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苏帝走到路西旁边，对他问道。
路西从地上起来，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
“没事，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苏帝听了路西的话，看了眼旁边的人形妖，点了点头。
“怎么说？”路西来了兴致，身上的疼痛也忘了。
“他说他们确实就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还说让我不要对它们有那么深的敌意。”苏帝说这话时，自己都很不解。
“这不是闹着玩吗，你当时那么担心他们会祸害人间，现在他们倒想当个好人？”路西忍不住笑了出来。
也就在两人不解的时候，一旁传来了一声惨叫。
“不好！”苏帝立刻转头，看到一柄长剑已经贯穿了那只人形妖的身体，他跟着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不远处出来几声大笑，苏帝知道那是顾晨在刻意的嘲笑。
他并没有走，不杀了那两只人形妖，他不可能走。
看到人形妖倒下的地方成为了一片血泊，苏帝竟然有了一种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感觉。
他知道这种感觉很可怕，不停地摇头，不停地告诉自己人形妖都是坏蛋。
可他还是走到了那只妖精的身边，它还有最后一丝气息。
“祭……祭司，你我都是妖精，看在这份儿上请你相信我。”它的眼睛中满是泪水，一只鲜红的手不停地在够苏帝的衣服。
苏帝把目光投向它，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声。
“你要说什么。”
“去……去找莫……莫华。”它仿佛还有话说，可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了，手掌落在血泊中，就那么死了。
路西看到苏帝对着人形妖的身体发呆，有些不解的走到了他面前，掐住他的肩膀。
“苏帝，你在想什么，他们可杀了好多人，扒了他们的皮，他们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啊！”
路西的话点醒了苏帝，不用去追溯以前，就是现在，那一袋又一袋没有皮肤的尸体就是他们罪孽的最好的证据。
苏帝点点头，想到自己忙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便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那具尸体。
等等，苏帝没走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又跑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路西对苏帝问道。
苏帝没有说话，蹲到那尸体面前，把它翻了过来。
果……果然。
“没事，咱们回去吧。”苏帝攥了攥拳头，对路西说道。
“我还以为你被那狗屁人形妖洗脑了，真的要帮助他们了？”路西拍了拍苏帝的肩膀，说道。
帮助？他们？
苏帝好想从路西这无意的一句话中听出了什么，加快了脚步。
从刑侦队出去，他先回了家，沈奚好像有时间找他。
“苏帝，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这个。”说罢，沈奚把一个手机递给了苏帝。
“手机？怎么了？”苏帝问道。
“这是思琳的手机，不，不对，应该说是假扮思琳的那只妖精的手机。”沈奚回道。
人形妖学习能力一向很强，会玩手机仿佛也不是什么怪事。
苏帝听了这话，打开了手机。
另一边沈奚接着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那只人形妖假的思琳和真正的思琳太像了，就连说话语气，性格特点和处事方式都那么像。”
听了沈奚的话，苏帝也想了想，的确感觉她假扮的很像。
“不用夸张，人形妖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大，能学到一女模一样也不足为奇。”苏帝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奚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几丝犹疑。
“我是说，她既然得到了思琳的身体，为什么不做自己，反而去做思琳，过这样的普通生活的？”
普通生活？苏帝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沈奚说的和那只人形妖自己说的是一样的。
苏帝没有说话，默默地抬起头看了眼窗户外面，仿佛想到了什么。
“我有事要处理，你在家等我。”
沈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点了点头，让刚抱了没一会儿的苏帝离开了。
苏帝出了家门，便加快了脚步，他摊开手掌看了眼里面显现出的地图。
那是之前的那只人形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法术传给他的，应该是莫华所在的地方。
苏帝现在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他一直以来认为的事情仿佛要被颠覆了，而能够告诉他答案的也只有这个老朋友了。
按着那个地图，苏帝很快找到莫华的栖身之所，他和他的那些手下不一样，他比他们修为高，已经修炼出了人身，所以不用再披上其他人的皮。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长发剪成了短发，冷俊的面庞上多了几丝被岁月沉淀的沧桑。
“你终究还是来了。”莫华看到苏帝后，对着他说道。
“是，一千多年不见了，你还是那副样子。”
这样的寒暄似乎毫无意义，但苏帝却还是一句一句的迎合着莫华。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看成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后悔当年没有用剑捅死我，还让我复活了。”莫华苦笑，对苏帝说道。
苏帝点点头，却不敢看向莫华。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
莫华点头，“当然，人形妖出现了内战，把我和你的承诺书看成一张废纸，我……着实无能为力。”
这话晚了一千年，苏帝也被别人骗了一千年。
“那人是王江吧？”苏帝这话问的很突兀，莫华皱了皱眉头，没有回话。
“我是问当年控制了你们其中一部分成员，使他们和你内战的人……是王江吧。”苏帝继续说道。
莫华听了这话，久久没有说话，他们见面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未完成的居民楼，四周都透着寒冷的疾风。
两人仿佛只听得见风吹的声音，等着答案的苏帝再次注视着莫华。
没错，他还是当年那个少年，人形妖的统领，一只一心想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妖精。
可下一秒，莫华却跪到了他面前。
“祭司，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莫华说完话，已然泪流满面。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曾经最想和他们成为朋友的人类！”苏帝字字珠玑，几乎要辱骂起莫华来。
“我知道你把我们从血红之界放出来是为了拿到释帝杖，可我们复苏后却被人利用了。”莫华跪在地上，对苏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