英男租了你的房子不到三个月，这两具尸体就是你埋的，还是老实交代吧！”
聂作雨低下头，一声不吭。
“你不要企图抵赖了。”我接着说道：“那具男尸，应该就是房东辛栋了，你说什么出国定居，这一切都是瞒不住的，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聂作雨应该知道这一切确实是抵赖不过去了，良久才抬起头说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临时租房子住两天，不过你们可别屈赖我，我就是······杀了辛栋，那女尸我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行！”我点头说道：“那你就先把杀害辛栋的经过说一下。”
聂作雨沮丧地交代起来，他也不是本地人，来到本地是找女朋友的，而且还就在新城区。
聂作雨和女友曾雯是老家的邻居，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里人也给两个人订了亲事，这种事儿也并不奇怪，有的老人会这么做。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环境的改变，两个孩子的成长经历自然也不同。
曾雯学习成绩比聂作雨好一些，高中毕业去了县里读大专，聂作雨就跟着来到县里，在一家酒店打工。
曾雯毕业之后，去了一家公司工作，见识也多一些，聂作雨就在饭店里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社会小青年，跟着不干好事儿，两个人的差距可谓越来越大。
聂作雨虽然是什么事儿都干，却非常喜欢曾雯，得知曾雯公司里有人追曾雯，也曾经去吓唬过那人，还打了一个年轻人，弄得曾雯在公司都干不下去了，对聂作雨更是恨得不行，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
四个月前，曾雯就无奈地辞了职，独自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离开县城，还给聂作雨打了电话，告诉聂作雨不要再找自己了，已经在外地找到了心爱的人，还是个有钱人，根本就不是聂作雨能比得上的。
聂作雨自然不信，也不肯放手，还是一个劲儿地纠缠，曾雯无奈之下，给聂作雨发了一个定位，确实是山市的，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聂作雨按照这个地址就追了过来，不过是一个区的大致位置，山市新城区，这新城区可大了，聂作雨一直没有找到曾雯。
本来就没多少钱，聂作雨就想找一个便宜的地方住下来，慢慢地寻找曾雯。
正好新城区辛栋的房子很大，当时还贴着招租，也就找到辛栋，要求便宜一些，自己在这里就是住下来找人，还能帮忙干活之类的。
辛栋的本意是想租给女孩子，也不知道辛栋安的是什么心，好不容易才答应聂作雨住下来。
这期间两个人难免在一起吃饭喝酒的，都是男人，聂作雨也知道了很多事情，这个辛栋没有什么亲属，就是孤身一人，一个老伴儿前些年也死了。
辛栋还很好吹牛，说在洲域有亲属，外甥女和外甥都在洲域，还说外甥女前一阶段来看望过他。
聂作雨马上就没钱了，知道这些情况之后，自然是打起了辛栋的主意，借还借不来，总要还的，这房子这么大，楼上楼下两层，要是把房子弄来，那不是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将来要是找到曾雯，自己也算是有钱人了，就在这里和曾雯结婚。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聂作雨就开始骗辛栋，说自己也出过国，在国外回来的，在国外有很多朋友，可以让辛栋出去旅游，不用花一分钱，都是自己给他办。
辛栋吹了好长时间牛，当然想去了，就麻烦聂作雨帮忙办理。
聂作雨一看辛栋上套了，就让辛栋对外说自己是他外甥，这趟去可能还会在国外定居，自己这边最近就给他安排好一切。
辛栋本来就好吹牛，出去和附近的邻居吹了起来，外甥女看过自己之后，外甥就来了，这不是让自己出国定居呢。
等聂作雨把机票护照之类的给他办好，还出去显摆一番。
当天晚上，聂作雨就在饭菜里下了毒，辛栋还做着出国的美梦呢，就这么被聂作雨给害死，还担心不死，被邻居听到，聂作雨用被子按着，狠狠地掐住辛栋的脖子，很快就断了气儿。
由于这附近都是商家，想要把尸体弄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聂作雨就发现了楼梯下面那一块地方，还不是太厚，弄开之后埋起来，再把外面封上，任何人也不知道。
聂作雨是连夜刨开地面，直接把辛栋埋了起来，一切都弄利索，缓了两天，这才找人来把地面封上，外面也砌死。
接下来就是出租了，暂时还不敢改房本，需要过几年，等事情都彻底结束再说。
贴出去没两天呢，蒋英男就来租房子了，一口气儿签署了三年的协议，自然是弄了一大笔钱，够自己寻找女友的了。
我们听到这里，前因后果大致上也都弄清楚了，是聂作雨利用辛栋爱吹牛的习惯，把辛栋给害死了，一切都顺理成章，这房子也是他租出去的，邻居们都知道辛栋出国了，或许还要定居，自然也相安无事了。
聂作雨一口气儿把杀害辛栋的经过都交代了个清楚，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没有找到我女友。”
“你没找到？”沈琪冷冷地问道：“那具女尸呢？”
“我真的没找到，我女友再也联系不上，就连她家人都联系不上了。”聂作雨急忙说道：“我们都怀疑她······遭到了不测，那具女尸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更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看聂作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还有些闪烁其词的，似乎在隐瞒什么，也就追问道：“女尸就在辛栋的尸体下面，你挖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异常？你还在隐瞒什么？”
“我没隐瞒，我真的不知道那下面还有一具尸体。”聂作雨立即摇头说道：“当时地面是抹上的，我也没有其他工具，刨开之后都累得不行，急忙挖了个坑就埋了起来，真的不知道下面还有尸体。”
我刚才看聂作雨还有些隐瞒的样子，此时倒是不像了，这番话说得也合情合理，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沈琪也看着我问道：“小直，那右手小指缺了一截的女尸，到底是谁啊？难道说是······”
“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此时满脸颓丧之色的聂作雨忽然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问道：“你们说那具女尸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关玉涛一把按住聂作雨：“你老实点儿！”
“快说，那是我女友吧？”聂作雨喊了起来，还一边使劲儿挣扎着。
我和沈琪对视一眼，难道说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此时聂作雨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说是他女友，关玉涛就按着，把衣领也扯开了，赫然露出来里面的一截玉观音挂饰。
这下我就更明白了，为什么蒋英男等人都能感知到怨念，隐约间看到一个男人出来，这个凶手却感知不到，可能就是这个东西在起作用了。
我对沈琪说道：“带着他去认尸，或许他能认出来呢。”
沈琪也连连点头：“你跟我们上楼，看看那具女尸，是不是你女友曾雯。”
黄队和老周、老徐等人都在外面，也听得直发晕，大家一起跟着上来的。
王立平已经把两具尸体早就处理好了，不再那么脏兮兮的，但是也变了模样，如果是熟悉的人，应该还能认出来。
聂作雨被带进来之后，急忙过来看了一眼，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我们都面面相觑，看起来这具女尸应该是聂作雨的女友曾雯了，不知道是怎么被埋在辛栋尸体下面的呢？
不过我很快就想起来一件事儿，就是聂作雨说过的，辛栋招租的时候，愿意招女孩子，会不会是辛栋害了曾雯，埋在下面啊？
聂作雨就是用这个手段来骗过邻居们的，辛栋也说过是国外的外甥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我连忙对黄队说道：“黄队，这件事儿可能和辛栋也有关系，是不是他女友曾经来过辛栋这里住，被辛栋给害死了？我们需要问清楚聂作雨，之后派人去调查一下。”
“不用问，我这里有照片啊！”聂作雨哭嚎着说道：“你们拿这个去问一问，我也是疯了，当初怎么就没问一问他外甥女是什么样子的啊？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我真该杀他一百次，就是他杀了雯雯啊！”
黄队接过聂作雨递过来的照片，隐约间和这具女尸有些相似，也立即派人去烟酒行附近找邻居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辛栋的外甥女，这个案子也是巧了，转了一圈，还转了回来。
“你们也不用问了，就是雯雯，雯雯就在新城区，她太傻了，太傻了！”聂作雨又干嚎起来：“在家的时候，她就上网聊天，或许这个该死的辛栋就是她说的有钱人啊！”
“你嚎什么？”沈琪横了起来：“你女友被杀，你就成了被害者啊？辛栋不是你杀的？你是杀人凶手，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