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难忘綦江（上）
（内容提要：我们车熄火后，被迫在一处叫观音桥的地方住宿。晚上有人来修车，虽然没有修好，但是汽车又能继续前行了。）
我们的微型警车出松坎小镇，沿着10国道在山路上前行。在一处山头上还看到山下的火车站，当然沿途看到铁路的次数更多。现在这一带已经通高速公路，是驾驶汽车人畅行的坦途。
1990年10月日这天，从我带的地图册上看，贵州这边叫大娄山，四川这边叫金佛山。我们的车将顺着公路穿越群山，入四川境再经重庆到成都，回到我们的家乡湔江堰市。四川盆地四面都是山只有从南边，即我们走的这条道入川路好走一些。难怪黔滇两省的军队，向四川进发都是从这一带开拔。1949年刘伯承、小平率军解放四川，有报刊文章载泽东指示他们：非从南面进军不可！也就是从这一带打进去。
前面说了我们的微型警车，还没有驶进四川境内又熄火了。这车16日景德镇去南昌的路上熄过火，18日萍乡去长沙走错路又熄火。19日在韶山经那位桃源县戈孝曾警官，帮助修车后几天来还没扯过拐。不料日这天下午，快到四川境再次熄火。这时正在下坡，汽车滑过一段几百米长的公路。我看到路边两座山包的凹处，有座砖石修建高几米的碑。这正是贵州和四川的界碑！比我们在江西、安徽、湖南、贵州见到的省界碑都要雄伟。同样的10国道，进入四川境路面宽，路况也要好一些。道路两边的林木好象也要茂盛得多！这正是古人曾说过的：水是家乡好，月在故乡明！我们的车滑行到一处上坡时，再也走不动了。
滑行的时候驾驶车的郑师傅转动方向盘，将车停靠在路的右边。他向我说队长想点办法啊！我下车、我们车上的人都下来，大家围绕在车的四周，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修车郑和郭两个是没有办法的。我想起前两次熄火，一次是过一会儿引擎又被打燃发动，一次浇了些水再发动。可能郭和我的想法一样，他打开引擎盖检查水箱的温度，用手试水并不高。大家商议只好再等一会儿，看是否能够再次发动？我心中还想这可能得奇迹发生才行。
汽车熄火的时候还不到下午5时，等到下午6时发动机仍然打不燃火。天色已经暗下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虽然附近也有农家院落，那不可能是我们食宿的地方。“天无绝人之路！”泽东主席在延安和美国记者斯诺谈话时，反复引用的这句成语，这时应用到我们身上。一个过路的青年人对我们说，前面不远即是观音桥有食宿的旅店。他就是店主！如果我们今晚在他的旅店食宿，他用轮柴油机车，将我们的微型警车拖去。拖车费讲好0元，食宿按价格计费去了再说。事情已经这般模样我们只好答应，那人快步向前走去。
没想到的是这人刚离开，郭大侠上车发动汽车引擎又运转起来。于是我们都上车，微型警车缓慢向前行驶，我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又熄火！不一会儿我们追上那人，他也很惊奇我们的车还能发动。我在副驾驶位伸出头告诉那人，已经下午我们仍然去他的旅店，叫他上车挤着一道带我们去。那人上车挤在后面车厢，还好他只是弯着腰半蹲半站，没有把坐在后面的个人怎么。我们的车行驶到一道小溪上的公路桥前，这里过桥有处稍大的院落，象是家什么单位？桥的两边有10多家平房瓦屋或水泥小楼，错落在起伏的坡地上。房屋的门好象都朝向公路，只是街道尚未形成，所以这里叫桥而不是叫什么场。搭车人说此地距綦江90公里，从现在的地图册看，这里应该在綦江县羊角乡的观音桥村。
搭车人的旅店就在桥的这边，也是处平房瓦屋里面也为不大的院落，门前停放着一辆轮柴油机车。一个0多岁的妇女出门迎接，搭车人说这是他爱人。再也不能向前了，我们商议先是住下、吃晚饭，更重要的是修车。搭车人也是店主说，他们这里有修车师傅，技术还好得很！现在他叫爱人给我们做饭，他自己驾驶轮柴油机车，去把修车师傅带来，说着他真的驾车去了。因为这里紧靠公路，怕丢失东西苟小美等4人进去，我自己背着挎包就在车这里看守。她（他）们都各自拎着随身东西，进到平房瓦屋里面去。我看到苟的目光，有丝丝感动的神情。
我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下午6时过，桥对面单位大门前的灯亮了，公路桥两边的电线杆上路灯也亮了。天边山际间有红霞闪现一会儿，天黑下来轮柴油机车驶回来。店主说修车师傅不在，他已经给对方家里留下话，如果他回家就会来帮助修车。女店主还有苟小美两人出来，叫我们进屋吃饭。我进去看到桌子是有肉有菜，我吃完饭之后还是出门来候着。苟小美饭后也出来，她说给我安排了房间。饭钱住宿一共8元，她已经给付女店主了。我从挎包里掏出8元给她，同时记载下全天开支共5.15元。苟就着我的手电筒，看了我本子上的记载，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交给我车钥匙，说是郑给我修车用的，还说晚上一个人在车上得小心。苟小美回屋去了，我打开驾驶室坐在副驾驶位，头脑中昏沉沉的真不知想些什么好？景得镇购买的修车工具，都插在驾驶室门的袋子里，是些搬手、钳子、启子等。其中还有把敲击用的铁榔头，我拿出来放在身边以备不测。同时将车的道门上按钮，都往下摁住即将车门锁上。
深秋晚上有冷风吹来，我把车窗都全部关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进入似睡非睡状态，忽然车窗外有敲击声。睁眼看到车外有个人影，手上拎着只布包。我摁亮手电筒听那人说：是不是你们要修车啊？我连忙说正是。那人在车窗外继续说，这家店主是他亲戚老表。店主给家里人留下话，他从外面回家听说后就来了。也是那么回事我拉动把手，打开驾驶室另一边的门，那人上车顺手按亮车顶灯。我看到是个0多岁的人，将车钥匙递给，他随即打燃马达汽车发动机响起。这车引擎不来劲！他说要开动一下看问题在哪里？
我看到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时，四周黑压压的。只有公路桥那边单位大门灯，和桥头的路灯亮着。是不是把店主叫起来？这人说不必要夜静更深，别人都在休息。为了修车也得听他的，不过我手边有把铁榔头。这玩意儿万一打斗派得上用场，这人个子比我小不用怕他！我同意后这人发动车，转动方向盘将车驶上公路，上坡下坡行驶了几公里。中途他打开引擎盖子，我用手电筒照亮。这人用自带布包里的工具修车几次，其中一次他叫我拿张新的纸币，擦拭“白金”即发动机点火器。我挎包里有几百元，车上我的箱子里还有近000元。因为怕露富只找了张新角币，这人也用它擦拭了点火器接触点。末了他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可奈何地说，这究竟咋个回事？“白金”擦拭干净了车还是没劲，不应该这样嘛？
他问我带了多的“白金”没有？如果有就换上。我肯定是没有他呢？他的修车铺应该有，他说用完了还没有去赶水镇买。我们的车只得由他驾驶回到旅店门前，我掏出10元钱递给修车人。但他坚决不收说车没有修好不要钱！另外找人来修行么？他说这一带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修车人走了他的背景很快隐没在黑暗中，我的四周又万籁俱寂。只有公路桥那里的两盏路灯，还有那家单位门前的照明灯，象是眨眼睛一样照着我的心灵。
我又按下前后道车门的车窗锁，独自坐在副驾驶位上暇想，既然他说是要换“白金”，那么如何从前面的赶水镇买只来？这里到赶水可能有0至0公里，或者明天我乘公交车去？如果在景德镇昌河公司，购买汽车配件和修车工具的时候。我坚持要了那只7元钱的“白金”，换上后这车会不会好？但是驾驶员郑师傅不要，另一个开车的郭大侠也不吱声。我这个一点儿也不懂的外行，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市委机关上的驾驶员由三部分构成，一是地方选调的，二是部队转业的，三是机关同志中改行的。前两种驾驶员技术过关，开车修车都没有什么说的。第三种终其一生都只能驾驶车而已，在汽车维护上是总过不了关。驾驶员在机关上地位都高，好象仅次于坐车的领导，他们常常被叫做二领导。再就是机关驾驶员都比较清闲，如果跟领导一年行驶1万公里左右，地方领导活动范围就只能那么大。驾驶员因为地位高清闲，机关上的男女人等，和驾驶员接触的机会要多一些。
另外机关驾驶员还有用车的特权，他们跟领导但是领导不可能时时都在车上。再说车要维修只要驾驶员说修车，任谁都得让他们自行其事。改革开放之前、之初，私家车凤毛麟角，公务车也不多驾驶员这权力可不简单！郑师傅开机关生活车，一年也就不到万公里，听他说已经王牌得很！后来因为辅导站办学，时常有事要跑成都。我不得不学会开车，只是业余驾驶这昌河警车，一年下来也是万公里。000年后湔江堰市出租车司机，听说一年要行驶几十万公里？可见市场经济的魅力有多大！
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昨天我们来的方向公路上，天边忽然一串亮点向我而来。待稍近之后我看到是一长串双排座汽车，即我们还没有到达铜仁之前，看到摔下山崖的那种车。这么多车应该是生产厂家，向四川用户的送车行动。现在这些车一共好几十辆，一辆接一辆萧萧洒洒，从我面前驶过到公路桥灯光下。车们又亮着车前的两只大灯，流星一样过桥向更远处的黑夜驶去。如果由昌河公司送车，而不是我带人前来接车？那么我将省去多少事，我的单位辅导站也将节约多少钱啊！我心中不由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好象睡着了忽然又听到旅店有响声，是是郑师傅开门走出来。他来到车窗边问修车的来过没有？我回答说来过但没修好，说是要换“白金”但他没有。郑要上车我拉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他坐上来按亮车顶灯，看到车钥匙仍在插孔里。郑说这样会把电瓶里的电放完！然后转动车钥匙，马达引擎居然又发动了。听声音好象还正常。郑说把她（他）们叫起来走！我说路上会不会又熄火停车？郑说把风门带着点不会。我看他拉动仪表盘上风门的按钮，发动机声音好象大了一些。郑下车进旅店叫人，我仍然在车的副驾驶位上。只一会儿我们的5个人都上车，我问有东西忘记了么？他们都说没有。这时我手表上的指针，距离凌晨4时还差15分。郑转动方向盘微型警车离开，那个年青的男主人还赶出来，为我们送行同时也给自己的旅店关门。（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