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On Top of the Worl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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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奥黛丽和双胞胎, 基努总算有时间考虑一下孩子的问题了。

家里有4间儿童房,不用愁没有新生儿的房间。他很服气奥黛丽这种什么都要提前规划好的性子,也因为这多出来的一间儿童房,大胆揣测她其实并不抗拒再要一个孩子。

他是一直都在向奥黛丽要求再生一个孩子, 也为此做好了准备。他已经经历过同时照顾两个孩子的噩梦, 再来一对双胞胎的可能性不大, 只用照顾一个孩子, 再加上保姆帮手, 他自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美国职业女性生育欲望其实也不高,大抵是因为怀孕、产后恢复、带孩子太消磨人的精力,奥黛丽实际上这3项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可能会觉得再要一个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很多人都会觉得“啊女人, 谁还不会怀孕生孩子带孩子呢”, 可偏偏奥黛丽就是那个特例,当时为了基努才是回归家庭带孩子的那一方,报纸杂志可都是红红火火讨论过一波的。

redstar pany和flix、包括之后的youtube、twitter都在女性员工的福利上有体现, 支持新手妈妈在家工作或尽早重返工作岗位, 设立了雇佣保姆的基金,家有3岁以下婴幼儿的员工都能申请,不分男女。

之前他们商量要孩子的事情,奥黛丽就说过了, 身体条件允许的话,她会在公司工作到预产期前二周,然后回洛杉矶待产;医院也已经看好, 就在洛杉矶,每个月回洛杉矶的时候就去做产检。

她仍然是把细节都考虑到,但可能还是没有考虑过孩子出生后的事情,大概是本能的认为基努会全部接手,不用她费心照顾。

生活其实没有很大变化。

月底回洛杉矶的时候,基努陪她去选定的私人医院检查,做了一些检查项目,抽了羊水检查几项常见的基因缺陷,拿回一堆小册子,主要是各种常见遗传基因疾病的介绍、如何在孕早期发现胎儿的非正常发育等等。

基努之前没有过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看过小册子之后,忧心忡忡,“生育后代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只要能生下一个四肢健全正常的孩子,就是非常难得了。”

奥黛丽没有他这种焦虑,“如果胎儿真的有极大的缺陷,母体会排斥这个胎儿,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流产了。”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我自然流产了的话,你不用大惊小怪。”

基努一脸惊恐:“你不要吓唬我!”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这没什么,女性的身体对这种排斥性的流产恢复的很好,很多人流产了自己都不知道,还以为是生理期紊乱。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没有,你知道我对这个很注意的,戴套虽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但我想我还挺幸运。”

“你以前……吃过避孕药吗?”

“吃过,跟你结婚以后就没吃了。”非常平静的叙述。

“我听说,避孕药对女性的身体有影响。”

“夸张!遵照医嘱就好。”

“宫内节育器?”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不喜欢有什么异物在我身体里。等孩子出生,你去结扎,这是个小手术,你甚至都不会觉得疼。”

“什么?”基努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

奥黛丽瞥了他一眼,“怎么?害怕了?”

“不是!”他当然有点纠结。但从她的思路来看,选择手术简单成熟几乎无痛的输精管结扎才是最佳方案。

“或者你还想让别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她有点邪恶的微笑,“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想法,说说看,你的心上人是谁?”

“乱说什么?”抱着她亲吻她额头,“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我会随便让谁生下我的孩子吗?这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成为我孩子的母亲。”

“你得记住你的话。我或许不是妒忌心很强的女人,但我发疯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你的身体、你的心都属于我,谁敢抢走你,我就毁灭她。”

辛西娅、杰昆、查理兹、格尔达、帕特里夏是第一批知道奥黛丽怀孕消息的人。接着又告诉了吉米和ceo,说到了产期要离开公司几个月,所以有些工作到时候需要交接一下。

帕特里夏也是很高兴。双胞胎是那么可爱,再生多少孩子也一定都是漂亮宝贝,她不嫌多,要几个都没问题。

格尔达就又开始念叨查理兹。查理兹前不久刚跟斯图尔特分手,被念叨的烦了,正好她的出生地南非有个活动邀请她,就跑去南非待了一个月,然后决定在南非收养两个孩子。

辛西娅担心她的身体,反复确定她现在身体状况。

怀孕早期,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胃口很好,睡眠也很好。晚上睡觉时间稍稍提前了一点,10点就上床了。

因为孕早期胎儿不稳定,很容易流产,也就没有床上运动了。这倒没什么,男人么,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发情的,几个月而已,很快的。

身体的改变是必然的,循序渐进的。先是晚上要起床去上厕所,吃东西的口味开始变化,更喜欢吃比较味道重的食物,厨师汤米改了食谱,换着做一些香味浓郁的食物,或是她想吃的食物。

不再让她去抱男孩子们,男孩子们太调皮,怕踢到她肚子。

10月底,阿妮娅知道妈妈要生小宝宝了。

回家路上,就忍不住告诉了爸爸。

爱德华惊得差点摔倒。

一只脚撑着地面,停下来。

阿妮娅骑着自己的小自行车,也停了下来。

“爸爸,妈妈有了小宝宝,是不是就不爱我了?”她也很慌张。双胞胎跟她一起长大,她心里对他们就没有什么隔阂,但是,小宝宝——妈妈会不会更喜欢小不点点的小宝宝?

“不是,不会的,你永远都是妈妈最爱的宝贝,就算她有了小宝宝,也还是最爱你,你明天可以去问问她。你怎么知道妈妈要有小宝宝了?”

“妈妈告诉我的,说大概明年5月份,她会带回家一个小宝宝。妈妈不用这么跟我说话,我知道怀孕是怎么一回事,她教过我的。”她小小明亮的脸上有一丝愤怒,“妈妈怎么可以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决定要生小宝宝?我还想要一个妈妈跟爸爸的小宝宝呢!”

“你知道那不行。妈妈也不用问你的意见,她想要小宝宝,就一定——”他说不下去了。

明年5月份,算算时间,就是在北京的时候。她决定再要一个基努的孩子!他心痛得要命,简直要呼吸暂停了。

“爸爸,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你不舒服吗?”阿妮娅有点害怕。

天色已暗,这条连接两座住宅的自行车道两旁有贴地的柱形地灯,一路亮过去,两边都有开关,他晚上过来接孩子,就把地灯打开。

“我没事。”他勉强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一路回到家,阿妮娅都没有再说话。

等到了家里,她才说:“爸爸,妈妈不会再跟你有个小宝宝了,是吧?”

“大概……不会了。”他苦笑,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不过,爸爸有你,你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把爱都给了你,可能也不需要再有一个小宝宝了。”

阿妮娅轻叹,“爸爸,你真可怜!基努叔叔有妈妈、有twins,又要有小宝宝了,爸爸,你为什么不——不结婚?我现在知道结婚是怎么一回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反对。你也应该有一个妻子,但最好不要再有孩子了。我只想要妈妈生的小宝宝,别人的宝宝不想要。”

这话说的,有的地方像大孩子,有的地方又非常想当然的残忍与天真。

“这个问题,”爱德华想了一下,“宝贝,妈妈是什么样的女人?”

“漂亮,聪明,有时候有点奇怪,想问题很认真,懂的很多,很厉害。”

“你喜欢妈妈吗?”

“喜欢,特别喜欢。爱,非常爱。”

“你跟妈妈出去的时候,别人喜欢妈妈吗?”

阿妮娅回忆了一下,“有的人喜欢她,有的人不喜欢她,但他们都很尊重她。”

“在你见过的人里面,妈妈是不是非常特别?你把她是你妈妈的这个部分去除来看看。”

阿妮娅又很认真的想了很长时间,点点头,“她是很特别。”

“你怎么看出来她很特别的?”

“她懂很多知识,对我和巴里、查理说话很平等,从来不拿我们当孩子看。在家里之外的地方,她是美国排名第三的互联网企业的最大股权人,这就是说,她很有钱,超过一般有钱人的那种有钱。我看过福布斯富豪榜,像她这么年轻的亿万富豪没有多少。”

“简单点归纳。”

“有智慧,能把智慧变现。”

“个人生活呢?”

“基努叔叔很爱她,我和twins爱她,爸爸也很爱她,这就是很多人理想中的生活了。”她觉得这个回答好像有什么不太对,但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

“那么,你想想看,爸爸爱着这样的妈妈、这样一个女人,还有可能再找到另一个跟她一样好、一样完美的女人做妻子吗?”

阿妮娅苦思冥想了很久,“确实很难。我在报纸和杂志上还没有找到能跟妈妈相提并论的女性领导者,或者科技工作者,可能艺术方面会有人达到足够高的专业程度,妈妈毕竟在艺术方面不怎么样。”

“你这个小笨蛋!”爱德华纠正女儿,“你忘了妈妈曾经得到过学院奖的最佳女主角,也许她不是现有的女演员中演技最好的那个,但在当时,她是人们公认演技最好的那一个。”

阿妮娅惊讶:“妈妈没有说过!那是什么时候?”

“妈妈25岁的时候,你那时候还没到1岁。”

阿妮娅柔软的小手摸着他的脸,“爸爸,你别难过了。妈妈说,人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生活,或是爱人。我想,妈妈还是爱你的,不然不会有我。”

“是的,妈妈把你给了我,你是我的骄傲,我最爱的宝贝。”

“爸爸,你也是我的骄傲。”小孩儿轻轻的亲了一下爸爸的脸颊。

爱德华没有主动去问奥黛丽,过了几天,反而是她先开口。

“埃迪,我怀孕了。”

“恭喜你。阿妮娅说,twins一直想要有个小妹妹。”还是很难过,但一旦痛苦达到一个阈值,居然就不觉得心疼了。

奥黛丽看了他一会儿,“阿妮娅问我,她还是不是妈妈最爱的宝贝,我回答她,妈妈永远爱她。埃迪,你不用怀疑这一点。我爱她,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生的而有任何改变。”

“我知道。奥黛丽,”他伤感的看着她,“你弄碎了我的心,而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办法恨你。这几年,我总是会想,要是那时候,马特没有叫我去你的别墅,我没有很早就发现你是这么可爱,可能之后再见到你,我就不会爱上你。假如,”

他有点自嘲的轻笑,“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没有遇到你、没有爱上你,我的生活一定不是现在这样。但我又想,我现在有阿妮娅,她带给我的快乐和幸福,可能已经足够抵消你带给我的伤害。你重回我身边的概率变得越来越低了,可我还是宁愿在你附近,忍受你对我的这种折磨。瞧,我真的很爱你!”

她低下头,“我没有想过会伤害你,主观上我不愿意伤害你。我很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可如果你觉得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的话,我可能只能让你失望了。”

爱德华很快带着阿妮娅回了纽约,一直到新年过后,才送她返回硅谷。

孕期3个月。

奥黛丽的肚皮一点都没有改变,就是躺平的时候,会在小腹那儿有一团小小的隆起。伸手摸上去,有点硬。

“她还这么小!”已经做了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检查,指数偏高,很大可能是个女孩子。他想要个女孩,于是居然真的是个女孩子,这可不能再好了!

想着一个孩子要从受精卵慢慢发育、长大,9个多月后成为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就觉得真是奇妙啊。奥黛丽虽然已经是3个孩子的妈妈,但自己怀孕还是头一回,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孕早期还挺紧张,到3个月她有时候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孕妇,一点都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

身体上还是有一点改变的。

腹中线的颜色略为加深了,但因为她发色浅,几乎看不见。

晚上起床次数又增加了,白天上洗手间的次数也增加了。

但没有什么早孕呕吐之类的现象,可以说怀孕的很顺利,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总忘了自己怀孕了的原因之一。

她孕期反应良好,生活也就照常,几乎没有改变。

双胞胎知道自己要有个小妹妹了,都美得不行,整天在幼儿园里炫耀,把小妹妹挂在嘴上。

爱丽丝问他们,如果不是小妹妹,是个小弟弟,怎么办呢?

双胞胎大为吃惊,绝不接受小妹妹居然变成了小弟弟,回到家就对妈妈坚决要求一定要生个小妹妹。

奥黛丽逗他们,“那糟糕!是小弟弟呢!你们不想有个little brother吗?也很可爱的,你们可以带他玩棒球、打篮球,不是比小妹妹好很多吗?”

双胞胎全都摇头,态度是非常坚定了,“只要小妹妹,要是小弟弟的话,我们就把他送给辛西娅阿姨,让他去当印第安纳的弟弟!”

奥黛丽觉得自己可能生了两个傻儿子。

查理兹从南非回来了,回来就来找奥黛丽。

拿给她看几个孩子的档案,“快帮我看看,我想收养其中的一个。”

都是黑人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

“你没有问问格尔达的意思吗?”

“当然问了。她不同意的话,我怎么敢说要□□?”查理兹跟妈妈的关系十分亲密,在□□这种重大的决定上,肯定要征求格尔达的同意。

“那就好。你跟我不一样,我没有妈妈,我随便怎么瞎折腾都可以。”当年决定代孕是跟格尔达和查理兹、辛西娅都说了,但谁都知道,她决定要做的事情,是不可能她们反对、她就不做了的,所以也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挺仔细的看了孩子们的档案,这些孩子们都是孤儿或弃儿,都有在南非来说比较难以治愈的重大疾病,一个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一个孩子是脑瘤。

“你是想挑一个孩子收养,接到美国治疗吗?”

“是这么打算的。要是健康的孩子,不用愁没有人收养,每年美国人在世界各地收养的孩子数以万计。我比一般的养父母有钱,我可以改变他或者她的命运。”

“那就这个吧。”奥黛丽指了指那个脑瘤男孩。又问:“一定要接到美国来做手术吗?”

“南非也有医院能做手术吧,我不是很清楚。”

奥黛丽想了一会儿,“你知道我在纽约跟一家医院有合作,有一个为癌症儿童支付手术费用的基金,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把这个基金交给你,你也不用真的去做什么实际的事情,就是当个代言人,你可以把合作项目拓展到南非去。”

查理兹考虑了一下,“好啊,这是好事。你不知道,我去看过这些孩子们,有的孩子真是非常可怜,已经无法救治的孩子那是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减轻他们临终前的痛苦,可那些明明有办法救治,但因为没有手术费用而耽误了救治的孩子,就非常可惜了。我捐了一点钱,但我不是很放心那些孤儿院。”

“我不知道。我其实挺高兴的,我要当舅舅了!你的孩子肯定是个小可爱,我会像爱我的孩子一样爱他,或者她。我不知道。最好是女孩,我喜欢小女孩,我会是个好舅舅,我会带她玩,给她买漂亮裙子,要是她不喜欢公主裙,我也可以给她买很好看的牛仔裤,带她去骑马。噢,姐姐!可是我首先应该尊重你的选择,我从来不认为女人必须生孩子。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太危险了。你想想,妈妈——”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也用不着这么害怕。我不会有事的。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我是担心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如果这次保住了,下次——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想。我希望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但首先是你,然后才是孩子。”

“多米尼克,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如果检查结果不够理想,你不用想太多,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不要强求。”他皱眉,“这话好像我来说总有点不对。你跟尼古拉斯说过这个吗?”

“还没有。我想他应该会赞成你的想法的。但首先你别那么悲观好吗。”

他笑了,“好的,我争取乐观一点。哦,安格拉也来了,你要见他吗?你不想见他的话,我把他带走。”

“他跟尼古拉斯在外面,没事吗?”

姐弟俩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修改,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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