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梦。
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是个梦。
她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回来到这里。
她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已经逃离了刺蛇,并且杀死了沧海。
“这是哪儿……”
白羽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许多的树。
这里让白羽觉得不安。
她不停地往前走,希望能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哪里安全。
就这么一直走了一个小时,她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原点。
“这棵树……与我之前见到的那棵一模一样……”
白羽不敢确定,于是抽出刀,在树干上做了一个标记,然后继续走。
又走了一个小时,白羽绝望了。
面前的那棵树上,清清楚楚地刻着自己留下的标记。
甚至匕首刺进树皮时留下来的汁水,现在还原原本本地挂在标记的切口处。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羽抓着自己的头,开始发疯。
不久,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在冒火,呼吸像是停滞了。
不仅如此,咽喉处火辣辣地疼,像是有大片的蚊虫在叮咬自己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
白羽拿头拼命地撞树,想让自己晕过去。
“嘭——”
“嘭——”
白羽越撞越激烈,最后眼前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幻影。
“撞啊,怎么不撞了?”
就在白羽失魂落魄地坐到地上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去看,是黑羽。
“你怎么不撞死自己得了!”
黑羽伸手将白羽拉起来,贴心地伸手为她拍掉了身上的灰土草屑。
“咱们……这是在哪儿?”
“不知道。”
“那咱们怎么办?”
“不知道。”
“咱们……”
“不知道。”
黑羽一问三不知,甚至比白羽还要烦躁。
“要不,咱俩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吧?”
“算了,万一走丢了呢。”
“那你说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办法——”
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二人头顶响起。
“是师娘!”
白羽有些恐惧。
她刚刚杀死沧海,师娘最疼爱的徒弟。
师娘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果然,师娘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根皮鞭。
“白羽,黑羽,我终于等到你俩出现了。”
师娘阴测测地笑着,把手里的皮鞭甩得啪啪作响。
“师……师娘……”
白羽低下头,忍不住要下跪。
“你跪什么!”
黑羽一把将白羽拉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再怎么认错,这老逼灯也不会放过你!”
“不如咱俩联起手来,反她丫的!”
“不行的……咱俩不是她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
黑羽战意熊熊,握住匕首朝师娘冲了上去。
“可笑。”
师娘不闪不避,狠狠地挥出一鞭。
“啪!”
鞭梢像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打掉了黑羽手里的匕首。
“艹,是挺厉害。”
黑羽弯腰捡起匕首,又把刀尖指向了师娘。
“这次我一定不会——”
“啪!”
这一鞭子抽在了黑羽的腰上,将她抽飞出去七八步,打得黑羽皮开肉绽。
黑羽疼得直哆嗦,在地上弓成了一个虾米。
“白羽,哦不,黑羽,翅膀硬了。”
“敢对师娘不敬了?”
“不敢……”
白羽一哆嗦,又跪了下去。
“你……你他妈起来……”
黑羽双手捂着伤口,咬着牙喊道。
“白羽,你他妈不许跪,站起来!”
“她站不起来。”
师娘走到白羽面前,提起鞭子就打。
“啪!”
一鞭落下,白羽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啪!”
一鞭落下,白羽衣服尽碎,身上多了一道口子。
“啪!”
第三鞭落下,白羽痛不欲生,几乎要昏死过去。
“白羽,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现在,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怎么杀死黑羽的!”
白羽不敢看,也不敢求情,在师娘的呵斥下,她就跪在那儿紧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黑羽。”
“叛逆的弟子,我也见过几个。”
“但是像你这样,目无师长,以下犯上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说着,师娘一鞭子抽到了黑羽身上。
“啪!”
黑羽闷哼,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啪!”
黑羽疼得要昏死过去,又被师娘一脚踹醒。
“啪——”
“老东西,喜欢情趣回家往自己身上滴蜡去。”
“我的人,谁允许你碰了?”
白羽听到这个声音,赶紧睁开了眼。
是叶歌。
叶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白羽,跪着干嘛,起来啊。”
“嗯。”
白羽听到叶歌的话,莫名地顺从,支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
师娘用力往回抽鞭子,却发现鞭子被叶歌紧紧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我杀了你!”
师娘恼羞成怒,想对叶歌动手,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白羽,你师娘就在这儿,杀了她。”
“啊……?”
“你不是怕她吗,杀了她你就不怕了!”
“不……我不敢……”
“杀了她杀了她!”
叶歌呼喊着,躺在地上的黑羽也呼喊着,甚至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师娘,也在做着相同的口型。
“师娘……你……”
“虽然养育了我,可你……”
“从收留我的那天,就把我当成畜生,当成工具。”
“我怕你……我确实怕你……”
“可是现在,我不怕了!”
“我要杀了你!”
白羽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句。
在这一刹那,树林,标记,黑羽,叶歌,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师娘。
“死!!”
白羽一刀刺进师娘的胸口,接着,师娘华
化为了一道白光。
“好……耀眼……”
白羽强挣扎着睁开眼睛,是无影灯。
此时她正躺在手术台上,手脚无力,不能动弹。
“麻醉师,患者醒了,给麻醉给肌松!”
白羽又睡过去了。
只不过这次睡着之前,看到的是一群在为了她而手忙脚乱的医生和护士。
刺蛇组织里,师娘正在为沧海的死而伤心欲绝。
她没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徒弟,竟然会死在别人手里。
“要是让我知道……”
“嘭——”
她脑中一根看不见的弦断掉了,那是她对手下徒弟的精神控制。
“白羽?”
师娘有些意外,这个往日羔羊般顺从的小徒弟,居然摆脱了自己的控制?
“有意思……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