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呢，老公，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干嘛不告诉我？”
黎珺的声音变得出奇的温柔，而且那声老公叫得凌枫的心都一颤。
他强忍着自己的情感冲动，再次深吸一口气说：“小珺，你想过我那时候如果这么说了，你会是什么反应么？
“对，你一定会觉得我是狡辩，是自私。因为，那时候我还对我们的婚姻抱有一线希望，所以，不想让我们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化。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是你老公了。你也该说说正事儿了吧，小珺。”
由于受前面情绪和思路的影响，凌枫的这段话，依然有些生硬，他只得把语气尽量放得缓和一些，希望黎珺不要因为错觉，感觉到他的绝情而感到心里难过。
黎珺似乎从一种迷离状态中醒过来了，叹了口气，说：“好吧，凌枫，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现在很脆弱。
“当时，有一口气撑着，一门心思想离婚，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我却感觉到很失落。
“父亲出去考察了，家里只有我和母亲，妈妈有些不正常，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今天一早，不对，就在刚才，她接到了那个文在军的妈妈的电话，那个女人好像跟她哭诉了。
“说是文在军这次出事是因为我，更确切地说，是因为我而得罪了你，被你陷害了。然后，我妈就要给你打电话。
“你的电话让她删除了，她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没给她，又去找大哥和二哥要，我事先给他们发了短信，让他们不要给。
“可是，我知道，她在古榆市的熟人也很多，一定能找到你的电话。我已经劝过她了，给她解释的清清楚楚，那个文在军是什么人，也给她听了那段文在军的电话录音。
“可是，我妈就是听不进去，所以，我只能给你打个招呼，如果她给你打电话，你别接，好吗？”
凌枫暗自皱了皱眉。
他现在对黎珺的母亲已经没有丝毫的尊重了。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的不可理喻，他已经和黎珺离婚了，她还想干嘛？
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凌枫沉声问：“黎珺，我可以答应你不接她的电话，可是，她还没有蠢到家，如果她换一部我不熟悉的电话打给我怎么办？我能拒绝接听所有不熟悉的电话吗？
“你觉得这么回避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和我已经不存在任何关系，她给我打电话想干什么？质问我吗？她有这个资格吗？
“她以什么身份责问我？我的前岳母吗？我和她之间没有那个情分，如果是以领导夫人的身份给我打电话，那就请她自重了，她管不到我。”
凌枫丝毫没有客气，把一直以来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他以为，听了他的这些话，黎珺唯一的反应就是一声不吭地挂断电话。
别说两人已经离婚了，就算他们之间没发生矛盾的时候，黎珺也不能容许凌枫批评她的家人，更何况批评的对象还是她妈妈。
可是，这次黎珺竟然一反常态，低声下气地说：“凌枫，求求你，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她太激烈了好么？她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凌枫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了。
他尽可能语气平静地说：“我可以不听她说什么，可是，如果她真的疯了，你们也这么纵容她么？如果她要杀了我，你也让我忍着不出声么？
“黎珺，我以你前夫的身份，最后提醒你一次，远离那个‘曹大师’。那是个败类，如果你真的为你母亲好，哪怕是强迫她，也不要再让她和那个男人接触了，你自己更不能再和他接触。
“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的，那是你的权利，别说是现在，就算我们是夫妻的时候，我都没办法让你接受我的观点。
“话，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想挂断电话。
黎珺立刻说：“等等，凌枫，我还有件事，我妈已经和那个人约好了，说这个周五带我去看他，查一下我的姻缘，我是不同意的，可是……”
凌枫冷哼了一声说：“黎珺，你觉得你跟我说这些有用吗？我能阻止你妈妈带你去见谁吗？我是什么人？一个被你们全家当抹布一样抛弃的废物而已。
“我所能做的，不过就是提醒你一下，至于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了，我要是跑过去强行阻止你，不用别人，你就会直接把我骂的狗血喷头。
“你的两个哥哥都比我本事大得多，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黎珺声音有些哽咽了，她带着哭腔说：“凌枫，你难道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可以依靠的啊……”
凌枫叹了口气，说：“好了，小珺，别说这些傻话了，你我都明白，感情有什么用？到最后，你都承认我们之间有感情，可是，结果呢？
“我只能说，我们当初太幼稚了，太相信感情了，反而被它害得遍体鳞伤。所以，我不再相信感情，只相信理智，相信实力，我希望你也不要再被所谓的感情所蒙蔽……”
说到这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凌枫说：“好了，小珺，祝你开心、好运，我这里有人来了，不能和你再说了。”
没等黎珺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喊了声：“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小胖子，大约二十七、八岁，身高刚过一米七，体重大概有一百六、七十斤的样子。
凌枫认识他，知道他叫毕远东，是一楼档案管理科的，也是临时抽调到他这里负责档案信息化工作的人员之一。
毕远东一进来，就把门关上了，笑嘻嘻地拿出两沓钱来，看样子像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两万块钱，还没有拆封条。
凌风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来给他送钱的。
他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两张事先打好的协议，一边笑着说：“动作这么快？工作效率要是也这么高就好了。”
毕远东自来熟地坐在了凌枫对面戴娜的座位上，嘿嘿一笑说：“头儿，工作效率也不会差，要不，你先检查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从腋下夹着的包里取出几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凌枫。
凌枫扫了几眼，诧异地看着他问：“效率确实很高，昨晚加班弄的？”
毕远东笑了笑说：“凌主任，不瞒您说，就这点活，那些资料都是现成的，用不了一个礼拜就干完了，您给的时间太宽松了，哪里用得了一个月啊？”
凌枫沉吟了一下，说：“一个月的时间，确实够宽松了，只不过，我是刚来的，和大家都不熟，担心以前都懒散惯了，一下子压力太大会吃不消。”
毕远东眼珠转了转说：“领导，您说的道理我明白，咱们局里这些人确实没有几个能干活的，你找的几个人还算是不错的。
“就是信息科的小肖好像最近家里有点事儿，可能会忙一些。不过我看出您的想法了，下一步工总量会更大，如果一开始就拖下来，以后的话就更难干了。”
凌枫微微一笑说：“小毕，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只要是有利于工作的，我一定支持。”
毕远东挠了挠后脑勺，说：“是这样，主任，我们科有一个叫李玉婷的女孩，今年刚毕业的，工作挺积极的。
“可是，我们档案局平时也没啥事儿，闲的难受，她看我进了临时办公室，有些羡慕，就托我给问问，您这里还要人不……”
看着毕远东一边说话还一边回头回脑看门口，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凌枫忍不住笑了。
他用手点了点毕远东说：“你这家伙不老实，是不是你告诉人家，我们私下里借款的事情了？”
毕远东楞了一下，苦笑着说：“领导，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我嘴不严。你不知道，小刘和我老婆家是邻居。
“你说，这么大一笔钱的事儿，我能不跟老婆说嘛？老婆手里也没多少钱，昨晚就跟我丈母娘说了，恰好那时候小刘也在我岳母家里。
“也怪我没嘱咐老婆保密，被小刘听到了，直接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咋回事儿，我也不好再瞒着她，所以，她今天就让我来找你，探探口风……”
凌枫想了想说：“多一个人不是问题，这件事我就能做主，事后上报给吕局，给相关科室打个招呼就行了，你们科的人本来就多，也不存在工作忙不过来的情况。
“可是，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我当时是用我家的房子做抵押，帮朋友借钱的，虽然我自己心里有底，可是，那套房子按现在的价格，最多也就值六、七万，万一真出了问题，超出了房价，你们放心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